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表情開始變化。
    這一輪考驗對於部分人而言，或許是整場盛宴最難的一關。但作為承載著身後無數希望的他們，是絕無可能主動放棄退出的，畢竟都走到這一步了。
    蘇夜也察覺出了異樣氣氛，不由得問向一旁的萊昂，“這一輪考驗是什麽？怎麽感覺氣氛有點僵啊？”
    “汙染度測試唄。”
    即便是萊昂，聲音也不免帶了幾分凝重。
    “我曾經聽族裏長輩說過，貪欲之主對於盛宴人選的汙染程度極為重視，所以每一次盛宴參加的都是年輕人，因為年輕人汙染度普遍較低。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一會我們當中說不定會誕生墮落者。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真成墮落者可就完了。”
    他的預言很快成真了。
    第四輪考驗是一個一個來的。
    每當一人進入黑水空間內，黑水就會變得完全渾濁，遮擋住外麵眾人視線。而等裏麵的人重新出來時，一個個臉色極為蒼白，甚至有些人趴在地上直接吐了出來。
    蘇夜看著，感覺他們和自己第一次看見磁帶裏的內容一樣。他的表情變得難看起來，他可不想再看一遍那種東西。
    “人消失了！”
    一聲驚呼打破了寂靜。
    眾人臉色皆是一變，剛剛進去的人沒了。
    “墮落者…”
    蘇夜眉頭一皺，萊昂說的都是真的。
    “下一個，蘇夜。”
    “這麽快就到我了？”
    蘇夜有些驚訝，其餘的人都看向了他。他們在猜測，蘇夜會不會也變成墮落者。
    有人希望是這樣，因為之後可以少一個有力的競爭者。當然，也有不是的，比如法翠菲拉。
    至於更多的人，他們已經無暇關注別人，而是在擔心自己之後的命運了。
    蘇夜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
    反正他又不會變成墮落者，怕什麽。
    黑水將空間隔絕。
    “坐吧。”第四司主說道。
    蘇夜坐在了他對麵。
    他看向眼前的桌子，它就是普普通通木製的，還散發出一股安神寧心的香氣。不過它的邊緣已經被破壞的不成樣子了，有許多捏痕與爪痕。
    看起來，之前參與考核的人遭遇了不小的精神衝擊。蘇夜突然想起了前世的克蘇魯，說不定凡人見到舊神掉san就是這樣。
    不能理解，所以發瘋。
    隻不過，汙染的威脅更加接近真實存在。掉san不算什麽，汙染可是實打實的。
    這樣一想，深淵更可怕了。
    第四司主開始為他講解規則。
    “一會我會打開盒子，你需要在它裏麵東西的影響下堅持1分鍾。
    堅持成功即通過本輪考驗，失敗則失去前往下一宮殿的資格。
    切勿逞強，堅持不住了直說就行。當然，如果1分鍾後還能堅持，盡可能嚐試多點時間，會有一定的超額獎勵給你。”
    “目前堅持時間最長的是多久？”
    蘇夜不禁問道。
    “3分46秒。”
    第四司主淡淡說道。
    “我知道了。”
    蘇夜點了點頭，“可以開始了。”
    “先等等。”
    下一秒，第四司主頭上的鎖鏈脫落下來。它們如同活著的蛇一樣從桌下攀至蘇夜身上，最後將他身體鎖在了一定範圍之間。
    與此同時，蘇夜感受不到體內任何的超凡之力了。看樣子，這些鎖鏈極為不簡單，恐怕是為了應對墮落者所準備的。
    做完這一切，第四司主又看了蘇夜一眼，“把麵具卸下來。”
    蘇夜照做。
    第四司主打開了盒子。出乎蘇夜預料，盒子裏裝著的隻有一顆寶石。
    寶石是綠色的。
    質感十分奇怪，像是粗糙的纖維。
    在它出現的一瞬間，整個黑水空間開始瘋狂沸騰。而後裝著寶石的盒子變了，它表麵突然多了一個菱形裂口。
    菱形裂口越來越多，到最後布滿整個盒子。盒子之後是木桌，它上麵也出現菱形裂口，裂口的中間空無一物，任由海水從中間隨意穿過。
    這是什麽怪東西？
    蘇夜撓了撓頭，然後整個人愣住了。
    他手指撓空了。
    不對，是他臉部的血肉不見了。
    他嚐試用手指觸碰自己的臉頰，發現直接穿了進去，摸到了裏麵。
    他腦袋裏的腦子不見了！
    他的手一抖，改為手掌觸碰臉頰。
    明明是自己的臉，卻傳來了極為詭異的觸感。就好像在摸一個個菱形空洞，感覺空空蕩蕩的，不過沒一會他就明白了。
    他的手也裂開了。
    他看向自己的手掌。
    原本緊實的皮膚全部裂開，化為了一個個菱形裂口。手臂內部應該存在的血肉、神經、骨骼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粗糙的纖維質感。
    又過了一會，他整個人全部裂開。
    就連眼睛也化為密密麻麻的菱形，隻剩下這一層詭異空殼。海水從他體內肆意流過，一種奇異的感覺傳來。
    他的視覺最後徹底消失。
    聽覺也快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他會喪失一切能力。
    蘇夜抬起空殼一樣的嘴巴，艱難說道：
    “多…多久了？”
    “4分11秒，你破了記錄。”
    第四司主合上了盒子。
    他讚歎地看向蘇夜，
    “你是堅持的最久的，也是汙染度最穩定的。隻可惜，你的生命層次還是低了點，隻有四階，對於祂的侵蝕抗性太弱了。
    如果你能達到五階，說不定能將這個時間翻倍。不過這已經相當不錯了，其他的人都沒你出色。”
    蘇夜身體很快恢複了正常。
    “剛剛那寶石是什麽？”他心有餘悸地問道。
    “你覺得呢？”
    “像是某種植物搞的鬼。”
    “猜的差不多，它是一顆植物種子。”
    “種子？”
    第四司主笑著說道：
    “沒錯，種子，一顆無法進行光合作用，卻需要大量氧氣供給自身發育的種子。
    而你剛剛見到的那些裂口，全都是它同化製造的呼吸氣孔而已。
    它是一位消逝的偉大存在的子嗣。
    至於更多的我就不能說了，如果你能走到最後就能知曉一切。”
    “…我知道了。”
    蘇夜心神恍惚地走出黑水空間。
    “怎麽樣？感覺爽不爽？”
    萊昂第一時間上前問道。
    蘇夜看了他一眼，“爽，一會包你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