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健康中心在血色天空下顯得格外陰森。這座三層建築表麵覆蓋著一層薄冰，窗戶全部被木板封死，門口站著四個全副武裝的先知特工。
    我和蘇媚躲在對麵建築的廢墟裏觀察。她的狀態越來越不穩定，晶體化的右半邊身體不時閃爍藍光，左眼也有一半變成了銀白色。
    "正門有生物識別鎖，"她聲音沙啞，"需要內部人員權限。"
    "還有其他入口嗎？"
    蘇媚指向建築西側："地下車庫...維修通道...但零號樣本肯定設了陷阱..."
    確實，先知不會這麽容易讓我們救人。我檢查係統狀態：
    【臨時能量剩餘：60】
    【持續時間：10小時15分鍾】
    【武器狀態：等離子手槍能量43】
    不夠。麵對零號樣本和可能駐守的其他係統宿主，我需要更多籌碼。
    "蘇媚，這裏有沒有裝備庫？或者實驗室？"
    她晶體化的右手抽搐了一下："地下二層...儲藏室...有父親留下的...實驗武器..."
    值得冒險一試。我們繞到建築背麵，找到一個半掩的地下通風井。井蓋已經鏽蝕，輕輕一推就鬆動了。
    "我先下。"我示意蘇媚等著，"如果有情況，別管我，自己跑。"
    她搖頭，晶體右眼紅光閃爍："他們...能感應到我...分開更危險..."
    有道理。我們一起鑽入通風井，沿著狹窄的金屬梯向下爬行。井底彌漫著黴味和某種化學藥劑的氣息，黑暗中傳來水滴聲和...微弱的啜泣？
    "聽到了嗎？"我壓低聲音。
    蘇媚點頭，獸化的左耳微微顫動："兒童...很多..."
    這證實了小雨不是唯一被關押的孩子。先知在批量"生產"容器，為所謂的"收割"做準備。
    通風管道盡頭是一扇生鏽的鐵柵欄。透過縫隙能看到下麵的房間——一個寬敞的實驗室，擺放著數十個小型培養艙，每個艙裏都漂浮著一個孩子！年齡看起來都不超過十歲，閉著眼睛，胸口貼著電極片。
    最靠近我們的培養艙裏，一個紅發女孩靜靜懸浮，她手臂上烙著清晰的編號：058。
    "天啊..."蘇媚的聲音帶著金屬顫音，"比父親說的...規模更大..."
    我數了數，至少有三十個培養艙。先知在製造一支容器大軍？為什麽需要這麽多？
    係統突然彈出警告：
    【檢測到高能反應！】
    【來源：下方實驗室】
    【特征匹配：零號樣本】
    【距離：20米...15米...】
    "退後！"我一把拉住蘇媚。
    就在我們縮回陰影的瞬間，實驗室的門滑開了。零號樣本緩步走入，銀發在腦後飄動，冰藍色的眼睛掃視著房間。她身後跟著兩個穿白大褂的研究員，推著裝有某種儀器的小車。
    "準備第七批提取。"零號樣本的聲音像是冰刀刮擦玻璃，"母體即將蘇醒，需要更多候選者。"
    "是，大人。"一個研究員鞠躬，"但058號出現排斥反應，神經係統正在崩潰..."
    "廢物。"零號樣本冷冷地說，"終止058，用059替代。母體隻需要最純淨的容器。"
    研究員走向紅發女孩的培養艙，開始操作控製麵板。女孩的身體立刻劇烈抽搐，嘴角冒出氣泡，然後...不動了。
    我的手指緊緊攥住通風管邊緣，指節發白。這些瘋子正在屠殺兒童，就為了他們所謂的"純淨容器"！
    蘇媚按住我的手臂，晶體手指冰涼刺骨："別衝動...先找武器...再救人..."
    她是對的。現在衝下去必死無疑，更救不了任何人。我們悄悄後退，沿著通風管尋找通往儲藏室的路徑。
    拐過幾個彎後，管道下方出現另一個房間——正是蘇媚提到的儲藏室。裏麵堆滿了各種儀器和箱子，看起來很少有人來。
    踹開通風口蓋板，我們輕巧地跳下去。儲藏室灰塵厚積，顯然很久無人問津。蘇媚徑直走向角落的一個保險櫃，輸入密碼——她的晶體手指自動變形，插入鎖孔。
    "父親...總是用同樣的密碼..."她苦笑著解釋，"我的生日..."
    保險櫃門滑開，裏麵整齊擺放著五個金屬箱。蘇媚取出其中一個，打開後露出三支裝有紫色液體的注射器。
    "神經毒素...專門針對純淨者..."她遞給我一支，"能讓零號樣本...暫時虛弱..."
    另外兩個箱子分別是高頻震蕩刀對晶體結構有奇效）和電磁脈衝手雷能幹擾先知的技術裝備）。我迅速裝備起來，係統立刻識別出新武器：
    【獲得：高頻震蕩刀】
    【效果：無視50物理防禦】    【效果：癱瘓電子設備30秒】
    "你父親為什麽私藏這些？"我好奇地問。
    蘇媚的晶體右眼閃過一絲紅光："他...早有懷疑...先知隱瞞了...收割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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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印證了晶體中隱藏的信息。蘇遠山可能是個瘋子科學家，但至少他意識到先知的計劃會連自己人也一並毀滅。
    正準備離開時，我注意到牆角還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冰箱。打開後，裏麵放著幾支血液樣本，標簽上寫著...我的名字？！
    "這是什麽？"我拿起一支試管，裏麵的血液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藍光。
    蘇媚看起來同樣震驚："不知道...父親從未提起..."
    係統突然自動激活掃描功能：
    【檢測到宿主生物樣本！】
    【分析中...】
    【基因匹配度：100】
    【異常標記：病毒融合度52】
    【來源：10年前采集】
    十年前的我的血液？那時我還在上大學，末日遠未開始。先知監視我的時間比想象中更早！
    繼續掃描顯示更驚人的結果：
    【基因改造標記檢測陽性！】
    【改造時間：胚胎階段】
    【改造內容：神經強化、病毒親和、係統兼容】
    胚胎階段？這意味著...我從出生起就是實驗品？父母知道嗎？還是說他們也是先知的一員？
    "秦夜..."蘇媚擔憂地看著我，"你臉色...很差..."
    我握緊試管，指節發白。整個人生，從出生到現在，都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實驗？連"重生"和"係統"都可能是安排好的？
    "先救人。"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血液樣本收入係統空間，"再算賬。"
    蘇媚點點頭，我們悄悄摸向門口。就在這時，外麵走廊突然傳來警報聲和奔跑的腳步聲！
    "入侵者警報！所有單位戒備！"
    "檢查每個房間！可能是係統宿主！"
    被發現了嗎？我們迅速隱蔽到貨架後。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停在了儲藏室門外！
    "這檢查過了嗎？"
    "沒有，門鎖著..."
    "打開它！"
    門把手轉動的聲音。我握緊高頻震蕩刀，蘇媚的晶體右手也變成了刃狀。門開的一瞬間——
    "嘿！那邊有動靜！"遠處突然有人大喊。
    "什麽？"
    "七號走廊！快！"
    門口的腳步聲立刻遠去。我們等了幾秒，確認安全後才出來。
    "他們發現什麽了？"我低聲問。
    蘇媚搖頭："不知道...但給我們...創造了機會..."
    沿著走廊前進，我們很快找到了通往中央實驗室的路。透過觀察窗，能看到林清雪被固定在一張金屬床上，胸口藍色晶體暴露在外，連接著各種儀器。她似乎在昏迷中，但表情痛苦。
    小雨被關在旁邊的一個透明籠子裏，抱著膝蓋哭泣。唐小柔和白靈不見蹤影，可能被關在其他地方。
    實驗室裏有六個守衛和三個研究員，但沒有零號樣本的身影——也許被剛才的警報引開了。
    "計劃？"蘇媚問。    她點頭同意。我們數到三，同時行動！    蘇媚的晶體右臂伸長成刃，精準刺穿另一個守衛的喉嚨。但剩下的三個已經舉槍瞄準——
    等離子手槍兩聲輕響，兩個守衛胸口出現燒焦的大洞。最後一個被蘇媚的晶體刃從背後刺穿心髒！
    整個突襲不到十秒。研究員們嚇得癱軟在地，我直接打暈他們，沒時間審問。
    "小雨！"我衝向透明籠子。
    小女孩抬頭，髒兮兮的臉上滿是淚痕："哥哥！"她撲到籠子邊緣，"救救林阿姨！他們對她做壞事！"
    籠子需要密碼。我直接用震蕩刀切開鉸鏈，把小雨抱出來。她緊緊摟住我的脖子，渾身發抖。
    "沒事了，我來了。"我輕拍她的背，然後轉向林清雪。
    她的狀況很糟。胸口的藍色晶體被連接到一台抽取裝置上，某種能量正被緩慢抽離。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泛青，像是嚴重的失血症狀。
    "這是什麽？"我指著裝置問蘇媚。
    "能量提取..."她檢查著儀器，"他們在抽取...冰霜女皇的力量..."
    難怪零號樣本要抓林清雪。她不是要殺死容器，而是要利用她！
    小心斷開所有連接，我輕輕拍打林清雪的臉頰："醒醒，該走了。"
    沒有反應。她的體溫低得嚇人，呼吸微弱但平穩，像是進入了某種休眠狀態。
    "需要...刺激晶體..."蘇媚建議。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輕輕觸碰林清雪胸口的藍色晶體——瞬間，一股刺骨寒意順著手指竄上來！眼前的實驗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封的荒原...
    荒原中央站著兩個人：一個是林清雪，穿著單薄的病號服；另一個是冰霜女皇，華美的冰晶長袍無風自動。她們似乎在爭吵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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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林清雪喊道，"那些孩子是無辜的！"
    "愚蠢。"冰霜女皇冷笑，"犧牲少數換取多數，這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則。"
    "那不是生存，是謀殺！"
    "等母親降臨，你會明白一切。"冰霜女皇抬手，一道冰錐瞬間成形，"現在，睡吧。"
    冰錐射向林清雪的瞬間，我本能地衝上前想要阻擋——然後猛然回到現實！實驗室依然在眼前，但林清雪已經睜開眼睛，冰藍色的瞳孔微微收縮！
    "秦夜...？"她的聲音虛弱但清晰，"你...來了..."
    "還能走嗎？"我扶她坐起來。
    她嚐試移動，但明顯力不從心："力量...被抽走了太多..."
    "我背你。"我轉向蘇媚，"知道唐小柔和白靈關在哪嗎？"
    蘇媚搖頭："可能在上層...審訊室..."
    正說著，走廊突然傳來密集的腳步聲！至少二十人，全副武裝。更糟的是，係統檢測到一個強大的能量信號正在接近——零號樣本回來了！
    "來不及了！"我抱起小雨，幫林清雪趴到我背上，"先撤！"
    蘇媚開路，我們衝出實驗室，迎麵撞上六個增援的守衛！她晶體右臂瞬間變形，變成一麵盾牌擋下第一波子彈，我則用等離子手槍還擊，兩槍放倒三個敵人。
    "左邊！"蘇媚指向一條岔路，"通往車庫！"
    我們沿著走廊狂奔，身後追兵不斷。轉過一個拐角時，前方突然出現五個全副武裝的特工！前後夾擊！
    "放下武器！"領頭的喝道，"先知大人要活的！"    但更多的腳步聲從四麵八方傳來。我們被包圍了！
    "這邊！"林清雪突然在我耳邊說，"牆上...有通風口..."
    她指向一個幾乎被管道遮擋的小型通風口。我踹開蓋子，先讓小雨爬進去，然後是林清雪。蘇媚斷後，晶體盾擋住一波子彈，也鑽了進去。
    通風管道狹窄黑暗，我們匍匐前進，身後傳來追兵的咒罵聲。他們體型太大，無法跟進，但肯定會派人堵截出口。
    爬行了約五分鍾，前方出現微弱亮光。踹開出口蓋板，我們跌入一個狹小的設備間——正是地下車庫的配電室！
    "暫時安全了。"我喘著氣說，"但他們會搜查整個建築。"
    小雨緊緊抱著我的腿，林清雪則虛弱地靠在牆邊。蘇媚的晶體化似乎更嚴重了，已經蔓延到左肩。
    "接下來...怎麽辦？"她問，聲音裏的金屬質感更明顯了。
    我檢查係統：
    【臨時能量剩餘：45】
    【等離子手槍能量：15】
    【情緒能量：120300】
    不足以正麵突破。我們需要分散敵人注意力，然後...
    "蘇媚，你能接入這裏的安保係統嗎？"
    她點頭，晶體手指插入牆上的插座，眼中數據流閃過："可以...但需要時間..."
    "製造些混亂。打開所有門，觸發火警，任何能分散注意力的。"
    蘇媚閉上眼睛，晶體部分藍光流轉。幾秒鍾後，整棟建築的警報聲大作！燈光忽明忽暗，遠處傳來喊叫聲和奔跑聲。
    "成功了...但他們會很快...修複..."
    "足夠我們溜出去了。"我扶起林清雪，"車庫出口在哪？"
    蘇媚指向西側："那條通道...通往地麵...但可能有守衛..."
    "賭一把。"
    我們悄悄摸向通道。果然，出口處站著兩個守衛，但正被對講機裏的混亂指令搞得暈頭轉向。輕鬆解決後，我們終於呼吸到了外麵的空氣——雖然充滿煙塵和血腥味。
    "安全屋..."林清雪虛弱地說，"不能去...他們知道位置..."
    她是對的。先知已經掌握了我們所有已知的藏身處。需要找個新地方暫時休整。
    "我知道...一個地方..."蘇媚突然說，"父親的安全屋...連先知都不知道..."
    她指向城市北郊的一片山區。距離不近，但眼下似乎是最佳選擇。
    正要離開時，小雨突然拉了拉我的袖子："哥哥...你的手..."
    我低頭一看，右臂上被喪屍抓傷的痕跡已經完全消失，連疤痕都沒留下。這恢複速度快得不正常...
    係統突然自動彈出分析結果：
    【傷口愈合分析完成】
    【速度：常人12倍】
    【機製：病毒引導細胞重組】
    【結論：宿主免疫係統與喪屍病毒同源】
    同源。這個詞再次出現。我的身體不僅抵抗病毒，還在利用它。從出生就被改造，注定成為"鑰匙"...
    "秦夜？"林清雪擔憂地看著我，"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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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搖搖頭，不知如何解釋。如果連最基本的"自我"都是被設計的，那麽我的選擇、我的意誌，又有多少是真正屬於我的？
    "先離開這裏。"我最終說，抱起小雨，"其他事...以後再說。"
    我們借著夜色和混亂的掩護，向山區進發。身後，心理健康中心的一道藍光衝天而起——零號樣本顯然很憤怒。
    路上，林清雪靠在我肩上，輕聲問："你發現什麽了？"
    我沒有立即回答。該如何告訴她，我們可能從出生就是棋子？這場末日或許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個持續千年的計劃？
    "等安全了再談。"我最終說。
    山區的小路越來越陡，蘇媚帶我們來到一處隱蔽的山洞。裏麵別有洞天——一個裝備齊全的安全屋，明顯是蘇遠山秘密建造的。
    "這裏...絕對安全..."蘇媚說著，突然跪倒在地，晶體部分瘋狂閃爍！
    "蘇媚！"我趕緊扶住她。
    "控製裝置...失效了..."她痛苦地掙紮，"晶體化...加速了..."
    林清雪勉強走過來，將手放在蘇媚的晶體肩膀上。一股寒氣湧入，似乎暫時減緩了晶體化的進程。
    "最多...幾小時..."蘇媚艱難地說，"然後...我就會..."
    變成純淨者。她不必說完，我們都明白。
    小雨縮在角落，大眼睛裏滿是恐懼。我走過去抱住她："沒事的，我們會保護你。"
    "他們為什麽要抓我？"她小聲問，"因為我...不正常嗎？"
    這個問題刺痛了我。什麽是正常？在這個連"人類"定義都模糊的世界裏？
    "你很好。"我撫摸她的頭發，"是他們不正常。"
    安置好所有人後，我獨自走到安全屋的陽台。血色天空下，城市遠處的四道光柱依然聳立。而在更遠的地平線上，第五道光柱正在形成...
    係統界麵自動展開：
    【鑰匙狀態：激活中】
    【融合度：53】
    【下一階段：未知】
    【新功能解鎖：基因溯源】
    猶豫了一下，我選擇啟動"基因溯源"。係統立刻開始深度掃描，進度條緩慢前進。無論結果如何，我需要知道真相——我是誰，被設計來做什麽，以及...如何反抗命運。
    林清雪悄悄走到我身邊，遞來一杯熱水。她的臉色依然蒼白，但眼神清明了許多。
    "不管發生什麽，"她輕聲說，"我們在一起麵對。"
    我握住她的手，冰涼但真實。這可能是唯一確定真實的東西了。
    係統提示音響起，基因溯源完成。我深吸一口氣，點開了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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