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妗淑看著燕溪山明顯放鬆下來的神色，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看來她這禮物還算是送對了。
    她握緊茶杯，抿了一口，這才下定決心的看向燕溪山。
    “燕大人，我有一事想要跟燕大人求證。”
    燕溪山放下木偶，神色溫和的說道：“沈小姐請。”
    “不知燕溪山是否知道你我兩家曾有過婚約。”
    燕溪山眸光一沉，沉默了片刻後，這才緩緩開口：“確有此事，不知沈小姐從何處得來的這個消息。”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沈妗淑整個人都有些愣住了。
    果真如此，那為何他卻遲遲不肯退掉婚約。
    帶著滿心的好奇，她猶豫了片刻還是再次看向燕溪山。
    “是聽到我爹娘談論時不小心聽到的，燕大人為何一直遲遲不退婚。”
    燕溪山眸光深邃，聲音有著他不易察覺的顫抖：“婚約之事，乃長輩所定，我的父親母親皆已離世，這樁婚事是我父親與你祖父定下的，我自然是沒有理由去退婚的，我雖知曉這婚事的存在，但畢竟我比沈小姐大上幾歲，沈小姐心有所屬，我自然是不願強迫沈小姐。如若沈小姐想退婚，在下自然也是願意的。”
    既然沈妗淑已經發現了，那她這次前來必定是為了婚姻。
    自己也沒理由抓著不放。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妗淑連忙否認。
    “我是說，我跟謝長硯的事鬧得滿城皆知，若是我同謝長硯成親了，那你跟我爹是不是都是將此事埋藏於心中，那若是我跟謝長硯沒有結果呢？”
    燕溪山聞言一愣。
    “什麽意思？”
    沈妗淑的臉蹭的一下就紅了。
    她磕磕巴巴道：“若是我說，我願意履行婚約，你會答應嗎？”
    這下燕溪山徹底明白了沈妗淑為何會今日過來尋他了。
    但欣喜的同時內心還有些悲涼。
    沈妗淑的種種行為，不難猜出她這是為了讓沈將軍放心這才找上了他。
    見燕溪山遲遲沒有回話，沈妗淑有些著急了。
    “燕大人，你這是不同意？”
    話一說出口自己便後悔了。
    她到底為什麽要自討苦吃給自己找難堪。
    萬一燕溪山真如傳言一般有龍陽之癖那她可咋辦啊。
    而且方才燕溪山那一番話擺明了就是自己隻是遵循父命不願主動退婚。
    但自己的爹娘卻一直猶豫不決，估計也是把燕溪山當成她沈妗淑的後路。
    不過又因為燕溪山這人自從他爹娘去世後，整個人大病一場，醒來後便像變了一個人。
    她爹娘又怕燕溪山不似表麵那般。
    還沒等燕溪山開口，沈妗淑立馬又道：“那，那我們換個話題聊，燕大人，你有意中人嗎？”
    燕溪山靜靜看著她一會，這才收回視線。
    “倘若我說有呢。”
    沈妗淑的心碎了一地。
    有了意中人怎麽還沒成親，難不成還真是男的。
    “那，燕大人的意中人可是男性？”
    燕溪山動作一頓，有些不可置信望向沈妗淑。
    “你過什麽？”
    見他這副神情，沈妗淑立馬便知道自己猜錯了。
    “對不住對不住，都怪我聽旁人胡說些什麽玷汙了燕大人的耳朵。”
    燕溪山歎了一口氣。
    沈妗淑肯定又在心裏胡思亂想些什麽了。
    “我並沒有意中人，也不好男色。”
    他朝著沈妗淑解釋，生怕沈妗淑又胡思亂想。
    沈妗淑眨了眨眼，這才意識到燕溪山在逗自己玩。
    看來他也不似傳聞中那般古板。
    “既然如此，那我從今日開始便要追求燕大人，直到燕大人願意跟我成親。”
    燕溪山隻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但他沒過多久，便像換了一個人一般。
    “沈小姐莫要說笑。”
    “什麽說笑，我是真心實意的！燕大人，你可別下結論這麽快，說不準到時候你還真同意了！”
    於情於理，燕溪山是沒有理由去拒絕自己的，畢竟他也沒想過要退婚事，若是自己朝他主動，她相信，隻要燕溪山不跟謝長硯一樣是負心人，那這條路便行得通。
    “沈小姐，你讓我想想。”
    想什麽啊？她都快急死了。
    但沈妗淑還是裝作不著急的模樣，“那我就給燕大人三日的時間考慮，在這短三日裏，我會讓燕大人明白我的決心。”
    見沈妗淑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自然是也沒什麽理由再拒絕，於是他點了點頭，還有心情打趣沈妗淑。
    “沈小姐如今倒是不怕我了？”
    聞言，沈妗淑不免有些尷尬，沒想到自己之前那麽小心翼翼怕被燕溪山發現，現在倒是功虧一簣。
    “那燕大人之前是不是對我也有一些偏見呢？現在我才發現，一味地隨波逐流去相信旁人說的話，是不對的，就像我從旁人口中得知我自己是什麽樣子，我也覺得忍俊不禁，我之前也從旁人口中去打聽燕太傅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人，但相處下來，我並不覺得旁人說的是對的。”
    見沈妗淑一口氣說這麽多，燕溪山手指微不可查的動了起來。
    “我從未對沈小姐有過任何的偏見。”
    沈妗淑：……
    不是，這怎麽跟她預想的不一樣。
    她還以為燕溪山聽到她這一番話後會對她刮目相看。
    沒想到人家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裏。
    “那，燕大人認為我是什麽樣子的人，燕溪山是否了解過真實的我，倘若我真如傳聞中說的那般空有家世容顏，實則是個草包呢?”
    “你不是這樣的人。”
    沈妗淑的話還沒有說完，燕溪山便打斷了她。
    沈妗淑閉上了嘴，有些不明所以。
    但看著燕溪山眼裏的不悅，她又閉上了嘴。
    “在我看來，你正直，善良。敢愛敢恨……這些都是你的優點，我欽佩你的勇敢。”
    若是他也這般勇敢，便不會與她錯過這麽多年。
    隻能像陰溝裏的老鼠一樣在背地裏看著她。
    “燕大人……”
    燕溪山的誇獎跟葉序的誇獎並不一樣。
    那時她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便是自己終於找到知音了。
    但燕溪山卻不同。
    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已然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