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穿透氣象站的圓頂玻璃，在主控室地板上投下幾何光斑。我站在窗前，盯著遠處的森林邊緣。按照約定，趙鐵峰應該快到了。
    腹部的傷口已經結痂，生命鏈接同步率穩定在88。林清雪坐在控製台前，冰藍色的長發在陽光下幾乎透明。她正在研究凱琳博士留下的資料，試圖找出更多關於"母親"和小雨的線索。
    "發現什麽了嗎？"我走到她身後。
    "先知組織的實驗比我們想象的更早。"她調出一份泛黃的電子文件，"看這個日期——比末日爆發早了整整十五年。"
    文件顯示的是一個名為"純淨之子"的兒童實驗項目，參與者都是六到十歲的孤兒。項目目標是"篩選具有特殊基因標記的個體"。
    "凱琳博士的備注說，這些孩子後來都...消失了。"林清雪的聲音發緊。
    我正要細看，白靈的狼耳突然豎起："有人來了！三輛車，和昨天一樣的配置！"
    所有人立刻進入戒備狀態。蘇媚的晶體手臂變形為武器模式，林清雪指尖凝結出冰晶，唐小柔則迅速準備好醫療包以防衝突。
    "按計劃行事。"我低聲提醒，"先確認他妹妹的身份。"
    氣象站大門外，三輛改裝悍馬整齊停泊。趙鐵峰從領頭車輛下來，今天的他沒穿軍裝，而是一身便服，右眉的疤痕在陽光下格外明顯。他身後跟著兩名士兵，中間護著個嬌小的身影——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金發女孩，約十三四歲，低著頭看不清臉。
    "保持警惕。"我通過生命鏈接向林清雪傳遞信息，"如果有詐，立刻冰封他們。"
    她微不可察地點頭，眼中藍光一閃而逝。
    我獨自走出大門，雙手攤開顯示無害："趙指揮官，遵守承諾啊。"
    趙鐵峰神色複雜地看著我："我說到做到。"他側身讓出那個女孩，"這是我妹妹，小雨。"
    聽到這個名字，女孩慢慢抬頭。一張精致的娃娃臉，藍色大眼睛，金色長發——和商會大廈那個"小雨"一模一樣！但更讓我震驚的是她右臂上蔓延的藍色晶體紋路，那些紋路組成了一種我無比熟悉的圖案。
    "這是...！"我下意識觸碰係統界麵，那正是係統啟動時出現的古老符號！
    "她八歲開始出現症狀。"趙鐵峰痛苦地說，"起初隻是小斑點，後來逐漸擴散。最近三個月惡化了，開始影響語言能力..."
    小雨怯生生地伸出手，掌心向上。一個小小的火焰如燭光般亮起，但轉瞬即逝。她失望地皺眉，再次嚐試，這次隻冒出一縷煙。
    "火焰能力..."我喃喃道。這和我們在全息記錄中看到的一致！
    "你知道些什麽？"趙鐵峰敏銳地察覺我的反應，"這種症狀有治療方法嗎？"
    我猶豫片刻，決定部分坦白："我們見過類似案例。能讓我檢查她的手臂嗎？"
    得到同意後，我輕輕握住小雨的手腕。她的皮膚異常灼熱，晶體紋路摸起來有細微的凸起。係統突然自動激活掃描功能：
    【檢測到容器基因標記】
    【匹配度：97.8】
    【狀態：能力抑製中】
    【警告：外部控製信號幹擾】
    外部控製？我正要深入查看，蘇媚突然在身後發出一聲奇怪的電子音！我回頭，看到她的晶體眼正不受控製地閃爍，投射出一段模糊的畫麵——
    一個實驗室，十幾個培養艙排列成行。每個艙內都漂浮著一個小女孩，全都長得一模一樣！最可怕的是，畫麵角落站著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對著另一個"我"說話："鑰匙四號，這批容器的質量如何？"
    記憶片段戛然而止。蘇媚踉蹌後退，晶體表麵出現細小裂紋："那是什麽...？"
    "克隆實驗..."我喉嚨發幹。商會大廈那個小雨是假的，眼前這個可能是真的，但同樣是被批量生產的"容器"之一！
    趙鐵峰困惑地看著我們："什麽克隆？小雨是我親妹妹，從小——"
    他的話被突如其來的警報聲打斷！氣象站的防禦係統發出尖銳警告："檢測到大規模生物信號接近！數量：57...持續增加中！"
    白靈變回狼形，毛發倒豎："變異體群！從西麵森林來的！"
    "不可能！"趙鐵峰厲聲道，"我們清理過那條路線！"
    沒時間爭論了。我一把抱起小雨衝回氣象站，其他人緊隨其後。蘇媚迅速鎖死大門，晶體手臂變形為數據線接入控製台："啟動防護罩！"
    氣象站的防禦係統嗡嗡啟動，一層半透明的能量場籠罩建築。我們聚集在主控室，通過監控屏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數十隻變異體從森林中湧出！但不是常見的無腦攻擊模式，它們排列成鬆散的隊形，最前排是厚重的甲殼種，中間是會噴射酸液的遠程型，最後方是幾隻從未見過的纖瘦變異體，肢體末端是鋒利的骨刃。
    "有戰術配合..."蘇媚快速分析，"它們在進化集體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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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可怕的是，這些變異體胸口都嵌著一小塊藍色晶體，與先知組織的技術如出一轍！
    "先知殘黨在控製它們？"唐小柔聲音發顫。
    "或者某種自動程序。"我盯著屏幕，"看它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氣象站。"
    林清雪突然按住太陽穴："有聲音...在我的腦子裏..."
    "什麽聲音？"我警覺地問。
    "歌聲...很熟悉..."她眼神恍惚，不自覺地跟著哼起一段旋律。
    監控屏上的變異體突然停下，齊刷刷轉向氣象站方向，仿佛在聆聽！小雨也抬起頭，嘴唇微動，無聲地跟著林清雪的調子。
    "停下！"我猛地捂住林清雪的嘴，"它們在響應你的聲音！"
    她驚醒過來，歌聲中斷。外麵的變異體立刻恢複攻擊姿態，開始撞擊防護罩。
    "這說不通。"趙鐵峰檢查武器，"為什麽它們能——"
    "因為容器。"蘇媚打斷他，"林清雪和小雨都是"母親"的克隆體，那些變異體胸口的晶體...它們把兩人當成了控製源！"
    這解釋了為什麽商會大廈倒塌後，變異體開始有組織行動。它們把廢墟當成了新"母親"的所在地！
    防護罩在持續攻擊下開始閃爍。蘇媚調出數據："能量隻剩43，最多支撐十分鍾。"
    "主動出擊。"我做出決定，"林清雪、蘇媚和白靈跟我出去迎戰。唐小柔和趙鐵峰留下保護小雨。"
    "我也要戰鬥！"趙鐵峰抗議。
    "你的士兵需要你指揮。"我指向監控屏上正在部署的軍方人員，"讓他們守住東側薄弱點。"
    沒有時間爭論。我們迅速武裝自己：我帶上高頻震蕩刀和剛充能完畢的脈衝手槍；林清雪不需要武器，她本身就是武器；蘇媚的晶體部分變形為複合武裝；白靈保持狼形，利爪和尖牙閃著寒光。
    "記住，目標是那些骨刃變異體。"我部署戰術，"它們看起來像指揮節點。"
    氣象站大門開啟的瞬間，變異體的嘶吼如潮水般湧來。最前排的三隻甲殼種立刻轉向我們，厚重的角質層像天然盔甲。
    "掩護我！"林清雪躍上前，雙手按地。冰霜如波浪般向前蔓延，瞬間凍住兩隻甲殼種的腿。第三隻撞向她，被蘇媚一記晶體炮彈轟飛！
    白靈趁機突襲，狼形身軀靈活地繞過正麵，撲向後方一隻骨刃變異體。但那怪物反應極快，骨刃劃過白靈前腿，帶出一攤鮮血！
    "白靈！"我連開三槍，脈衝光束精準命中骨刃變異體的頭部，但它隻是晃了晃，沒有倒下！
    "頭部不是弱點！"蘇媚大喊，同時用晶體護盾擋住一波酸液攻擊。
    係統突然彈出提示：
    【檢測到新型變異體】
    【解鎖喪屍圖鑒功能】
    【掃描中...】
    【名稱：骨刃跳躍者】
    【弱點：耳後神經節詳見標記）】
    【威脅等級：a】
    我視野中立刻出現紅色標記，每隻骨刃跳躍者耳後都閃爍著醒目的x！"攻擊它們耳後！"我朝隊友大喊。
    林清雪立刻調整戰術，冰錐不再盲目散射，而是精準射向標記點。一隻跳躍者被刺中要害，發出刺耳尖叫後倒地抽搐！
    "有效！"蘇媚也開始針對弱點攻擊，她的晶體絲線如毒蛇般鑽入另一隻跳躍者的耳後。
    但敵人數量太多。我們剛解決五隻跳躍者，又有更多從森林中湧出！更糟的是，防護罩開始不穩定地閃爍——能量即將耗盡！
    "必須撤退！"蘇媚分析戰況，"勝率已降至17！"
    就在我們準備撤回時，氣象站大門突然打開！小雨跑了出來，趙鐵峰在後麵追趕："回來！危險！"
    "小雨，不！"我驚呼。
    但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所有變異體同時停止攻擊，轉向小雨的方向！她站在台階上，輕輕唱起那首林清雪剛才哼過的歌謠。聲音雖小，卻像有魔力般讓狂暴的變異體安靜下來。
    "它們在...聆聽？"白靈變回人形，捂著受傷的手臂驚訝道。
    小雨繼續歌唱，同時伸出雙手。她手臂上的晶體紋路開始發光，與變異體胸口的晶體產生共鳴！漸漸地，變異體們開始後退，最終轉身消失在森林中。
    寂靜重新降臨。我們呆立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瘦小的女孩。她轉身麵對我們，露出疲憊的微笑，然後暈倒在趙鐵峰懷裏。
    "小雨！"他抱起妹妹衝回氣象站，我們緊隨其後。
    主控室內，唐小柔迅速檢查小雨的狀況："隻是過度疲勞，沒有生命危險。"
    "剛才那是怎麽回事？"趙鐵峰質問，"為什麽那些怪物聽她的？"
    所有人看向我。係統剛剛更新了喪屍圖鑒，新增條目顯示：
    【晶體共生變異體】
    【特性：響應特定頻率的聲波指令】
    【控製源：第七容器小雨）】
    【備注：控製半徑為10公裏】
    "小魚是它們默認的控製者。"我解釋道，"那些變異體胸口的晶體與她的能力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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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商會大廈廢墟周圍的變異體。"蘇媚若有所思，"它們把那裏當成了"母親"的新巢穴。"
    林清雪突然站起："如果小雨能控製它們...那麽商會大廈那個..."
    "是冒牌貨。"我點頭，"真正的小雨一直在趙鐵峰這裏。"
    "但這解釋不通。"趙鐵峰皺眉，"小雨是我親妹妹，有完整的成長記錄。除非..."
    "除非記憶也被修改過。"蘇媚冷冷地說，"先知組織擅長這個。"
    趙鐵峰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我理解他的感受——發現自己最珍視的記憶可能是假的，這種打擊比肉體傷害更甚。
    "現在糾結這個沒有意義。"我轉移話題，"重點是，小雨的能力可能是我們對抗變異體的關鍵。"
    "用她當武器？休想！"趙鐵峰像護崽的獅子般擋在病床前。
    "不是武器，是盟友。"我糾正道，"如果她能學會控製這種能力，不僅能保護自己，還能拯救更多人。"
    林清雪突然走向小雨，輕輕撫摸她的金發："她和我...真的有血緣關係嗎？"
    "基因檢測顯示你們共享99.7的序列。"蘇媚調出之前的數據，"從生物學角度，就是親姐妹。"
    趙鐵峰看起來快要崩潰了。我示意蘇媚停下："這些可以慢慢理清。現在我們需要決定下一步行動。"
    "商會大廈。"林清雪突然說，"如果變異體把那裏當成據點，說明地下還有東西在吸引它們。"
    "第七容器...真正的"母親"？"我猜測。
    "或者某種控製裝置。"蘇媚補充，"先知不可能不留後手。"
    討論被小雨的呻吟打斷。她醒了，藍色大眼睛困惑地看著我們，最後停在林清雪臉上。令人驚訝的是，她露出微笑，用微弱的聲音說："姐姐...？"
    林清雪渾身一震："你...記得我？"
    小雨點頭，艱難地伸出手。林清雪握住它，兩姐妹的接觸點突然迸發出藍光！一股能量波擴散開來，所有人都被推得後退幾步。
    【檢測到容器共鳴！】
    【生命鏈接同步率提升至93】
    【警告：能量過載風險】
    我強忍著突如其來的眩暈，看到小雨和林清雪被一個藍色能量繭包裹。她們漂浮在半空，長發舞動，眼睛完全變成發光的藍色。牆上的監控屏瘋狂閃爍，顯示氣象站周圍的變異體再次聚集，但這次...它們跪下了，像是在朝拜！
    "太美了..."唐小柔喃喃道。
    "也太危險了。"蘇媚警惕地舉起武器，"這種能量級別足以——"
    能量繭突然破裂，兩姐妹輕輕落地。小雨看起來精神多了，晶體紋路的顏色變淺了些；林清雪則像經曆了一場洗禮，冰藍色長發更加明亮，皮膚下隱約有流光遊動。
    "母親...在下麵..."她聲音空靈，"被困住了...很痛苦..."
    "商會大廈地下？"我問。
    她點頭："很多機器...很多管子...他們在抽取她的力量..."
    趙鐵峰抱住妹妹："小雨也需要休息。不管你們計劃什麽，至少等她恢複。"
    這要求合情合理。我們決定在氣象站休整24小時，同時利用喪屍圖鑒功能分析周邊變異體的活動規律。
    夜幕降臨後，我獨自在屋頂警戒。星空格外清晰，第六道光柱已經幾乎看不見了。生命鏈接顯示林清雪狀態穩定，同步率回落到91。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是蘇媚。她的晶體化已經蔓延到左眼，在月光下像半張金屬麵具。
    "分析結果出來了。"她調出全息投影，"小雨和林清雪的能力互補。一個創造秩序，一個製造混亂。合在一起就是..."
    "完美的控製係統。"我接話，"先知想用她們做什麽？"
    "重啟門扉。"她指向天空，"六道光柱隻是暫時減弱，沒有完全消失。隻要有足夠強的能量源..."
    "比如兩個容器共鳴。"
    她點頭，然後話鋒一轉："有件事你必須知道。每次林清雪使用能力，她體內晶體化程度都在加深。"投影切換成林清雪的掃描圖，顯示她心髒周圍已經出現細微的晶體纖維。
    "最終會怎樣？"
    "像"母親"一樣。完全晶體化，成為活體能源。"蘇媚語氣冰冷，"如果那一天到來...你知道該怎麽做。"
    她的意思是銷毀林清雪。這個想法讓我胸口發悶。
    "不會到那一步。"我強硬地說，"我們會找到解決方法。"
    "感情用事會害死所有人。"她反駁，"你見過"母親"的樣子。那將是林清雪的終點，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分離她和冰霜女皇的人格。但那樣會大幅削弱她的能力。"蘇媚的晶體眼直視我，"末日中沒有兩全其美的選擇。"
    我轉身麵對夜空，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蘇媚等了一會兒，最終默默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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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另一個腳步聲傳來。我以為是蘇媚回來繼續遊說，卻聞到淡淡的冰雪氣息——林清雪。
    "她都告訴你了？"她輕聲問，站到我身旁。
    "嗯。"我不想撒謊，"關於晶體化的事。"
    "我早就知道了。"她伸出手，月光下能清晰看到皮膚下的晶體纖維，"每次使用能力，都像有一萬根針在血管裏遊走。"
    "那為什麽還..."
    "因為值得。"她轉頭看我，眼睛在黑暗中發著微光，"為了保護重要的人，這點代價算什麽？"
    這句話讓我想起她為我擋爆炸的場景。生命鏈接傳來一陣溫暖波動，同步率短暫提升到92。
    "我們會找到解決辦法。"我重複道，更像是對自己承諾。
    她微微一笑，突然指向遠方："看那邊。"
    順著她指的方向，地平線上隱約有藍光閃爍——商會大廈廢墟的方向。更奇怪的是，那些光點排列成規則的幾何圖案，像某種...信號？
    "它們在重建。"林清雪聲音低沉，"變異體不是隨機聚集，是在執行命令。"
    "什麽命令？"
    "喚醒沉睡者的命令。"她眼中藍光加深，"我能聽到歌聲...從地底傳來的...是小雨的聲音，又不是..."
    這太詭異了。如果真正的小雨在這裏，那麽商會大廈地下唱歌的是誰？或者說...是什麽？
    "明天我們就去調查。"我下定決心，"帶上小雨，她有控製變異體的能力。"
    林清雪點頭，然後做了個出人意料的動作——她輕輕靠在我肩上，像從前那個膽小的校花會做的那樣。生命鏈接傳來平靜的波動，同步率穩定在91.5。
    "不管下麵有什麽，我們一起麵對。"她輕聲說。
    夜風吹拂，帶著即將到來的風暴的氣息。我望向商會大廈方向的詭異藍光，知道明天的行動將決定所有人的命運。但此刻，在這短暫的寧靜中，至少我們不是孤軍奮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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