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葉老師的感謝
    教師節這天，依舊堅守崗位的葉馨蘭抱著教案穿過紫藤長廊時，又看見那輛黑色奧迪停在教師停車場。
    車窗緩緩降下，趙銳龍捏著墨鏡腿衝她笑，腕間的百達翡麗在暮色裏閃著冷光。
    &34；葉老師，順路送你？&34；他的聲音裹著薄荷煙味飄過來。
    &34；不用了趙局，我坐地鐵。&34；葉馨蘭把碎發別到耳後，露出左耳新換的銀質耳釘——那是楊小鹿送的防狼警報器。
    趙銳龍推門下車，阿瑪尼高定的西褲熨得筆挺：&34；正好我要去市局開安全會議，順道送你到地鐵口。&34；他的影子斜斜壓過來，遮住了葉馨蘭腳邊的夕顏花。
    葉馨蘭後退半步，懷裏的教案簌簌作響。
    她想起上周的教師座談會，趙銳龍當著二十多位老師的麵說&34；小葉是我們教育係統最漂亮的園丁&34；，臊得她整場會議沒敢抬頭。
    &34；趙局，真不用......&34；
    &34；小蘭啊，&34；趙銳龍突然伸手替她扶正胸前的工牌，&34；我們從小就認識了，何必對我這麽陌生，工作的時候稱職務，現在下班了叫我名字就行，另外當老師要注意儀容儀表。&34；他的指尖擦過鎖骨，激得葉馨蘭渾身顫栗。
    楊小鹿的電話來得恰是時候。葉馨蘭幾乎是搶著按下接聽鍵：&34；小鹿？我正要找你......&34；
    &34；馨蘭！&34；楊小鹿的嗓音甜得發膩，&34；不是說好今晚陪我去試衣服嗎？我在校門口等你哦！&34；
    葉馨蘭如蒙大赦，衝趙銳龍歉然一笑：&34；趙局，您看這......&34；
    趙銳龍的臉沉了沉，又換上副體恤的神情：&34；去吧，年輕姑娘是該多聚聚。&34；
    他轉身上車時，葉馨蘭看見後座放著愛馬仕的橙色禮盒，絲帶顏色和她今天的發圈一模一樣。
    校門外，楊小鹿正倚著共享單車啃冰淇淋：&34；第幾次了？&34；
    &34；這個月第七次。&34；葉馨蘭垮下肩膀，&34；上周他往我辦公室送永生花，說是慰問基層教師。&34；
    楊小鹿把冰淇淋塞給她：&34；得想個狠招，這種官三代最要麵子。&34；她突然眼睛一亮，&34；要不你假裝有男朋友？&34；
    葉馨蘭苦笑：&34；他對我家有一些了解，知道我母胎單身。&34；融化的冰淇淋滴在教案上，洇出個淺褐色的圓斑。
    兩人沿著梧桐道慢慢走，楊小鹿突然停下：&34；要不跟王區長說說？&34；
    葉馨蘭猛地攥緊書包帶：&34；她也不容易，為了擺脫跟我類似的命運，也在拚命努力。&34；她頓了頓，&34；其實我本可以動用家裏的關係，但我不想......&34；
    &34；我懂，&34；楊小鹿攬住她的肩，&34；你不想靠家裏，想靠自己。&34；她掏出手機，&34；要不讓金科牽個線......&34；
    &34；不要！&34；葉馨蘭聲音陡然拔高，&34；我不想變成他們權鬥的棋子。&34；她望著天邊火燒雲，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葉家人寧可站著淋雨，也不跪著接傘。
    所以她才寧可不要家裏長輩安排的大好前途和白馬王子，選擇到基層當一名老師，過自己的生活。
    楊小鹿和葉馨蘭坐在學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裏，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著，玻璃上蒙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楊小鹿攪動著杯中的拿鐵，眼神有些閃爍，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開口。
    &34；馨蘭，&34；她終於放下勺子，壓低聲音，&34；我昨天在區政府看到金科和紀委的人碰麵了。&34；
    葉馨蘭抬起頭，手裏捧著一杯熱可可，熱氣氤氳在她的眼鏡片上：&34；他不是一直在忙城市更新的事嗎？怎麽又跟紀委扯上關係了&34；
    &34；是啊，&34；楊小鹿湊近了些，&34；但我看見他帶著區紀委的人進了會議室，趙銳龍也在。&34；她的聲音壓得更低，&34；你知道的，紀委的人一出現，準沒好事。我們老板正好分管教育局的，他一個副局長出了事，肯定要經過我們的。&34；
    葉馨蘭的手微微一抖，仿佛想到了什麽，熱可可濺了幾滴在桌布上。她連忙抽出紙巾擦拭，心裏卻翻起了波瀾。
    趙銳龍最近確實消停了不少，已經好幾天沒來學校找她了。她原本以為是自己有一次瞎編的同事介紹了一個相親的的&34；紀委男友&34；的借口起了作用，沒想到背後可能有金霖爀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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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你確定是金科帶人去的？&34；葉馨蘭低聲問，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
    楊小鹿點點頭：&34；我親眼看見的。金科走在前麵，後麵跟著兩個穿黑西裝的人，一看就是紀委的。&34；她頓了頓，&34；而且，我聽說趙銳龍最近在教育局的日子不太好過，好幾個項目都被叫停了，等著被審計呢。&34；
    葉馨蘭沉默了一會兒，心裏五味雜陳。她一直不願意動用家族的力量，也不想卷入任何權力鬥爭，可現在看來，事情似乎已經超出了她的控製。
    &34；你覺得......金科是在幫我？&34；她猶豫著問。
    楊小鹿聳聳肩：&34；不然呢？趙銳龍最近對你窮追不舍，金科肯定也聽說了。他這個人，表麵上不動聲色，其實心裏門兒清。&34；她抿了一口咖啡，&34；再說了，趙銳龍在教育局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金科可能早就想動他了。&34；
    葉馨蘭皺了皺眉：&34；可我不想因為我的事，讓金科卷入麻煩。趙銳龍背後有他家族的勢力，沒那麽好對付。&34；
    &34；你太小看金科了，&34；楊小鹿笑了笑，&34；他能在區政府混得風生水起，可不是靠運氣。再說了，&34；她眨眨眼，&34；他幫你，也不全是為了你。&34；
    葉馨蘭一愣：&34；什麽意思？&34；
    楊小鹿神秘地笑了笑：&34；你忘了？趙銳龍在教育局可是個刺頭，經常跟區裏對著幹。如果副區長沒同意的話，金科這次怎麽會出手，說不定也是借機敲打他。&34；
    葉馨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裏卻有些複雜。她一直把金霖爀當作朋友，甚至有些依賴他的幫助，可現在看來，事情似乎並不像她想的那麽簡單。
    &34；不過，&34；楊小鹿突然壓低聲音，&34；你得小心點。趙銳龍不是省油的燈，他要是知道金科在背後搞他，說不定會報複。&34；
    葉馨蘭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趙銳龍那雙總是帶著笑意的眼睛，背後卻藏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冷光。如果他真的對金霖爀下手......
    &34；我得提醒金科，&34；她站起身，語氣有些急促。
    楊小鹿拉住她：&34；別急，金科比你想象的精明多了。他既然敢動趙銳龍，肯定早就想好了後路。&34；她頓了頓，&34；你現在去找他，反而會讓他分心。&34；
    葉馨蘭重新坐下，心裏卻像壓了塊石頭。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玻璃上的水珠連成一片，模糊了外麵的世界。她突然覺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了一個巨大的迷宮裏，四周都是看不見的陷阱。
    &34；小鹿，&34；她輕聲說，&34；我是不是太天真了？&34；
    楊小鹿握住她的手：&34；你不是天真，隻是太善良了。這個圈子就是這樣，你不惹事，事也會來找你。&34；她歎了口氣，&34；金科幫你，也是因為他把你當朋友。你別想太多。&34；
    葉馨蘭點點頭，心裏卻依然無法平靜。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置身事外了。如果趙銳龍真的對金霖爀不利，她不能坐視不管。
    &34；對了，&34；楊小鹿突然想起什麽，&34；你那個相親對象&39；紀委男友&39；的借口，最好別再用了。趙銳龍要是查起來，很容易露餡。&34；
    葉馨蘭苦笑：&34；我知道。可我現在騎虎難下，總不能突然&39；分手&39；吧？&34；
    楊小鹿想了想，眼睛一亮：&34；要不這樣，你就說你男朋友調去外地了，短期內回不來。這樣既能避開趙銳龍，也不會引起懷疑。&34；
    葉馨蘭點點頭，心裏卻有些不安。她知道，這場戲還得繼續演下去，直到趙銳龍徹底死心為止。
    雨漸漸小了，窗外的世界重新清晰起來。葉馨蘭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突然覺得自己像是站在一個巨大的棋盤上，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34；小鹿，&34；她輕聲說，&34；謝謝你。&34；
    楊小鹿笑了笑：&34；謝什麽？我們是朋友嘛。&34；她頓了頓，&34；不過，你要是真想謝我，就請我吃頓好的。&34；
    葉馨蘭也笑了：&34；好，等這事過去，我請你吃大餐，不過你就傳了個消息，就要我感謝你，你這黑中介也太黑了，起碼我得先感謝你領導金霖爀吧。&34；
    兩人相視一笑，仿佛剛才的緊張氣氛都消散了。
    都知道金霖爀跟著領導，下班基層都很晚，所以兩人特地晚點吃飯，等著金霖爀下班。
    三人碰麵後，金霖爀才明白原來兩人在猜測自己出手幫忙，心裏覺得這小姑娘挺聰明的，不愧是家裏出大領導。
    這下關係更近了一點，如果被王區長知道了，應該會更把自己當作可以信得過的人。
    這次出手不愧，大家族子弟，最怕欠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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