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秘密地下室比想象中更舒適。白靈顯然在這裏經營已久——四張病床排列整齊，牆角的簡易廚房裏堆滿了罐頭食品，甚至還有一個用蓄電池供電的小型冰箱。
    唐小柔正在為林清雪更換胸口的敷料。那塊藍色晶體依然嵌在血肉中，周圍皮膚呈現出冰裂紋般的奇異紋路，不時閃過一絲微光。
    "晶體沒有擴大，但也沒有縮小。"唐小柔小聲告訴我，"它好像在...維持她的生命體征。"
    我點點頭，目光掃過監測儀。林清雪的各項指標都低於正常人，但出奇地穩定。就像被設定在某個特定數值，不多不少。
    "她什麽時候能醒？"
    "不確定。"唐小柔搖搖頭，"普通人的這種傷勢早就死了。她現在更像是...休眠狀態。"
    白靈在旁邊的病床上發出微弱呻吟。她的左臂已經打好石膏，獸耳無力地耷拉著，尾巴上的毛都失去了光澤。但至少呼吸平穩，脫離了危險。
    我走到角落的折疊椅坐下，檢查係統狀態：
    【納米毒素殘留：9】
    【係統功能恢複：91】
    【新增數據：情緒能量收集模塊已激活】
    情緒能量？這是什麽？我點開詳情：
    【情緒兌換係統】
    【原理：將周圍生物的強烈情緒波動轉化為能量點數】
    【兌換率：視情緒強度和宿主共鳴度而定】
    【當前能量：0】
    看起來像是某種新的資源獲取方式。但"強烈情緒"具體指什麽？恐懼？憤怒？喜悅？
    窗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我警覺地起身，貼著牆壁靠近唯一的通氣窗。外麵是醫院的後巷，幾個衣衫襤褸的幸存者正在翻找垃圾桶。其中一個女人突然尖叫起來——她找到半塊發黴的麵包，立刻被其他人圍住爭搶。
    這種場景在末日裏司空見慣。正當我準備離開窗口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巷口——是那個住在我們公寓樓15層的鄰居趙誌強！他懷裏抱著個小女孩，約莫七八歲年紀，正驚恐地摟著他的脖子。
    "求求你們..."趙誌強聲音嘶啞，"我女兒兩天沒吃東西了...就分一點..."
    搶到麵包的男人獰笑著："拿什麽換？"
    趙誌強顫抖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手表："勞力士...純金的..."
    "這年頭誰他媽要表？"男人一腳踹開他，"要麽拿食物來換，要麽滾！"
    趙誌強抱著女兒跌坐在地，眼中滿是絕望。我認識這個人——末日前的證券公司高管，開保時捷，戴名表，趾高氣揚。現在卻像條喪家之犬。
    本不想理會，但那小女孩的哭聲讓我停下了腳步。她瘦得皮包骨，眼睛大得嚇人，正死死抓著父親的衣服。
    "...爸爸，我餓..."
    這聲音像根針紮進我心裏。我轉身走向儲藏區，拿了幾個罐頭和一瓶水。
    "你要幹什麽？"唐小柔警覺地問。
    "做個交易。"我簡短回答，"守著這裏，我很快回來。"
    從秘密通道繞到後巷，爭吵已經升級。趙誌強被按在地上毆打，小女孩被扯到一邊，哭得撕心裂肺。
    "住手。"我的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
    所有人都僵住了。末日裏，幹淨的衣服和健康的體態就是實力的象征。我穿著從係統空間取出的新戰術服，手持霰彈槍，在他們眼中無異於死神。
    "秦...秦先生？"趙誌強鼻青臉腫地抬頭，眼中突然迸發出希望，"是您！求您救救我們！"
    我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那個搶麵包的男人："東西放下，滾。"
    男人猶豫了一秒，但在看到我的槍口後立刻服從了。麵包落在地上，他們灰溜溜地逃出巷子。
    趙誌強爬過來抱住女兒，然後跪著轉向我："謝謝！謝謝您！您是我們全家的恩人！"
    "別誤會。"我冷冷地說，"我不是來做慈善的。"
    將罐頭和水放在地上，我後退一步："這些換你女兒。"
    空氣瞬間凝固。趙誌強的表情從感激變成震驚，再到痛苦掙紮。他低頭看著懷裏的女兒，女孩則驚恐地往他懷裏縮。
    "您...您開玩笑的吧？"他強笑著，"她才七歲..."
    "八個罐頭，兩升水，再加一包醫藥用品。"我加碼，"足夠你活兩周。"
    趙誌強的喉結上下滾動，額頭滲出冷汗。我能看到他的內心在激烈鬥爭——父愛和生存本能，哪個更強？
    係統界麵突然閃爍：
    【檢測到強烈情緒波動！】
    【目標：趙誌強】
    【情緒類型：痛苦掙紮】
    【能量收集：12...34...】
    原來如此。"強烈情緒"指的是這種道德困境下的極端心理衝突！
    "我...我不能..."趙誌強聲音發抖，但目光已經忍不住瞟向那些罐頭。
    "爸爸..."小女孩似乎察覺到什麽，哭得更厲害了，"別賣我...我會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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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捅進趙誌強心裏。他猛地抱緊女兒，眼淚奪眶而出："對不起...對不起..."然後轉向我，"五個罐頭！就換我帶她來...陪您一晚..."
    我差點真的扣下扳機。這個曾經在人前炫耀女兒鋼琴比賽獲獎的人渣，現在居然討價還價要賣女兒？
    【能量收集：78...89...】
    【即將達到峰值！】
    "她不是我親生的！"趙誌強突然大喊，"是她媽帶過來的拖油瓶！您想要就帶走，隻要給口吃的！"
    能量收集條瞬間衝到100！係統提示：
    【情緒能量已滿！】
    【可兌換：基礎食物包x3】
    【是否兌換？】
    我選擇了"是"。三個真空包裝的食物包憑空出現在係統空間裏。這能力...簡直是為末日量身定製的！
    "改主意了。"我將原來的罐頭收回，隻留下一個，"這個就當信息費。"
    趙誌強傻眼了："等等！您不是說——"
    "我說"換你女兒"，沒說同意。"我冷冷地看著他，"現在我知道你是什麽貨色了。"
    轉身要走時，小女孩突然掙脫趙誌強，撲過來抱住我的腿："哥哥...帶我走...他會打死我的..."
    我低頭看著這個瘦小的女孩，她手臂上有一大片淤青，鎖骨處還有...那是什麽？一個烙印？我蹲下身仔細查看——是一個數字編號"047"，像是用烙鐵燙出來的！
    "誰幹的？"我指著烙印。
    趙誌強臉色大變："不關我事！是那些穿黑衣服的人...上周闖進我們樓...給所有孩子打標記..."
    先知組織！他們在標記兒童？為什麽？
    小女孩還在抽泣，我注意到她的瞳孔有些不自然的放大，像是被注射過什麽藥物。係統掃描顯示：
    【目標：人類女性兒童】
    【狀態：輕度營養不良】
    【異常：血液中含有微量鎮靜劑成分】
    【附加：右臂皮下發現納米級追蹤器】
    追蹤器？我立刻警覺起來。這女孩是個活體信標！先知可能已經在路上了！
    "你叫什麽名字？"我問她。
    "趙...趙小雨..."她怯生生地回答，"但媽媽說...我原名叫林小雨..."
    林？這個姓氏讓我心頭一顫。不會是巧合吧？
    沒時間多想了。如果先知真的在追蹤這個孩子，醫院已經不安全。我抱起小雨，對趙誌強丟下最後一句話："滾吧。再讓我看到你，子彈會比饑餓來得快。"
    回到地下室，唐小柔看到我懷裏的孩子，驚訝得瞪大了眼睛："這...這是？"
    "新室友。"我簡短地說，"檢查她手臂上的追蹤器。"
    唐小柔專業素養立刻顯現。她讓小雨坐在床邊，溫柔地安撫著，同時檢查那個烙印。白靈也被驚醒了，獸耳警惕地豎起。
    "確實是追蹤器...皮下植入。"唐小柔皺眉，"要取出來嗎？"
    "立刻。"
    小雨很勇敢，隻在局部麻醉時哭了幾聲。唐小柔用手術刀小心劃開烙印邊緣，取出一粒米粒大小的金屬芯片。
    "先進型號..."她將芯片放在托盤上，"至少領先民用科技十年。"
    我接過芯片，係統立刻分析：
    【納米級追蹤裝置】
    【製造商：新希望科技先知子公司）】
    【有效半徑：5公裏】
    【狀態：活躍】
    "該死！"我立刻將芯片扔進鉛盒密封，"他們可能已經定位到這裏了！準備轉移！"
    唐小柔迅速包紮好小雨的傷口，白靈也掙紮著起身。但林清雪...她仍處於昏迷狀態，移動風險很大。
    "兵分兩路。"我做出決定，"唐小柔帶白靈和小雨去北區倉庫，那裏有我們的備用安全屋。我留下守著林清雪。"
    "太危險了！"唐小柔反對，"先知的人隨時可能——"
    "所以才要分開。"我打斷她，"如果他們追蹤的是芯片，會跟著你們。如果是林清雪的能量信號...我來應付。"
    唐小柔還想爭辯，但白靈虛弱地開口："他說的...有道理...我能帶路..."
    小雨怯生生地拉著我的衣角："哥哥...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這聲"哥哥"讓我心頭一軟。我蹲下身，盡量溫和地說："你先跟這兩位姐姐走，我隨後就到。"
    "騙子。"小雨突然說，大眼睛裏滿是超越年齡的成熟，"爸爸每次說"隨後就到"，都是不要我了。"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紮進我心裏。末日裏的孩子，連天真都被剝奪了嗎？
    "這次不是。"我認真承諾，"我以...以我父母的名義發誓。"
    這個誓言似乎打動了她。小雨點點頭，乖乖走到唐小柔身邊。
    十分鍾後，她們從秘密通道離開了。我重新檢查了武器和防禦布置，然後回到林清雪床邊。她的狀態依然穩定，胸口的藍色晶體微微發亮，像是在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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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天色漸暗。第四道光柱在暮色中更加醒目，幾乎與第一道同樣粗壯。先知的時間表加快了，而我們還不知道他們的最終目的。
    係統界麵突然閃爍：
    【檢測到情緒能量波動！】
    【來源：林清雪】
    【強度：中等】
    【類型：未知】
    林清雪有情緒波動？但她明明處於昏迷狀態...除非...
    我俯身靠近她的臉："林清雪？能聽到我嗎？"
    沒有反應。但當我伸手觸碰她額頭時，一股刺骨寒意順著指尖竄入！眼前突然閃過無數畫麵——
    冰封的王座...七扇巨大的門...一個銀發女子被鎖鏈束縛...還有...林清雪自己站在某個祭壇上，胸口插著藍色晶體，周圍是六個模糊的身影...
    幻象突然中斷，我踉蹌著後退，手指結了一層白霜。林清雪依然安靜地躺著，但係統顯示情緒能量又上升了10。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她是在做夢，還是在...與什麽溝通？
    沒時間思考了。遠處傳來引擎聲，至少三輛車正在接近醫院。先知的人來了。
    我迅速做好迎戰準備：霰彈槍上膛，燃燒彈放在隨手可及處，地下室的金屬門通電——白靈留下的防禦措施。
    引擎聲在醫院前門停下。通過監控屏幕，我看到八個全副武裝的特工下車，領頭的拿著某種探測器。他們交談了幾句，然後分散開來，顯然在搜索整個建築。
    【檢測到同類係統信號！】
    【來源：敵方領隊】
    【距離：120米】
    【威脅等級：高】
    又是一個係統持有者！這已經是第三個了——我、楚風，現在這個。先知到底控製了多少係統宿主？
    特工們效率驚人，很快就找到了主入口。兩人留在外麵警戒，其餘六人進入醫院。通過監控，我看到他們逐層搜索，手法專業。
    領隊的係統宿主是個光頭壯漢，穿著特製的裝甲製服，右眼被某種機械裝置取代。他手中的探測器不斷發出"滴滴"聲，指引著方向。
    "熱能信號...地下室..."他的聲音通過監控麥克風傳來，"兩個目標...可能是鑰匙和容器..."
    他們果然在找林清雪！而且知道她的代號是"容器"！
    我檢查了防禦布置：門已經通電，通道裏布置了絆雷，但對付係統宿主可能不夠。需要更極端的措施...
    一個瘋狂的計劃在腦中成形。醫院地下室緊鄰鍋爐房，那裏還有不少燃料。如果能引爆炸藥...
    正思考著，監控畫麵突然出現幹擾！光頭係統宿主猛地抬頭，機械右眼紅光閃爍："能量波動！容器蘇醒了！"
    什麽？我轉身看向林清雪——她依然昏迷，但胸口的藍色晶體突然光芒大盛！整個房間的溫度驟降，牆麵結出厚厚的冰霜！
    "林清雪？"我試探著呼喚，"你能聽到我嗎？"
    沒有回應。但係統顯示她的情緒能量正在急速攀升！90...95...100！
    【情緒能量已滿！】
    【可兌換：s級能力增幅劑x1】
    【是否兌換？】
    s級增幅劑？這可是係統商城裏最昂貴的物品之一！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是"。
    一支裝有藍色液體的注射器出現在手中。說明書顯示：
    【s級能力增幅劑】
    【效果：臨時提升宿主或他人異能等級1階】
    【持續時間：30分鍾】
    【副作用：未知】
    正好對付門外的係統宿主！我立刻將注射器紮進自己的手臂。液體進入血管的瞬間，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席卷全身！係統界麵瘋狂閃爍：
    【宿主能力提升！】
    【弱點透視→預知視野臨時）】
    【火焰操控→等離子掌控臨時）】
    【身體強化→極限突破臨時）】
    整個世界在我眼中突然變了——我能看到三秒後的未來片段：地下室門被炸開，特工們衝進來...不，等等，這個未來可以改變！
    我迅速調整站位，在預知中看到新的未來：我從側麵伏擊，先解決係統宿主...
    門外傳來腳步聲，探測器"滴滴"聲越來越急。我屏息等待，手中的霰彈槍已經換成了等離子手槍——這是能力提升後係統解鎖的新武器。
    "就在這後麵！"光頭的聲音近在咫尺，"準備突破！"
    爆破裝置貼在門上，倒計時開始：3...2...1...
    轟！
    金屬門被炸飛的瞬間，我已經預判了彈道，等離子子彈精準穿過煙幕，命中第一個衝進來的特工！高溫等離子體瞬間將他氣化，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敵襲！"光頭大喊，機械右眼急速轉動，"左側45度！"
    他竟然能預判我的位置！兩個特工立刻朝我藏身處開火，但我早已預知，提前閃避到另一個掩體後。等離子手槍再次蓄能，第二發帶走兩個敵人！
    "係統宿主！"光頭怒吼，"活捉他！先知要完整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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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三個特工分散開來，使用交叉火力壓製。但在預知視野下，他們的每一步都在我計算中。第三發等離子彈擊穿了牆壁，將掩體後的特工燒成焦炭！
    隻剩光頭了。他的機械右眼不斷閃爍，顯然也在使用某種預知能力。我們如同兩個下棋的高手，每一步都在預判對方的預判。
    "鑰匙四號..."他獰笑著，"我是鑰匙三號。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你馬上就要變成死鑰匙。"我冷冷回應，同時預判著他下一步可能的三個位置。
    "意味著..."他突然從腰間取出一個黑色裝置，"我比你多一把鑰匙！"
    裝置啟動的瞬間，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動傳來——是蘇媚的晶體能量！這家夥身上有蘇媚的晶體碎片！
    分神的刹那，光頭猛地撲來！我們扭打在一起，等離子手槍被擊飛。他的機械右眼近距離發射出一道紅光，燒穿了我的肩膀！
    劇痛讓我差點昏厥，但極限突破的能力讓身體自動進入超負荷狀態。我一記頭槌砸在他鼻梁上，趁機翻身壓住他，雙手掐住他的喉嚨！
    "蘇媚...在哪？"我怒吼著。
    光頭獰笑著，舉起那個黑色裝置："她已經是...純淨者了..."然後按下按鈕！
    一股強大的晶體能量爆發！我被衝擊波掀飛，重重撞在牆上。光頭趁機爬起，掏出一把手槍對準我的頭。
    "再見了，四號。先知隻需要六把鑰匙也夠用——"
    他的遺言沒能說完。一道冰錐突然從側麵射來，精準貫穿他的太陽穴！光頭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轉頭看向冰錐來源——
    林清雪不知何時已經坐起，右手前伸，眼中藍光刺目。但下一秒，她就虛弱地倒回床上，重新陷入昏迷。
    光頭的屍體轟然倒地。我掙紮著爬起來，檢查他的裝備。那個黑色裝置已經損壞，但裏麵確實封存著一小塊藍色晶體——蘇媚的一部分。
    係統提示：
    【檢測到鑰匙碎片！】
    【可吸收能量：點】
    【是否吸收？】
    吸收？這意味著...係統宿主之間可以互相吞噬？我猶豫了一下，選擇了"是"。
    光頭的屍體突然抽搐起來，一道藍光從他胸口射出，被我的係統吸收！界麵立刻更新：
    【能量儲備增加！】
    【當前等級：b+】
    【新功能解鎖：能量護盾初級）】
    這...這是升級了？通過吞噬其他係統宿主？
    遠處又傳來引擎聲——先知的增援到了。我迅速收集了光頭的裝備，特別是那個機械右眼，然後抱起林清雪，準備從緊急通道撤離。
    臨走前，我設置了鍋爐房的定時引爆裝置。五分鍾後，整個醫院地下室將化為火海，掩蓋所有證據。
    穿過秘密通道時，林清雪在我懷裏微微動了動，嘴唇輕啟，吐出幾個字：
    "母親...在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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