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之主的投影在空中劇烈扭曲，那些由黑霧構成的身軀不斷崩解又重組，仿佛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他那雙猩紅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該死的佐格拉斯！給我滾開！"
    投影的吼聲響徹整個王城，震得地麵都在顫抖。那柄布滿扭曲臉孔的長戟在半空中不受控製地揮舞，仿佛在回應著深淵中的某場戰鬥。恐懼之主的力量開始變得混亂，那些原本由他操控的汙染者也隨之陷入呆滯。
    勒席爾喘著粗氣，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麵，心中已經猜到了七八分。那個不靠譜的惡魔總歸找到了恐懼之主的本體。無論是惡魔，神明還是其他強大的存在，在跨位麵投影時本體都是非常脆弱的，恐懼之主這次算是倒了大黴。
    "為什麽來的這麽巧——難道這是個陷阱？不對，你這個瘋子根本不懂計謀——"
    恐懼之主的投影開始劇烈波動，似乎在努力維持著形體。但很快，又是一陣劇烈的痛苦讓他的身形再次扭曲。那些組成他身體的黑霧開始四散，露出了更深處的虛無。
    "你不是想找我嗎？正好我也沒打夠呢，上次沒把你的領地炸個窟窿實在是可惜。"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那種破風箱般沙啞的金屬音勾起了勒席爾一些不好的回憶。
    "找你？誰沒事找——不對，我的恐懼之盛，難道是你偷走的？"
    "我明明是光明正大地搶走的好嗎，你自己躲那麽遠沒看見怪我？這次我看你再往哪裏躲。"
    伴隨著話音，恐懼之主的投影再次劇烈震顫。他似乎在深淵中承受了某種重擊，連帶著投影都開始崩潰。
    哈爾茲王與埃爾德視線交匯，雖然對眼前的情況沒有多少頭緒，但他們十分清楚自己要做什麽。埃爾德將巨錘高高舉起，雷電在錘頭上狂舞，而哈爾茲的紫晶巨劍則散發出刺骨的寒意。
    "雷霜裂界。"
    隨著哈爾茲王低沉的聲音，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空中交織。埃爾德的雷電化作無數細小的電蛇，纏繞在哈爾茲的寒霜長矛之上。兩種力量並未如常理般相互抵消，反而在二人精妙的控製下達成了某種平衡，如同一對相依共生的雙生之力。
    "散！"
    一聲輕喝，那些纏滿雷電的冰矛瞬間分裂成數千道細小的光束，以恐懼之主為中心向四周擴散。每一道光束都精準地避開了友軍和平民，卻將所經之處的汙染者盡數凍結。雷電在冰層中躍動，將那些被凍住的怪物從內部擊碎。
    恐懼之主的投影還想掙紮，但深淵中的戰鬥顯然讓他分身乏術。魔法陣中央的雷霜之力突然暴漲，化作一道直衝雲霄的能量柱。雷電撕裂了他的形體，而寒霜則將那些想要重組的黑霧盡數凍結。兩種力量在控製得當的情況下竟然形成了某種共振，讓這一擊的威力遠超二者之和。
    "不！這不可能！"
    恐懼之主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那遮天蔽日的陰影終於徹底裂解，被凍結的黑霧寸寸崩壞，化作點點微光消散在空氣中。連同著投影一起消失的，還有他與這個位麵的聯係。
    勒席爾目不轉睛地觀察著二人的動作，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將兩種對立的元素運用得如此純熟。不僅是力量上的完美結合，更體現在戰場節奏的完全掌控上。恐怕隻有常年累月的戰鬥羈絆才能孕育出如此默契的組合。
    如果自己和佐格拉斯——假設，隻是假設那個家夥願意的話，沙暴與深淵之力的組合會是什麽樣子？
    久違的陽光透過雲層灑落，將戰場重新染上了溫暖的色彩。戰鬥還未完全結束，隨著恐懼之主與這個位麵的聯係被切斷，汙染生物反而陷入了更加瘋狂的狀態。失去了指引的怪物們開始胡亂衝撞，對周圍的一切展開無差別攻擊。
    "清理戰場。"
    哈爾茲王沉聲下令，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埃爾德會意，立刻組織士兵分成數個小隊，開始有條不紊地清除剩餘的汙染者。這些失去了深淵力量加持的怪物在北境精銳麵前不堪一擊，很快就被各個擊破。士兵們的配合默契，招招致命，顯然是經過了長期的嚴格訓練。
    不過半個小時，守衛軍就將殘餘的入侵者徹底收拾幹淨。隨著最後一隻腐化冰熊被埃爾德一錘砸成肉泥，不遠處目睹了這一切的哈爾茲收起紫晶巨劍，大步走向城中廣場。他的身影挺拔如山，走過之處，無論是士兵還是平民都不自覺地退避三舍。
    "北境的子民們！"
    他的聲音如雷霆般響亮，傳遍整個王城。原本還有些驚慌失措的民眾紛紛探出頭來，望向這個熟悉的身影。
    "今天我們再一次證明，任何膽敢侵犯北境的敵人，都將付出慘重的代價！我們的先祖用生命守護這片土地，而今天，我們用勝利向他們致敬！"
    "傷員由王室醫師優先救治，城防由各隊輪流把守，工匠行會即刻啟動修繕工作。任何需要幫助的人，都可以去神殿尋求庇護。北境永遠不會拋棄自己的子民！"
    他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力量，民眾和士兵們歡呼起來，緊跟著無數忙碌的身影就開始在王城中穿梭起來。士兵們護送著受驚的民眾，醫師們快速分類救治傷員，而工匠們則已經開始測算修繕所需的材料。在哈爾茲的調度下，一切都井然有序。
    一直在一旁打醬油的勒席爾這才看向埃爾德，後者輕咳一聲，示意跟著他走。"王座下有一間會客室，你先在那裏等候。"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別想著逃跑，這裏的每一塊磚石都有我們的眼睛。"
    勒席爾默默點頭。這位北境之主給他的壓力並不比恐懼之主小，且不說身上還帶著天界之怒，單是這雷霜裂界就讓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個位麵，似乎還有很多值得研究的東西。
    至於那個在深淵中肆意妄為的瘋子......勒席爾搖搖頭，決定暫時不去想那些煩心事。大不了等會見了哈爾茲王，就把一切都推到佐格拉斯身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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