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內的光線隨著木門閉合徹底暗了幾分，青銅鏡表麵的漣漪卻泛著幽藍光芒，將眾人的影子拉得細長。
    鏡中老者的目光掃過吳凡天胸前微微發燙的玉佩時，錢少已經按捺不住，拳頭捏得哢哢作響"老東西，有什麽考驗盡管放馬過來！"
    "莫急。"吳凡天抬手按住徒弟肩膀，玄鐵劍在劍鞘內輕顫，與鏡中散出的氣息形成某種共鳴。
    他注意到鏡中老者腰間玉牌的紋路，雲紋繞月，與錢少貼身佩戴的家傳玉佩竟有七分相似，"這考驗，或許與我們身上的東西有關。"
    話音未落，青銅鏡突然爆發出刺目白光。
    待眾人眯眼適應，原本空蕩的石屋已被陰影填滿，半透明的骷髏手持鏽劍從地麵爬出，青麵獠牙的野獸撞破虛空中的屏障，最前排的錢少甚至能看見怪物胸膛裏翻湧的黑霧，卻摸不到實體。
    "幻影類邪物，非血肉之軀。"吳凡天瞳孔微縮，玄鐵劍"嗡"地出鞘三寸，劍氣割過最近的骷髏，卻隻掀起一陣煙霧，"不可力敵，需破其源。"
    "嗷，"狼王之王突然躍起，鋼針般的狼毛根根倒豎，腥風裹著爪刃拍碎一隻撲向錢少的鬼麵犬。
    這頭跟隨吳凡天多年的狼王顯然也察覺了異常，每一擊都刻意避開怪物軀體，專挑它們眉心的黑霧核心撕咬。
    "師父！
    這些怪物的動作有規律！"錢少抹了把臉上的冷汗，他剛才用家傳的"烈陽拳"轟碎一隻骷髏，卻發現碎骨轉眼間又在五丈外重組。
    少年眼中燃起戰意，故意露出破綻引怪物圍攻，拳風帶起的熱浪竟將幾團黑霧逼得收縮，"它們怕陽氣！"
    "靈犀，用《清商引》！"吳凡天當機立斷，餘光瞥見角落的靈犀仙子正將玉琴置於石案。
    這位總著素衣的仙子指尖輕挑，琴弦震顫如鶴鳴九霄，原本張牙舞爪的怪物突然停滯，黑霧裏浮現出扭曲的人臉，竟是被封印的怨魂！
    "符文！"一直沉默的符文大師突然低喝。
    眾人這才發現，石屋四壁的苔蘚下，正有金色符文隨著靈犀的琴音若隱若現。
    老人顫抖著從懷中摸出朱砂筆，在地麵畫出與牆壁符文同頻的紋路"這些是上古鎖魂陣，鏡中老鬼用怨魂做餌，引我們破陣！"
    吳凡天瞬間明白。
    他反手將玄鐵劍插入地麵，劍氣在劍身周圍形成漩渦，恰好接住符文大師畫到一半的陣眼。
    鏡中老者的身影在鏡中微微點頭，而隨著最後一筆落下，石屋內的黑霧突然瘋狂湧進青銅鏡，那些半透明的怪物發出尖嘯，最終消散於無形。
    "第一關，過。"鏡中老者的聲音不再威嚴，竟帶了幾分感慨。
    他抬手拂過鏡麵，石屋地麵突然傳來悶響，青石板裂開蛛網般的紋路，"接下來的考驗，在你們腳下。"
    錢少剛要說話，地麵的裂縫已如活物般蔓延，眾人隻覺重心一沉，墜入無邊黑暗。
    風聲灌耳，吳凡天本能地將慕容佳人送的玉佩護在胸口，卻發現這方玉墜此刻燙得驚人，甚至在黑暗中泛起暖黃光暈。
    "穩住！"他低喝一聲，武道感知力如漣漪般擴散。
    黑暗中，他"看"到無數道強橫的氣勁在周圍遊走，像某種古老巨獸的呼吸。
    更詭異的是，這些氣勁裏竟混雜著慕容佳人獨有的梅香，那是她當年突破武聖時，天地饋贈的本命香！
    "難道。。。。。。"吳凡天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縮成線。
    下方傳來悶雷般的震動，他能清晰感知到，有什麽龐然大物正在蘇醒。
    錢少的驚呼聲、狼王的低嚎、靈犀仙子安撫人心的琴音混作一團，卻都蓋不過他耳邊突然響起的、慕容佳人的聲音"凡天，記住，心燈不熄，大道不孤。。。。。。"
    石屋的木門在山風中搖晃，一片落葉被卷著貼在門縫上。
    門內的青銅鏡表麵，鏡中老者的身影已消失不見，隻餘下一行新浮現的古字"問心，問路，問因果。"而在更深處的黑暗裏，吳凡天的玄鐵劍突然爆發出刺目青光，那是他運轉至臻境武道時才會有的劍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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