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全部落網,團夥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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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另一邊,距離左岸香泉不遠,也就不到點兩公裏的地方。
某路邊燒烤攤。
一個鬼迷日眼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一個位子上,麵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紮啤酒,一盤涼拌黃瓜花生米,一份烤茄子,然後就是不少烤串,葷的素的都有。
此人正是那個代駕司機,錢鐸。
“哈!”
錢鐸噸噸噸幹了一大口冰霜啤酒,打了個嗝,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
接著又拿起一串骨肉相連,啃呲啃呲地吃了起來。
然後看了眼放在旁邊的手機。
毫無動靜。
“嘿,這兄弟倆怎麽還沒消息?”
“按理說,早應該完事兒了啊。”
“不管成與不成,都該打電話過來才對。”
錢鐸皺了皺眉。
有些不太理解。
他確實跟趙金龍趙金虎兩兄弟是一夥的。
正如林北所猜測的那樣,錢鐸作為代駕司機,負責物色下手對象以及提供必要情報,並且在臨近訂單終點的地方,提前結束訂單,讓車主自己開車。
而趙金龍趙金虎兄弟倆則負責開車製造交通事故,然後就是抓著車主酒駕這一點,來進行敲詐勒索。
完事兒之後。
他們就會聯係錢鐸。
三人碰麵。
排排坐,分贓。
一般分贓比例是5:3:2。
5是趙金龍,3是趙金虎,2是錢鐸。
錢鐸份額最小。
他當然是不樂意的。
但也沒辦法,誰讓人家兩個是兄弟呢?
而且,錢鐸確實出力也比較小。
所以拿最小份額。
不過即便是最小份額,其實也不少了。
一單下來,要個五千絕對輕輕鬆鬆,兩成也有1000塊。
幹什麽工作能日入1000?
而且很多時候敲詐到的金額是過萬的。
分到錢鐸手裏,輕輕鬆鬆超過2000。
還要啥自行車啊?
而且按照慣例,每次得手之後,三個人都會擼個串喝點啤酒慶祝一下,然後休息幾天。
不能連續作案。
容易暴雷。
還是得張弛有度,有所節製。
錢鐸完成自己的任務之後,就會提前找個地方,站好位子,先點一些吃的喝的,等趙金龍趙金虎倆人過來。
然後三個人坐地分贓,吃喝慶祝。
一般來說,
趙金龍趙金虎他們那邊不會拖太久。
成與不成,都不會用太長時間。
畢竟這事兒,遲則生變。
可今天卻是個反常。
這都快一個小時過去了,怎麽這兩兄弟,還不來電話?
錢鐸眉頭皺著,越想越覺得心裏不安。
主要還是人家兩個是兄弟,而他始終算是個“外人”。
三個人的團夥,作為其中唯一的“外人”,錢鐸當然會有些不一樣的感受。
再加上,這次的下手對象開的還是勞斯萊斯超級豪車。
這一單,肯定是大收獲。
錢鐸雖然不在現場,但他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這單如果成了,少說十萬,妥妥的。
甚至二十萬都不是沒可能。
這一單,頂得上十幾單!
財帛動人心啊。
很難說那兩兄弟會不會卷錢跑路,把錢鐸給賣了。
“艸!”
“還真有這可能啊。”
錢鐸一拍桌子,眉頭皺得越來越深,心裏的懷疑也越來越濃烈。
“這倆人,如果真從那傻嗶車主手裏撬出十幾萬來,很可能為了不給我分錢,就跑了。”
“不然的話沒道理這麽久都不來電話。”
“這麽長時間了,成功或者失敗,都該有結果了啊。”
“總不能是被警察抓了吧。”
錢鐸都笑著搖了搖頭。
他覺得不可能。
怎麽會被警察抓?
警察來幹什麽?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趙金龍趙金虎是肯定不會報警的,除非他們倆人腦袋被驢踢了。
其次也可以肯定喝了酒開車的勞斯萊斯車主也不會報警,除非他腦袋被門夾了。
那麽問題來了,他們為什麽還沒消息傳來?
思來想去,
錢鐸也隻能想到一個可能性。
那就是,趙金龍趙金虎兩兄弟得手了。
而且還要到不少錢。
結果,他們卷著錢跑路了。
把錢鐸給賣了。
“MMP!”
想到這一點,錢鐸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這兩個王八犢子。”
“我跟他們合作,是隊友,他們就這麽對我?”
“艸!”
“我倒要好屁質問質問他們!”
說著,錢鐸拿起手機,便撥了趙金龍的號碼。
“嘟嘟嘟……”
手機鈴聲響著,卻一直沒人接電話。
而這,也讓錢鐸的臉色愈發陰沉。
愈發覺得,趙金龍就是想賣自己。
“媽的”
“老子可不能吃這個啞巴虧。”
錢鐸一咬牙一狠心,直接站起來。
他等不了了。
一直跟個傻逼一樣在這裏等著,是不會有錢掉在自己麵前的。
必須得主動出擊。
必須得充分調動積極性。
才有可能把錢拿到手。
“老板,結賬!”
錢鐸大聲喊了句。
很快老板娘拿著賬單就過來了。
“大哥你要打包嗎?”
見錢鐸基本沒吃幾口,老板娘詢問道。
“不打包,你看看多少錢就完事兒了。”
錢鐸擺擺手。
打包?
眼瞅著大幾萬的分贓都沒了,他哪還有心情打包這些個烤串。
“好的,一共是一百二十三塊,抹個零,給一百二好了。”老板娘笑著說道。
同時指了指胸口。
她穿著一件很顯身材並且低領的裙子,不得不說還是挺香豔的。
付款碼用繩子拴著,掛在脖子上。
老板娘挺了挺胸脯,示意錢鐸掃碼。
若是換做平時,錢鐸肯定要聊騷兩句的,畢竟這麽風韻猶存又風騷的老板娘,可不多見。
而這個攤子生意這麽好,很難說沒有老板娘“個人魅力”的原因。
可現在錢鐸滿是心事,很著急。
根本不顧上這些事兒。
立刻掏出手機,掃碼付款。
隨後便起身,準備騎上自己的小電驢,回到“案發地”去看一看。
結果錢鐸剛一轉身,正好撞到一個人。
撞了個滿懷。
“不好意思。”
錢鐸道了個歉,立刻就要繞過麵前這個身材還挺壯的人。
剛才那碰撞的感覺,讓錢鐸明白,這人肌肉很發達。
人高馬大的。
不好惹。
即便是平時,碰到這個人,錢鐸也會盡量避免衝突。
更何況此時此刻,他還有急事。
所以錢鐸主動避讓。
結果他往左,那人也往左。
他往右,那人也往右。
“哎不是,哥們兒你到底往哪邊啊?”錢鐸都沒耐心了,“要不這麽著,你往左,我往右,咱倆錯開點。”
結果那個壯漢卻笑了:“我往左,你往右?那不還是會碰到一起麽?”
“啊?”
錢鐸愣了下。
隨後才反應過來。
好像是這麽回事兒。
他和壯漢是麵對麵。
他的右邊不就是壯漢的左邊?
壯漢的左邊不就是他的右邊?
錢鐸撇了撇嘴,實在是沒心情在這兒爭辯,索性往旁邊一讓。
“來你先走。”
然而那個壯漢卻沒邁步,反而是一雙眼睛就那麽盯著錢鐸。
“你老盯著我是幾個意思啊哥們兒?”
錢鐸老大不樂意了,歪頭衝著壯漢說道。
壯漢咧嘴一笑,問道:“你是叫錢鐸吧?”
聽到對方說出自己的名字,錢鐸心裏“咯噔”一下。
這擺明了是衝自己來的啊。
指名道姓的那種。
尋仇?
靠!
錢鐸腦海之中迅速閃過一個猜測。
那就是,趙金龍趙金虎那邊失手了。
那個開勞斯萊斯的是真正的大佬,有人有錢,有權有勢,結果非但沒有認栽掏錢,反而,還直接喊人把趙金龍趙金虎倆人也給扣下了。
而且通過他們兩個,知道了錢鐸的身份信息以及在裏麵扮演的角色。
然後又派人過來找錢鐸。
這是要報複啊。
這樣的思緒在腦海中飛快閃過,錢鐸立刻就慌了。
心跳加速。
額頭冒汗。
顧不上多想。
一個假動作虛晃一槍,然後掉頭就往相反方向跑去。
結果緊接著,
他便感覺一股大力拉扯自己。
回頭一看。
那壯漢竟然一把扣住了錢鐸的手腕,很大力。
直接讓錢鐸根本掙脫不開。
手腕生疼。
“放開我!”
“放開我!”
“救命啊,報警!大家幫忙報警!”
錢鐸立刻扯著嗓子大聲叫了出來。
下一秒。
“哢!”
一個銀手鐲直接扣在了錢鐸的手腕上。
這獨特的觸感,頓時讓錢鐸冷靜了下來。
“啊這……”
錢鐸懵逼地看著壯漢。
壯漢拍了拍錢鐸的肩膀,同時亮出證件。
“不用麻煩了,我就是警察。”
錢鐸:!!!
“我們也是警察。”
又有兩個人從錢鐸身後走過來。
直接把錢鐸圍在中間。
“咕嚕!”
錢鐸艱難吞咽口水。
他當然知道警察為什麽抓自己。
這肯定是事情敗露了唄。
“媽的趙金龍趙金虎這兩個坑逼!”
“肯定是他們出賣老子!”
錢鐸內心暗罵。
不過他始終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失敗的。
那可是開勞斯萊斯的大佬啊。
肯定不缺錢啊。
能用錢擺平的事情,沒道理擔風險。
也就是說,敲詐勒索一個酒駕的富二代,成功率肯定比敲詐勒索一個酒駕的普通社畜成功率更高!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對於窮人來說,或許確實是問題。
可在有錢人眼裏,這壓根兒就不是問題。
再說了,
即便不給錢,也沒道理報警啊。
錢鐸可是記得很清楚,當時他過來接單代駕的時候,從林北身上清晰地聞到了酒精的味道。
而且在開車時候,車裏也始終彌漫著酒氣。
這說明林北肯定是喝了酒的。
雖然臉色如常——但有些人他就是喝酒不上臉,或許喝醉了看著都跟正常人一樣。
這也是有可能的。
那麽問題來了。
一個酒駕的富二代,為什麽不選擇花錢消災,反而要報警呢?
他咋想的啊?
假酒喝多了,把腦子喝壞了?
錢鐸百思不得其解。
他隻知道,栽了。
這會,徹底栽了。
“知道為什麽找你嗎?”
壯漢警察沉聲問道。
“知,知道。”
錢鐸肩膀一塌,苦著一張臉說道。
“嗬嗬,知道就刑,走吧,回去好好聊聊。”
壯漢警察笑了笑,拍了拍錢鐸的後脖領。
隨後便將錢鐸帶走了。
看著錢鐸被警察帶走,攤位上的食客、燒烤攤老板、路過的吃瓜群眾、旁邊商鋪店員等人,紛紛議論起來。
“握草!這怎麽吃個燒烤還被警察拷走了?”
“剛才那小子,我老早就看他不對勁了,賊眉鼠眼,鬼迷日眼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依我看啊,多半是什麽通緝犯。”
“我老早就說了,那人不是什麽好東西,結果怎麽著,被我說中了吧?被警察拷走了吧?”
“剛才那人我知道,前段時間有個案子,你們可能沒聽說過,這也正常,因為被封鎖消息了,案子的具體情況我就不跟你們說了,我朋友告訴我的時候就跟我說,不能透露出去。我隻能說,剛才被警察拷走的那家夥,就是案子的元凶。潛逃多日,還是被抓了。要不說,還是不能犯事兒,一犯事兒你就別想跑。這都啥年代了,到處都是實名,什麽犄角旮旯都有監控,根本跑不了。”
“遇到凡事不要慌,快把手機拿出來拍個朋友圈!”
“握草一語驚醒夢中人啊,快快快,拍下來拍下來。”
“出來吃個燒烤還能看到警察叔叔抓人,這運氣,沒誰了。”
“喂,兄弟你今天不出來真的虧大了我跟你說,你都不知道我在這兒看到了什麽。什麽36D黑絲美女,你以為我是你啊老色批?是警察抓人!銬子,警棍,槍,那場麵好家夥跟警匪片似的,老刺激了。”
“……”
現場議論陣陣。
由此也衍生出各種不同的版本。
隻能說還是吃飽了閑的。
隻管造謠不管圓謊。
怎麽離譜怎麽來。
如果錢鐸聽到這些,知道了他被抓之後,竟然會引發這麽多的猜測和議論,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他不過是個平平無奇的“想開辟副業”的代駕司機而已,何德何能,竟然還能變成通緝犯?
能被警方通緝?
錢鐸可沒這兩下子,既沒有賊心,也沒有賊膽,還沒有這個“本事”。
當然了。
他這會兒也顧不上這些。
心裏正經忐忑著呢。
那小心髒,咚咚咚直跳,都快從嗓子眼兒跳出來個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