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傳送門一如既往地簡單粗暴，沒有任何緩衝的空間軌跡讓勒席爾像一塊破布一樣被甩在地上。他死死護著懷裏的水晶球，整個身體在地麵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咳咳......真是天殺的生物。"老蜥蜴拄著法杖搖搖晃晃地起身，一旁通過在半空中傳送勉強平穩落地白影見狀，連忙接過勒席爾手中的寶物，然後退到一邊。
    "反正也沒摔死。"
    我聳聳肩，享受著恢複本體後的力量感，"至少不用像我們第一次見麵時那樣，等你畫個脆弱的法陣再慢悠悠地傳送走。"
    “第一次見麵嘛……那可不是什麽愉快的記憶。”
    勒席爾緩了緩神，不知道是不是和我待久了，習慣了我的力量的緣故，他已經不再對日蝕聖域的溫度感到不適。隨便找了塊凸起的黑曜石石塊坐下，勒席爾理了理目前的情況。
    “好吧，雖然結束得很倉促，但這次北境之行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天界之怒，你的聖鎧，還有這個記憶寶珠，這些收獲夠我研究一段時間了。”
    “等等，我們還沒有和哈爾茲王打完吧？”
    “要打你自己去打。”我剛湊過來的腦袋被勒席爾用一隻手爪推到一邊，“我現在這個等級去單挑一個國家就是找死，而現在整個北境估計都在通緝我。”
    “而且更糟糕的是，由於你沒做任何偽裝就在北境打開了傳送門，這裏的氣息絕對已經被北境的法師們記錄在案了。現在隻要打開通往物質位麵的傳送門，北境都能立刻察覺到——我們短期內恐怕都沒法回去了。”
    “那不是更好。”
    勒席爾就差把“你開心就好”五個字寫在臉上了，他示意白影端著水晶球走上前，那些精密的龍形紋路絲毫未損，球體內的藍色能量依然平穩流轉。確認寶物安全後，他才長出一口氣，站起身來拍打身上的塵土。
    他有種預感，這些帶有龍皇記憶的東西是今後反製澤魯斯的重要線索，但這些話顯然不能當著白影的麵講。
    水晶球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即使是和自己靠近一些，那些龍形紋路就仿佛活物般開始流轉，每一片鱗片都栩栩如生。
    "有意思......"
    勒席爾眯起眼睛，臉上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但當他的餘光瞟到把埃爾德一把抓起，準備扔進空間中心太陽裏燒死的我時，臉上的笑容頓時變成了黑線。
    “不是，等一下——我留他還有用。”
    “我沒興趣，這種無聊的人類除了丟進熔爐當燃料外沒有任何價值。”
    即使是埃爾德這個等級的戰士，在深淵和惡魔領主的雙重壓製之下也如同孩童般脆弱。他周身的雷電力場隻能勉強保護他不被黑色太陽的輻射灼傷，至於反抗？如果用那雙暴怒的眼睛盯著我看也算反抗的話。
    “佐格拉斯，你先下來……”
    “爬蟲，我想殺人這種事還輪不到你插手。”
    勒席爾張了張嘴，又把話咽了回去。這毫無感情的答複突然讓他意識到，在深淵中這家夥混沌的意識依舊占據上風，自己過於放鬆警惕的態度會給造成難以想象的危險。
    該死，自己怎麽會因為對惡魔的奇怪情感放下戒備，一開始的計劃明明隻是演戲而已，究竟是是什麽時候……
    他試圖暫時忘記第一次和我見麵時“親密接觸”的場景，轉而處理當下的狀況。救下埃爾德當然不是出於善心，而是他想從埃爾德口中得知組合技的使用方法。但想要睡服眼前的惡魔，靠感情——雖然他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存在的感情——是不靠譜的。
    說服惡魔，最好的方法應該還是……
    “佐格拉斯，你不是對人類的審訊技術感興趣嗎？如果我能讓他乖乖開口呢？”
    “哈？”
    我剛想把埃爾德扔出去，聽到這話頓時來了興趣，“那還有點意思，不過爬蟲，如果死亡這家夥都不怕，你怎麽才能讓他開口？”
    勒席爾雙爪擺出請勢，示意我將埃爾德放在他剛剛所坐的黑曜石上。我猶豫了幾秒，還是將信將疑地將埃爾德甩了過去。
    埃爾德剛獲得自由，便從腰間取下巨錘，向著勒席爾狠狠砸了過去，而老蜥蜴卻站在原地不躲不閃，緩緩開口：
    "埃爾德將軍，我知道您現在很憤怒，但為了瓦爾基拉的生命，我建議你停手。"
    聽到瓦爾基拉的名字，埃爾德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手中的巨錘懸停在了勒席爾鼻尖幾毫米的地方。
    "你......卑鄙的蜥蜴人，你到底對皇女做了什麽？"
    哈爾茲和埃爾德明顯是生死之交，他不可能對哈爾茲王的女兒不管不顧。勒席爾一眼就看出了這一點，麵對將軍的怒火依舊顯得閑庭信步。
    "這是瓦爾基拉自己的選擇，雖然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她的選擇是什麽，但很明顯隻有我知道瓦爾基拉的下落。"
    勒席爾一邊強調著自己的唯一性，一邊繼續循循善誘道："不僅是北境出現的汙染者，整個世界現都在受到比深淵更加恐怖的東西入侵，而這一切都與我祖先的預言有關。天界之怒是其中一把關鍵的鑰匙，而現在它來到了我手中，你猜這意味著什麽？"
    老蜥蜴依舊用那一貫的，由真相組成的謊言誘導著眼前的北境將軍。他知道瓦爾基拉的下落，但女武神此刻恐怕已經神魂俱滅了；澤魯斯的入侵確實比深淵更恐怖，但他隱瞞了自己和澤魯斯也是合作關係；天界之怒是關鍵的暫時，卻是入侵者的暫時。
    但埃爾德並不知道這一切，他的表情明顯動搖了。
    "那瓦爾基拉她......"
    "公主已經為北境付出了太多。"勒席爾歎了口氣，聲音中帶著幾分哀傷，"您真的願意看著她為了拯救北境而犧牲自己嗎？我們還有機會挽救一切，但我需要您的幫助。"
    “隻要你願意和我簽訂——龍血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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