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鑽入鼻腔。我掙紮著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裏是安全屋醫療艙熟悉的天花板。全身像是被重型卡車碾過，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抗議。
    "他醒了！"小雨的聲音從右側傳來，接著是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幾張憔悴的麵孔圍攏過來。林清雪的眼睛紅腫得厲害，白皙的臉頰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蘇媚的晶體殘臂比記憶中又延伸了幾厘米，已經蔓延到了肩膀；寒露和小雨也好不到哪去，眼下掛著濃重的黑影。
    "我昏迷了多久？"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林清雪遞來一杯水，手指冰涼得不正常："三天零七小時。"
    水杯在我顫抖的手中晃蕩，灑出幾滴。林清雪立刻接住杯子，小心翼翼地喂我喝下。這不像她——高傲的校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溫順？
    更奇怪的是她的穿著——黑白相間的女仆裝，裙擺還綴著可笑的蕾絲花邊。這完全不是林清雪的風格，而且領口處隱約可見幾道可疑的紅痕，像是被粗糙的繩索勒過。
    "這是什麽打扮？"我皺眉問道。
    林清雪的手指猛地攥緊裙邊，指節發白。她避開我的視線："沒...沒什麽，就是換換風格..."
    蘇媚突然冷笑一聲："裝什麽裝？你明明——"
    "蘇媚！"林清雪厲聲打斷，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我們說好的！"
    蘇媚撇撇嘴，晶體殘臂發出輕微的嗡鳴，但沒再說什麽。
    係統界麵終於加載完畢，顯示出一連串觸目驚心的數據：
    【身體狀態：重傷恢複中】
    【髒器損傷度：41】
    【基因崩潰進度：17】
    【生命鏈接強度：89】
    最下方有一條新提示：
    【檢測到異常藥物成分：血清x9】
    【來源：北極星特種醫療組】
    【效果：暫時抑製基因崩潰】
    北極星醫療組？霜聯係到他們了？但為什麽林清雪會穿成這樣...
    我強撐著坐起身，掀開被子："我要見霜。"
    "不行！"林清雪慌亂地按住我，"醫生說你至少需要靜養一周！"
    她的反應太過激烈，讓我更加懷疑。我直視她的眼睛："清雪，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滴冰晶般的淚水從她眼角滑落，在地麵濺開成細小的冰花。她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說出來。
    寒露歎了口氣："我去叫霜姐。"
    片刻後，霜走進醫療艙。她比上次見麵更加憔悴，左臂纏著厚厚的繃帶，但眼神依然銳利如刀。
    "你差點害死我們所有人。"她開門見山，"涅盤協議耗盡了安全屋90的能源儲備。"
    "先知呢？黑色晶體呢？"
    "暫時穩定住了。"霜調出全息投影，顯示市政廳上空懸浮的黑色晶體被一層冰藍色力場包裹，"三位一體共鳴加上雪鴞的時間密鑰，製造了一個臨時封印。但根據計算，最多隻能維持兩周。"
    兩周...比我看到的未來已經好很多了。在那個第3743號時間線上，門扉在12月31日完全開啟，而現在才12月17日。
    "北極星派增援了？"
    霜點點頭："一個小隊，帶著實驗性藥物。不然你以為你是怎麽活下來的？"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林清雪一眼，"不過代價不小。"
    林清雪猛地站起來："霜姐！"
    "夠了！"我一拳砸在床邊，醫療設備發出刺耳的警報，"到底有什麽是我不能知道的？！"
    房間陷入死寂。林清雪的肩膀微微發抖，女仆裝的領口隨著呼吸起伏，露出更多可疑的紅痕。蘇媚別過臉去，晶體殘臂閃爍著不穩定的光芒。
    最終是霜打破了沉默："北極星的條件是林清雪自願成為實驗體。他們研發了一種新型抑製劑，但需要與冰係異能者共生才能穩定。而為了確保控製..."她頓了頓，"他們要求她穿上特製的約束服裝，也就是那套女仆裝，內嵌監測和電擊裝置。"
    我的血液瞬間凍結。轉頭看向林清雪，她低著頭，長發垂落遮住了表情，隻有緊緊攥住裙擺的手暴露了內心的屈辱與痛苦。
    "多久了？"我的聲音低沉得可怕。
    "從你昏迷第二天開始。"霜平靜地說，"她每天要去醫療組報到，接受八小時的共生實驗。那套衣服...一旦檢測到反抗意圖就會釋放電流。"
    我猛地掀開被子下床，卻因虛弱摔倒在地。林清雪驚呼一聲想扶我，卻被我一把抓住手腕："脫掉它！現在！"
    "不行！"她驚恐地後退，"契約規定必須穿滿七天！否則藥物會失效！"
    "去他媽的契約！"我怒吼著扯開她的衣領，露出脖頸下方的金屬項圈，上麵閃爍著危險的紅色指示燈。
    霜迅速按住我的肩膀："冷靜點！項圈連接著她的生命體征，強行拆除會引發心髒驟停！"
    林清雪的淚水不斷滑落，在地麵凝結成小小的冰晶。她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沒關係的...隻有七天了...我能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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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死死盯著那個項圈，"一定有其他辦法。"
    蘇媚突然開口："除非能找到替代能源。血清x9需要持續的能量供給，目前隻有林清雪的冰係異能可以穩定它。"
    我轉向霜："帶我去見醫療組。"
    "你現在連走路都——"
    "帶我去！"我咆哮道，基因強化的餘威讓整個房間的金屬物品都開始震顫。
    霜猶豫片刻，終於點頭："輪椅。否則免談。"
    十分鍾後，我被推入安全屋新開辟的醫療區。三個穿白大褂的研究員正在操作一台複雜的設備，中央是一個透明艙體，內部結滿冰霜——顯然是林清雪進行共生的地方。
    為首的醫生轉過身，我認出他是北極星的首席研究員莫裏斯，一個以冷酷著稱的天才。
    "啊，我們的英雄醒了。"他推了推眼鏡，"感覺如何？"
    "解除林清雪的契約。"我直截了當。
    莫裏斯露出為難的表情："恐怕不行。血清x9的穩定性——"
    "用我代替她。"
    房間瞬間安靜。林清雪尖叫起來："不行！你的基因已經處於崩潰邊緣！"
    莫裏斯卻眼前一亮："有意思...理論上，你的基因強化狀態確實能提供更強大的能量場..."他快步走到電腦前開始模擬，"但風險極高，可能導致基因鏈完全斷裂。"
    "秦夜！"林清雪跪在輪椅前，冰涼的雙手捧著我的臉，"求你...別這樣...我沒事的，真的..."
    我撫去她臉上的淚水，轉向莫裏斯："需要準備多久？"
    "至少24小時重新配置設備。但是——"
    "現在就準備。"我冷聲道，"24小時後，我來代替她。"
    林清雪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抹冰藍色從她嘴角溢出。她慌忙用手帕捂住嘴，但我已經看到了——那是冰係異能失控的征兆！
    "清雪！"我抓住她的手腕，卻感到一陣異常的灼熱。掀開她的袖口，一道猙獰的傷口赫然在目——邊緣泛著不祥的紫黑色，明顯是喪屍抓傷！
    "這是怎麽回事？！"我聲音顫抖。
    所有人都驚呆了。蘇媚倒吸一口冷氣："你被感染了？！什麽時候的事？"
    林清雪試圖抽回手臂："隻是...小傷...我用異能抑製住了..."
    莫裏斯快步上前檢查，臉色越來越難看："感染至少36小時了。普通人在這個階段已經轉化，她能堅持到現在簡直是奇跡...但為什麽不說？"
    林清雪垂下眼簾："如果...如果被知道感染了...他們就不會給你用藥了..."
    這句話像尖刀刺入我的心髒。原來她忍受屈辱，忍受痛苦，甚至隱瞞致命的傷口，隻為了我能得到治療！
    "立刻準備淨化程序！"莫裏斯對助手大喊，"通知總部我們需要抗病毒血清！"
    "來不及了。"霜檢查著傷口，"紫黑色已經蔓延到淋巴係統。"
    林清雪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抖，皮膚表麵凝結出細小的冰晶。她艱難地呼吸著，每一次呼氣都帶出冰藍色的霧氣。
    "生...命...鏈接..."她斷斷續續地說，"也許...可以..."
    我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抓住她的手，激活生命鏈接。係統提示：
    【生命連接強度：91】
    【檢測到喪屍病毒入侵】
    【是否嚐試淨化？】
    【警告：高風險操作】
    "是！立刻執行！"
    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鏈接傳來，我的血管瞬間結滿冰晶！林清雪的病毒正在通過鏈接轉移，而我的基因強化狀態暫時能抵抗感染。
    "不！停下！"林清雪想掙脫，但我死死抓住她。
    "相信我。"我咬牙忍受著病毒入侵的痛苦，"就像你相信我一樣。"
    病毒如潮水般湧入我的身體，基因強化細胞與它們展開激烈廝殺。係統警報瘋狂閃爍：
    【病毒載量超標！】
    【基因崩潰加速：29...34...41...】
    【建議：立即中斷鏈接！】
    "堅持住..."我死死盯著林清雪手臂上的傷口，紫黑色正在緩慢消退。
    就在我快要支撐不住時，一股新的能量突然加入——寒露和小雨不知何時也握住了林清雪的手，三位一體共鳴再次啟動！
    純淨的冰藍色能量湧入鏈界，病毒被迅速壓製。林清雪手臂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而我體內的病毒也被逐步淨化。
    【三位一體共鳴激活】
    【病毒淨化進度：57...83...100】
    【獲得新技能：病毒抗體臨時）】
    當連接斷開時，我們四人同時癱倒在地。林清雪的女仆裝已經被汗水浸透，項圈上的紅燈不知何時變成了綠色。
    莫裏斯震驚地看著監測數據："不可思議...三位一體共鳴竟然能淨化喪屍病毒...這需要立刻報告總部！"
    "閉嘴！"我厲聲喝止，"這件事不準記錄，不準上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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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默契地擋在門口，手按在槍套上。莫裏斯識相地舉起雙手："好吧，好吧。但血清x9的問題依然存在，沒有能量供給——"
    "用這個。"蘇媚突然開口，舉起晶體殘臂，"我的晶體化一直在進展，但同時也獲得了某種能量轉化能力。應該能替代林清雪的異能。"
    莫裏斯懷疑地檢查她的手臂："理論上是可行的，但風險——"
    "就這麽定了。"我斬釘截鐵地說，"解除林清雪的契約，用蘇媚代替。現在，立刻，馬上。"
    一小時後，林清雪終於脫下那套屈辱的女仆裝，項圈也被安全移除。她撲進我懷裏放聲大哭，淚水在我胸前結成一朵朵小冰花。
    "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告訴你..."她抽泣著說。
    我輕撫她的後背："該道歉的是我，讓你承受這麽多。"
    "不，你不明白..."她抬起頭，眼中滿是恐懼，"那個喪屍...是被人為引導到安全屋的。我看到了...它脖子上有火焰紋身..."
    我和霜交換了一個眼神。火焰紋身——陳梟的標誌！
    "他還活著？"我不敢相信，"我明明在第七區..."
    "克隆體。"霜陰沉地說，"先知組織早就掌握了克隆技術。陳梟至少有十幾個備用身體。"
    林清雪抓緊我的手臂："他故意讓那個喪屍抓傷我...我聽到他說"測試冰係異能者感染後的轉化率"..."
    這句話讓房間溫度驟降。如果陳梟在測試異能者感染...那意味著先知組織可能正在研發針對異能者的特種病毒！
    係統突然彈出新提示：
    【檢測到異能進化】
    【冰封領域+空間跳躍=新技能：冰霜瞬影斬】
    【效果：在瞬移路徑上留下極寒軌跡，凍結觸碰的一切物體】
    與此同時，安全屋的警報突然響起！霜的通訊器傳來警衛急促的聲音：
    "大量喪屍正在接近！至少三百隻！而且...它們有些不對勁！"
    監控畫麵切換到外圍——成群的喪屍正在湧來，但其中混雜著幾個特別的身影：它們移動更快，皮膚上隱約有元素紋路閃爍——是異能喪屍！
    "陳梟的"測試"開始了..."我咬牙站起身，噬魂者在手中嗡鳴，"所有人，戰鬥準備！"
    林清雪擦幹眼淚，冰晶在她掌心凝聚成一把晶瑩的長劍。蘇媚的晶體殘臂延伸出鋒利的棱刺。寒露和小雨手拉手，三位一體能量開始共鳴。
    我看向監控畫麵中越來越近的屍潮，其中最顯眼的是一個全身覆蓋冰晶的變異體——它的臉，依稀能看出是陳梟的模樣！
    "這次，一定要徹底解決他。"我握緊噬魂刀，刀身上的紋路饑渴地跳動。
    霜檢查著武器，冷冷地說："歡迎來到末日戰爭的下一個階段——異能喪屍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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