蘇夜終於能夠喘息。
    恐懼導致骨骼肌強直性收縮，對於一個人的體力消耗十分大。
    他就這樣一直跪在泥沙，又吃了點東西，直到半小時後才終於有點力量。他嚐試著直接起身，還差一點摔了一跤。
    等到身體無礙，他第一時間將磁帶與播放器分離，全部收進了自己的係統背包。
    這盤磁帶太危險了。
    磁帶裏記載的應該是動蕩戰爭爆發開始時期一個海域的慘狀。
    雖然他不清楚到底是哪個海域，但假若最後那個名為拉奧多的偉大存在說的不假，恐怕其它海域最後的下場與腐爛的海域不會有差別。
    那般地獄場景，僅僅是一位偉大存在所為。倘若數十位偉大存在一起出手，破壞相互疊加呢？還有普通人的活路嗎？
    整個海洋世界都會爛掉吧！
    動蕩戰鬥。
    對於普通人，它應該叫生物大滅絕。
    想到這裏，蘇夜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他是一直知曉偉大存在的生物質災害本質的，但如果看到磁帶裏內容的人是信奉偉大存在的人，他們還會繼續信仰偉大存在嗎？
    恐怕他們的世界觀會徹底坍塌，變成瘋子或是墮落者。就如同薩古一樣，以及…曾經的貪婪美食家卡爾！
    蘇夜猛然驚醒。
    赤紅天堂裏卡爾難怪會寫那些像瘋掉一般的話。他用吃這一種方式親自洞察到了耶萊，這位偉大存在的本質。
    所以他瘋了。
    蘇夜陷入了迷茫，這盤磁帶裏的內容真的能給別人看嗎？
    那個叫萊茵的家夥，該不會也是無序教團潛藏在高塔內部的臥底吧？
    算了，先回一趟高塔再說。
    他想找對方當麵對質一趟，看看那家夥到底在打什麽主意，他不信一個真理之路導師會不知道磁帶的危險。
    第二天一早，軌道列車來臨。
    幾人登上了列車。
    一路上所有人都保持沉默，一個個心事重重。尤其是佳莉兒，她到現在依舊不敢相信埃爾維會是無序教團的人。
    現在古生物學派就剩兩個人了。
    她有預感，蘇夜不會一直待在高塔裏。即便下一次學分評定通過又有什麽用？沒有新的學者會加入她們的。
    “蘇夜。”
    一旁的艾伯特第一個開口。
    他問向蘇夜，“磁帶裏到底有什麽？”
    蘇夜腦袋倚靠在列車窗戶上，聽到詢問看了他一眼，“和你畫中的一樣，一片灰色的，腐爛的海。更具體的，你還是別問了。
    我怕你和薩古一樣，汙染度上漲成了墮落者。說到這個，我挺好奇，你是怎麽預料到薩古的死？
    別告訴你也是無序教團的人。”
    “當然不是。”
    艾伯特撓了撓頭，“我以前偽裝成邪教徒的時候，曾經信奉過一個未知存在。
    結果對方格外慷慨，賜予了我一定的死亡預測能力，表現形式就是作畫。
    其實我自己都不明白那幅畫的含義，我隻知道那幅畫裏的灰海很危險，薩古可能會死在那裏麵。”
    “你運氣真好。”
    蘇夜眼神古怪地看著他。
    天賜能力，跟小說主角一樣。
    “一位首席死了，我們回去會不會受到懲罰？”佳莉兒心有餘悸地問道。
    愛薩美目含煞，柳眉倒豎，
    “還敢提懲罰？我不去找他導師萊茵麻煩就不錯了。任何可能與墮落者接觸的委托一般都應該先與我們墮落之眼報備。
    結果他倒好，什麽都沒說。他是怎麽當導師的？連自己的學生都害死了，我回去一定會向我導師舉報！”
    “薩古沒死。”
    艾伯特這時突然插了一嘴。
    蘇夜聽言一愣，其他人也一樣。
    “你說薩古沒死？他不是變成墮落者了嗎？”菲妮婭眼裏滿是好奇。
    艾伯特撇了撇嘴，
    “死的不過是他的一具分身罷了。你以為一位首席會死的那麽容易？
    他在生物學與機械學造詣很高的，一般在外行走的都是他創造的分身，這一次來目的應該是為了引出無序教團的人。
    估計我們回去之後，高塔內部應該會清理掉一大批人。”
    “你的意思是，我們隻是一枚棋子？”
    蘇夜理解過來。
    “就是你想的那樣。”
    艾伯特突然笑了起來，“不過這一次，薩古損失不小。
    他的分身淪為墮落者，他本人就算沒變成墮落者，汙染度估計也會暴漲。
    估計接下來幾年，他都不敢再貿然派分身在外麵走動了。”
    回到高塔內部，蘇夜第一時間去找萊茵。
    萊茵辦公室內。
    蘇夜不僅見到了萊茵，還見到了一名戴著怒臉麵具，身材高挑的女子。
    女子看見蘇夜後打量了他一會，她很快就看穿了蘇夜臉上的克洛洛希麵具。
    就在她打算窺視蘇夜真容時，一道刺眼輝光差一點燒毀了她麵具後的眼睛。
    她迅速收回視線。
    這家夥，不愧是和她祖先有關係的人。
    “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假麵行者學派的院長，雪芮絲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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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茵笑著看向蘇夜，“也是你要找的人。”
    蘇夜一愣，隨即說道“這件事先放一邊，能不能先和我解釋一下磁帶的事情？”
    “磁帶裏的內容你看了？”
    蘇夜點了點頭。
    “那你應該知道那是什麽吧？”
    萊茵表情變得嚴肅，“據我們調查，像磁帶這樣的古代遺物無序教團手裏有不少，而那群家夥又全都是瘋子。
    如果他們將其在高塔內肆意傳播，你猜會怎麽樣？到時候高塔絕對會混亂一片，甚至有可能被t海其他勢力群起而攻之。”
    “你的意思是，這樣就可以犧牲我們？”
    蘇夜冷聲問道“說句不好聽的，你們高塔自己的事情與我何幹？就算你需要我們配合，提前說一句會死嗎？
    把我們當傻子耍，有趣嗎？
    我需要的不是解釋，是道歉！
    如果不是我運氣好，我現在就會和薩古那具分身一樣，成為墮落者！”
    “不會的，我用機械之腦預測過。”
    “是嗎？”
    蘇夜氣極反笑，他看向一旁的女子，“你是假麵行者學派的院長？
    你恐怕距離成為墮落者也不遠了吧？我能聞到你身上那股形似汙染的臭味。
    來t海前，我還好奇你祖先向我索要黃金線到底是為了什麽。
    現在我明白了，可我不打算給了，因為像你們這樣的貨色不配！”
    蘇夜轉身就走。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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