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你說的，你自己是群沙之握的正統繼承者。連你都不知道，我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渦流把自己的理論全盤托出後，便徑直向魚村外走去，“你和我都得到想要的東西了，我們回去吧。”
    “就這麽走了？”
    渦流頭也不回地回答道：“我說過了，我隻需要記錄和學習，至於他們的生死，自然和元素會做出決定。”
    勒席爾不知可否地咂了咂嘴，跟了上去。返程的路比來時好遊一些，總體是朝上浮動的過程，勒席爾什麽都不需要做，隻用等著小泡泡帶著自己一起向上飄就行。
    沿途勒席爾還隱隱約約看到了遠處的幾個魚人村莊，其中一個村子裏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恐怕被汙染的村民已經失去了控製。但收集完情報的渦流對這一切都表現得漠不關心，勒席爾自己也更沒有理由去插手。
    這就是絕對中立的元素生物嗎，除了自己感興趣的知識和被約束必須完成的使命外，任何紛爭在他們眼前也隻不過是一出戲劇而已，甚至不一定能引起他們的興趣。
    如果不是守序中立的水巨靈賦予他們維持元素平衡的責任，勒席爾相信，渦流可能根本不會介入任何外界的爭鬥。對他來說，生命的消逝與繼續不過是元素流動中的一部分，似乎並不值得關注。
    正是這種冷漠的態度讓渦流能夠在各種複雜的局勢中保持清醒的判斷，避免被情感左右。勒席爾對渦流的智慧和性格感到極為滿意，把渦流收進麾下的想法在勒席爾腦海中又堅定了一些。
    一路上，二人都沉浸在自己地思考中，直到渦流有些疑惑地停下，擋在了勒席爾身前。
    盡管勒席爾自己完全沒記路線，也同樣感覺到了一絲異常。飄了這麽久，周圍的環境依舊沒有多大變化，甚至有幾處似曾相識地風景反複出現。
    渦流向四周環顧了一圈，純水地身體絲滑的轉了360度，“不太對勁，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
    “水元素也會迷路？”
    “不可能。”渦流冷冷地回答，“你沒有感覺到自己一直在上浮嗎。”
    四麵八方都是一片藍色，泡泡中又幾乎不存在重力，勒席爾可認不出上下左右。但既然渦流這樣說了，這片水域必然出現了什麽古怪。
    “偵破魔法。”
    勒席爾取下群沙之握，用法杖在空中匯出一道弧線，法杖前射出光扇掃過周圍的水域，但並沒有檢查出任何魔法波動。
    “如果有魔法陷阱，作為元素生物的我會第一時間發現的。”渦流的聲音在水中回蕩，“這恐怕不是簡單的魔法幻術。”
    勒席爾心中一沉，難道是精神陷阱？什麽時候觸發的？
    事不宜遲，他再次舉起群沙之握。現在他已經可以很熟練地使用翡翠之眼開啟精神視域，隨著咒語的念出，綠寶石發出柔和的光芒，翡翠之眼的力量漸漸流入他的體內。
    他的雙眼一合一開間，周圍不再是藍色的海洋，而是變成了一片由精神力構築的虛幻世界。四周彌漫著濃厚的迷霧，唯有渦流淡藍色的靈魂在他身邊閃爍。
    “天殺的玩意，更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勒席爾觸摸到渦流的靈魂，將一部分力量引導向這個水元素裔，讓他也能開啟精神視域。“渦流，幫我看看能不能驅散這些水霧。”
    “這就是翡翠之眼的能力嗎。”
    渦流很快適應了這種奇特的視覺，淡藍色的靈魂在迷霧中遊動，仔細觀察著四周。然而，他很快折返回來，搖了搖頭，“不行，這不是普通的霧氣，這是水係魔法和精神法術的結合體。”
    “我隻能看到它們，但沒法影響它們。”渦流用手在水霧中揮了揮，“恐怕隻有翡翠之眼的持有者，也就是你能夠影響它們。”
    “但我還感覺不到水元素的存在啊，”勒席爾眼角抽了抽，體內的雷電能量在聽見“水魔法”的一瞬間就像條件反射一樣亂竄起來， “要不還是用雷魔法把水霧電開試試。”
    “你的想法確實很有創造力，但如果你壽命足夠長就不會冒這種不必要的險。”
    再次被嫌棄短命的勒席爾差點沒忍住直接爆發。他沒好氣地使用出喚沙法術，絕緣的沙土從法杖中湧出，迅速圍繞在渦流周圍，形成一個保護圈。
    “站在絕緣圈裏麵，不要出來，在我施法之後幫我把氣泡補上。”
    雷電法術能不能劈開霧氣不好說，現在包裹勒席爾的氣泡是肯定保不住了。渦流點了點頭，站在沙土保護圈內，靜靜觀察勒席爾的動作。
    勒席爾屏住呼吸，將法杖高舉過頭，詠唱著三環招雷術的咒語。狂暴的雷電能量在法杖頂端匯聚，發出低沉的嗡嗡聲。
    他集中全部精神，再次以自身為目標承接雷電的力量。高壓閃電在勒席爾體表掠過，隨即迅速蔓延開來，穿破勒席爾周身的氣泡，像無數銀蛇在霧氣中舞動。
    霧氣在高壓閃電的衝擊下迅速變化。起初，它們似乎還在試圖抵抗，被電流擦過的地方發出微弱的藍光。然而隨著電壓的不斷增加，霧氣開始劇烈扭曲和翻騰。銀蛇在霧氣中穿梭，發出劈啪作響的聲響。
    隨著霧氣中的水元素被電離，濃重的霧氣逐漸轉化為了透明的水蒸氣。空氣中充滿了刺鼻的臭氧味，遠方的景象也逐漸展現在他們麵前。
    在閃電結束的瞬間，渦流再次召喚出一個可供呼吸的小氣泡包裹住勒席爾，後者急忙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
    此刻展現在他們腳下的，是一道巨大的陣法，黑色的紋路足有一個成年蜥蜴人躺下那麽粗，而勒席爾和渦流此刻正站在其中一個半徑數十米的符文之上。
    “這是什麽東西？”
    勒席爾試著向符文外側飄去，好看清楚符文字的全貌。但無論他向著哪個方向移動，都像是踩在了跑步機上一般，明明自己感覺在移動，實際卻沒前進分毫。
    “一個巨大的精神法陣。”渦流的聲音在勒席爾耳邊響起，帶著一絲罕見的不安。
    “這東西，我在書上看到過，似乎是專門用於對付元素生物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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