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抱歉。”
    處於閃電中心的勒席爾完全沒受到任何傷害，他試圖將渦流扶起，卻發現自己的手穿透了對方純水形成的身軀。指爪觸及到渦流體內時，感覺就像是穿過一股冰冷的水流，沒有接觸到任何實體。他皺了皺眉，意識到這樣做毫無意義。
    渦流晃動了一下，身體從略顯模糊的水團逐漸重組，重新凝聚成人形。他的表情顯得有些疲憊，不過總體上來看並無大礙。
    “我沒事，你稍稍站開一點。”
    低聲吟誦了一段咒語，周圍的水元素向著他迅速匯聚，形成一道淡藍色的光芒籠罩在他身體周圍。在藍光中，渦流扭了扭身軀，體內的水流重新清澈起來。
    治療之波，這是一個常見的治療法術，能夠迅速恢複傷口並緩解疲勞。法術的效果顯而易見，渦流的形態終於穩定了下來。
    “我需要一點時間，事情比我想象的複雜一些。”
    確實，想讓玩了大半輩子雷電的術士轉頭學習別的法術，實在是有些為難他了。勒席爾看著被電焦的牆壁，思索著新的方案。
    可還沒等渦流完全支起身子，整個居所突然震動了一下。勒席爾回頭看向渦流，後者則是眉頭緊鎖。
    “怎麽又有新的客人......這是氣泡被攻擊了的表現，就跟你們闖進來時一樣。”渦流回應著勒席爾的目光，“我出去看看。”
    “我也一起吧，你說的氣泡是什麽？”
    “你們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進來的嗎？”渦流振作起精神，一路飄下樓。
    “我的整個領地就是一個‘氣泡’，氣泡中被施加了將空氣和水分離的魔法，所以你們才可以在這裏呼吸。氣泡外有一層保護膜，如果保護膜被擊破了，就會出現剛剛那種情況。”
    原來不是那個惡魔“好心”給自己施加了什麽呼吸法術，也是，那家夥現在自個都顧不過來才對。但話說回來......
    “被擊破了？那豈不是我馬上就會被淹死？”
    “沒那麽嚴重，剛才的震感多半隻是破一個小洞，它過一會就自動恢複了。”
    快速穿過空蕩的長廊，勒席爾跟著渦流回到居所入口處的廣場。此時這裏的小魚小蝦早已被新來的客人嚇跑，原本安靜的空間擠滿了咋咋呼呼的生物。
    “魚人？”
    這也算勒席爾預料當中要對上的生物之一，但沒想到會在水元素的領地中碰到他們。這些魚人身形矮小，皮膚上覆蓋著厚厚的鱗片，魚鰭從他們的手臂和背部延伸出來，尾巴也在不安地擺動。魚人們的眼睛圓而凸出，嘴巴下垂，露出尖銳的牙齒。他們手持各種武器，有的拿著三叉戟，有的握著骨質刀片，神態緊張而敵對。
    白影則站在他們對麵，雙手按在刀柄上，目光警惕。看到渦流和勒席爾出現，他微微側過身子，向他們點了點頭。
    “你們是誰？為什麽會來到這裏？”
    渦流開口詢問，語氣平靜但充滿威嚴。他上前一步，站在魚人和白影之間。
    領頭的魚人站了出來，他的身形比其他魚人稍高，鱗片泛著淡淡的青光。他用一種斷斷續續且拉長音調的聲音發問：“陸地生物……在這兒……作甚？為何……傷害……族人？”
    “我是渦流，管理這個區域的水元素裔。這裏是我的領地，而他們是我的助手。如果你們遇到了什麽麻煩，可以向我說清楚。
    渦流的聲音很平靜，而魚人領頭的聲音卻更尖銳了，他尾巴橫向一擺，“水元素的……助手？他們兩個……陸地生物……就是威脅！”
    為什麽這群海鮮會對自己有這麽大的敵意？勒席爾感受到空氣中的火藥味，向著一旁的掩體後挪了挪，心中默念起咒語。
    魚人們的目光在白影和勒席爾之間來回掃視，顯然對於這兩個陸地生物的存在感到極大的不安。看著渦流依舊擋在自己的敵人麵前，領頭的魚人愈加激動起來。
    “原來……你們這些……水元素……也被汙染了！難怪……一直有奇怪的東西……入侵我們的村落。恐怕……水元素和巨靈……都已經被控製了！”
    汙染，這個模糊的描述勒席爾已經聽得耳朵起繭了。似乎在辛薩拉叢林裏，母樹和木精靈們描述翡翠之眼帶來的影響時，用的也是這個詞。這是某種巧合嗎？為什麽他們對這種力量的描述如此統一而晦澀？
    渦流皺起眉頭，語氣嚴肅地回應：“確實有汙染從淺海處而來，但我們已經盡力將這些汙染排除在外了。這兩位客人並不是什麽汙染，他們一直在我的領地內，也不可能去入侵你們的村落。”
    魚人領頭身後的士兵們像是抓住了某些把柄一般怪叫起來，“就像族長說的......水元素果然……不想承認！這就是……事實吧？你們……這些水元素裔……已經被汙染，你們的巨靈……也不再可靠！我們……必須扞衛自己的家園，不允許……任何威脅存在！”
    “聽著，無論是我還是巨靈大人，都和你們一樣，希望保護這片水域。如果有問題，我們可以一起解決，不必通過暴力手段。”渦流舉起手，試圖平息對方的怒火，“請告訴我你的族長說了些什麽，你們的村落遭遇了什麽，這樣才能化解誤會。”
    然而魚人們的憤怒已經來到了一個臨界點，他們並不相信渦流的解釋。
    “夠了！狡辯......謊言......我們......受夠了！水元素......巨靈......不在乎我們！都是......騙局！”
    領頭的魚人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爆鳴聲，所有的魚人立刻進入戰鬥狀態。他們的眼神變得狂熱，尾巴在水中快速擺動，形成了一道道水波。領頭的魚人率先衝了上來，手中的三叉戟直指渦流。
    渦流舉起的雙手向前揮去，一個巨大的浪花撲向魚人頭領。他借助反作用力快速向後飄去，躲開了魚人的攻擊。身後的白影則徑直向前，筆挺挺地穿過了渦流的身體，手中的雙刀直指魚人們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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