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芬，我不知道你是真的不懂，還是故意在這裏胡攪蠻纏！”
    “是你們強行闖入別人家裏，去打砸別人的東西，這才造成了巨額的經濟損失。”
    “怎麽能說是對方故意的呢？”
    老李擰緊的眉頭像兩把倒豎的鋼刀，眼神中滿是不齒與嚴肅，就好像看一個從未見過也沒有聽說過的奇形異種一樣看著王素芬。
    “人家好好的餐桌餐椅放在自家客廳，又沒放到你家門口，更沒放進你家裏。”
    “如果你們別闖進別人家裏，怎麽會造成損傷？”
    “如果你們沒有不顧阻攔強行去砸別人的東西，怎麽會造成損失？”
    老李搖了搖頭，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直直地盯著王素芬，仿佛要將她的狡辯看穿。
    “這一切，就是說破大天，也是你們的全部責任！”
    “不但要賠償經濟損失，而且還得承擔刑事責任！”
    “要知道，故意毀壞財物隻要達到5000元以上，就可以刑事立案了，涉嫌刑法中規定的‘故意毀壞財物罪’。”
    “而現在的經濟損失，可是十幾萬啊，這早都超過故意毀壞財物罪中‘數額巨大’的標準，量刑可是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老李提高音量，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現在要做的，不是在這裏嘴硬，這對你沒有半點好處，而是應該想辦法賠償對方的損失，征求對方的諒解。”
    “雖然對方諒解，不能讓你們完全不用承擔刑事責任，但是，最起碼能讓你們減輕責任，法官在判決的時候，能響應地減輕刑罰。”
    老李也是有耐心。
    對著這麽一個狗屁不懂還補藥碧蓮的老逼太，不厭其煩地給她講解、解釋、規勸。
    就按照王素芬這架勢，如果上了法庭，可想而知會是什麽結果。
    ……
    聽了老李這番話，王素芬嘴唇微微顫抖，臉色不斷變化。
    一會兒青，一會兒紫。
    一會兒紅，一會兒綠。
    就特麽好像個調色盤一樣。
    非常精彩。
    臉上肉眼可見地出現了慌亂的情緒。
    額頭的汗珠順著皺紋緩緩滑落，在燈光下泛著光。
    終於不牛逼了。
    開始害怕了。
    “咕嚕！”王素芬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喉結上下滾動，目光中滿是驚恐與難以置信，死死盯著老李，聲音發顫，“三到七年？不是，這真的假的，你不是在嚇唬我吧？”
    老李麵無表情，目光冰冷，直視著王素芬。
    “事到如今，你還覺得我是在跟你開玩笑？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我就算要跟你開玩笑，也不可能在這裏開玩笑！”
    “我剛才說的，全部都是真的，是事實！”
    “沒有半點誇大，沒有半點欺瞞。”
    老李的一字一句，仿佛化作一柄柄昊天錘，狠狠地砸在王素芬的心髒上。
    “而且你別忘了，你們涉嫌的可不單單隻是故意毀壞財物罪這麽簡單。”
    “還有非法侵入公民住宅罪，以及尋釁滋事罪。”
    “三條罪名！”
    “三罪並罰！”
    “到時候刑期超過10年也不是不可能！”
    三罪並罰！
    十年！
    王素芬臉色驟變。
    徹底慌了。
    急了。
    “十十十年？”
    “天塌了！”
    “我老婆子都六十六了，你現在你還想讓我去坐十年牢？”
    “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出來啊！”
    王素芬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絕望大喊起來，聲音都有些顫抖。
    顯然是真的害怕了。
    老淚縱橫。
    哭天搶地。
    這次可不是戲精附體擱這兒表演苦情戲，是真的被嚇哭了。
    說實話，
    一個眼瞅著就奔古稀去的老太太在自己麵前痛哭流涕，尋常人見了，難免會心裏不舒服，生出同情、可憐的情緒。
    但老李端坐在椅子上，麵無表情，目光淡漠地看著。
    絲毫沒有同情。
    更加沒有覺得王素芬可憐。
    因為老李很清楚這老東西是個什麽貨色。
    就她做的那些缺德事兒，那些惡心人的事情，有現在這樣的下場，都不是罪有應得咎由自取這麽簡單，簡直就是大快人心！
    也就老李是警察，職責所在，身份擺在那裏。
    頭頂警徽，就得做到公正嚴明。
    如果老李隻是個普通吃瓜群眾，知道了王素芬幹的惡心事兒和她麵臨的刑罰，老李高低得拍手叫好。
    說不得晚上回了家還會喝兩杯開心一下。
    “篤篤篤！”
    老李用手指關節敲了敲桌子，聲音幹脆有力，製止了王素芬的哭鬧，提高聲音，語氣嚴厲道：“現在知道怕了？早幹啥去了？”
    “刑了，你也別說其他沒用的。”
    “老實交代自己的問題！”
    “爭取寬大處理。”
    “這是你唯一的出路，明白麽？”
    王素芬咽了咽口水，弱弱道：“明，明白。”
    接下來的訊問，就順利多了。
    王素芬再也不敢牛逼了。
    問啥說啥。
    也不敢岔開話題了。
    ……
    與此同時。
    林北已經是在派出所配合著做了筆錄，把一些關鍵性證據給到警察，比如監控錄像等。
    然後簽了字，便離開了派出所。
    在門口打了輛車，回家。
    剛進家門，就接到個電話，是樓上的樓上，陳大海打來了。
    林北接起電話，陳大海急切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林老弟，我聽其他鄰居說，警察去了？”
    “還把何立平那一家人都給帶走了，這啥情況啊？”
    林北語氣平靜道：“哦，也沒什麽，就是那一家子人強行闖進我家裏，又是辱罵又是打砸的，我就報警了。”
    陳大海連忙又問：“那你沒事吧？”
    “我沒事，但他們有事了。”
    林北語氣依然平淡沒有多少起伏。
    “何立平想拿錘子打我，被我正當防衛給搞了個肋骨骨裂，現在還躺在醫院病房裏。”
    “至於何立平的老婆跟老媽，也都被警察帶走，這會兒應該還在接受訊問。”
    “他們涉嫌非法侵入公民住宅罪，尋釁滋事罪以及故意毀壞財物罪，估摸著刑事責任是逃不掉了。”
    林北說完，電話裏陷入長時間的寂靜。
    多半電話那頭的陳大海都被林北的話給震驚得說不出話了。
    不是老弟？
    你認真的？
    說好的隻是以賤人之道還治賤人之身，用噪音的方式惡心惡心那家人的，怎麽就……就要送進去了呢？
    “咕嚕！！”
    林北聽到了吞咽口水的聲音。
    也能想象得出，陳大海此時內心是何等的不平靜。
    片刻後，
    陳大海終於開口了，聲音裏滿是驚訝和敬佩：“林老弟，你這……咋做到的啊？太牛了吧？”
    林北笑了笑，語氣謙虛：“僥幸僥幸，純粹就是運氣好了點，不值一提，真的不值一提。”
    陳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