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離去與提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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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陽光斜斜刺入市政府禮堂彩窗,在靛藍座椅上投下斑斕色塊。
金霖爀無意識摩挲著西裝第二顆紐扣,此時到了宣讀獲獎單位和個人的時候。
雖然有王區長的彎道超車,但誰知道還有啥意外,不能半場開香檳。
"青坪區人民政府督查室!"
報幕聲驚得他指尖發顫,前排王區長和政府辦主任回頭遞來鼓勵的眼神。
他加快步伐,上台等候頒獎。
聚光燈燙得額角生汗,金霖爀望向台下黑壓壓的人群。
第三排左側,督查室小李舉著手機錄像,屏幕反光裏映出他泛紅的耳尖。
其他區的領獎人,都是副處級的督查室主任,隻有金霖爀一個年輕的正科級。
回到座位上,金霖爀低調的把獎狀遞給了區長。
直到回到區裏,金霖爀都沒有在嘚瑟什麽。
那麽多區領導在場,見到自己翹尾巴就不好了。
結束了這年前最後一個大任務,金霖爀可以帶著下屬們過個好年。
金霖爀已經是正科了,沒有再跟領導們為了職位跑動,反而督查室的年輕幹部們,來金霖爀這兒拜碼頭。
一些四級主任科員、三級主任科員的職位,金霖爀還是能夠在督查室內部說了算的。
至於實職副科、正科,那都是政府辦主任、副區長們的禁臠了,不能隨意染指。
春節期間,督查室的任務不多,安排了幾個副主任值班,金霖爀回去把父母接來身邊。
隻不過,金霖爀家複地冬湖已經住了劉雅楠,無法再擠在一起了。
正好劉雅楠回老家過春節,把位置空出來了。
離開前的一晚,兩人在家小酌幾杯紅酒,在省高院加班加點的劉雅楠,清減了一些,眉眼間有了一些不怒自威的神態。
隻不過在夜燈熄滅後,這一些姿態又像是倒在火堆裏的汽油,讓二人之間的火熱更加放肆了。
今年的春節,大雪倒是沒有,但來的是更為嚴重的凍雨。
除夕前夜的凍雨來得猝不及防。
子夜時分,區應急指揮中心的紅藍警燈刺破雨幕,電子屏上"青坪區全域道路結冰橙色預警"的字樣跳得人心慌。
區委書記早已得到預警,扯下充電中的對講機,西裝下擺還沾著團拜會的酒氣:"啟動一級響應,通知所有包片幹部,半小時後各點位待命。"
金霖爀的手機震動帶著區長的語音指令:"督查室重點盯防高架橋引道,那是去年塌方隱患點。"
他抓起車鑰匙衝進雨幕,輪胎碾過結冰的柏油路,發出脆生生的呻吟。
淩晨三點,青坪大橋引道
鏟雪車的轟鳴聲中,區委書記的黑夾克泛著霜花。
他彎腰查看排水溝的冰棱,呼出的白氣在路燈下忽明忽暗:"工業鹽加量,每二十米設警示錐。"
還有一些路段,漬水比較多。
"聯係住建局調排水泵!區委書記踹開變形的鐵皮門,冰碴子簌簌落在後頸。
在一處市場裏,他看見凍僵的青椒堆成小山,泥水正順著瓷磚縫往配電箱滲。"先斷電!讓消防隊破冰引流!"
現場指揮的主要分兩個,書記和區長各帶一隊,對需要應急指揮的點位進行支援。
這一場凍雨雖然隻下了三天,但持續影響了半個月的時間。
每天在應急指揮部參加會議,隨後跟著領導去巡察檢查,或者去一線參加除冰。
三月二日,全區的道路交通才全部恢複。
這一天區委也召開了全區幹部新年工作部署會。
相應的,區政府辦、督查室也開了新年的工作會議。
在督查室內部,這次卻少了一個人。
葉馨蘭。
自從春節之前,她被家裏接去京城過年後,除了每天聊天,就是細數回來見麵的日子。
雖然被凍雨耽誤了一個禮拜,但起碼還有希望。
現在恢複交通了,遲遲不見葉馨蘭回來的消息。
金霖爀忍住了去找葉馨蘭表姐,王一帆區長問個情況的衝動。
靜靜的等待。
但猜測也不難,對於葉家這種家族來說,自己家的鳳凰在鄉下發生了什麽,不難知道。
也許還要一些臉麵,沒有對自己下手,而是冷處理,讓自己知難而退。
又過了三天,元宵節到了,金霖爀的鋼筆尖在會議記錄上洇開墨團時,窗外正飄著開春第一場雪。
葉馨蘭留在辦公桌上的綠蘿蔫了片葉子,他下意識伸手去摸水壺,卻觸到冰涼的陶瓷杯壁——她總說京城初雪要配凍頂烏龍,可今年青坪的雪都化了兩輪,她連春節後第一個例會都沒出現。
"金主任,發什麽愣?"周穎在一邊推了推。
散會後他故意磨蹭到最後,看著保潔張姐擦拭葉馨蘭的工位。
那盆綠蘿的陶土盆是她親手捏的,盆沿歪歪扭扭刻著"蘭心蕙質"。
金霖爀摸出手機,屏保還是去年拍的合影,她鬢角的絨花映著糖葫蘆的山楂紅。
深夜的辦公室隻剩他桌上的台燈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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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城的一處四合院裏,葉馨蘭的手機在掌心發燙,鎖屏照片是她家老宅的玉蘭樹,樹下搖著蒲扇的老太太眉眼像極了她。
解鎖瞬間彈出的短信讓她指尖發顫:"蘭蘭,青坪終究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發件人備注是"姑姑",時間停在除夕淩晨。
這段時間,葉馨蘭固執的在陪爺爺葉老,有點像逃避,也想依靠這個蒼老而又強大的老人,給自己一點關愛和支持。
金霖爀想起葉馨蘭攥著他手說"要開春去看玉淵潭櫻花"時的溫度,那天的陽光穿過她耳後的碎發,在頸間凝成細小的光斑。
第二天他特意繞到葉馨蘭租住的公寓。
門把手上積著灰,窗台多肉蔫成鹹菜色。
從虛掩的窗簾縫裏,金霖爀看見她落在床頭櫃的琺琅手鐲——去年生日他托人從故宮文創買的,鐲裏嵌著粒小珍珠,她說要像傳家寶似的留給女兒。
"金主任?"公寓管理員探出頭,手裏攥著快遞單,"小葉的包裹一直沒取,京城寄來的。"金霖爀接過時瞥見寄件人地址:東城區景山前街某號。
就忍不住給葉馨蘭發了個信息,幾分鍾都沒有回信。
但手機突然響起陌生號碼,接通後是葉馨蘭帶著鼻音的聲音:"霖爀哥……”
兩人都能夠知道彼此之間發生了什麽情況,此前在休息之餘,悄悄思考過,隻是現場變成真的了。
簡單的問候幾句,沒聽到對方有什麽解決的辦法,看來是要妥協了。
“幫我把公寓裏的書寄來好嗎?"葉馨蘭的背景音裏有瓷器碰撞聲,金霖爀想起她書房裏那套《城南舊事》,扉頁夾著風幹的海棠。
"還有……"她的聲音突然壓低,"床頭櫃第二個抽屜,有個檀木盒。"金霖爀的呼吸凝滯,那個盒子他見過,去年七夕她神秘兮兮地說要裝"定情信物"。
掛斷電話後,金霖爀在抽屜裏找到檀木盒。掀開瞬間,滿盒的玉蘭花瓣撲麵而來,帶著沉水香的尾調。盒底壓著封信,字跡被水汽洇開:"堅持,等玉蘭再開時……"
窗外的春雨突然轉急,金霖爀走出門,手機震動著葉馨蘭的信息:"天時有定,青坪的玉蘭終究開不過京城。"
他站在雨中,看著路上車的藍燈刺破雨幕,突然想起她離開那天,工位上未合攏的筆記本裏夾著張便簽:"願作輕羅著蘭舟,敢辭辛苦護春流。"
周末兩天,金霖爀在家躺著,回想著與葉馨蘭相識的過程,從陌生、客氣,到親近,最後親密無間。
也許自己知道她的身份以後,就預測到今天這一天。
沒想到到的這麽快,這麽難受。
晚上,金霖爀接到王區長的電話,讓他來吃飯。
是保姆特地做的菜,不過氣氛有些像公事公辦,少了葉馨蘭這個調節氣氛的,兩人還是上下級。
“喝點吧,既是告別,也是迎接新生。”王一帆區長語重心長的說。
“好,我去開。”
金霖爀不知道喝了多少,王區長家的茅台空了兩瓶,連她的紅酒也幹了一瓶。
最後甚至在這休息了一晚,讓醒來後的金霖爀大驚失色。
擔心自己失態了。
看到王區長給自己的留言後,才悄悄離開去工作。
平靜的過了幾天,沒有了葉馨蘭的生活,回到了仕途人生的主線,少了一些顏色。
連同在小區的劉雅楠都發現他晚上不夠賣力,心裏仿佛想著其他事。
半個月後,金霖爀消失在兩辦年輕幹部的視野裏一段時間後又回來了。
他休息了一個年假,沒有去哪裏,隻去了一個地方。
就是京城。
那個給葉馨蘭寄件的地方。
沒有認識的人,也沒去敲門試探,每天金霖爀在周邊漫無目的的轉圈,期待遇見她。
時間過得又慢、又快,但始終沒有結果。
回到青坪區,金霖爀給區長王一帆銷假了,回家躺著休息。
三十一日,在辦公室呆坐的金霖爀,接到政府辦主任的電話,要他去一趟。
主任辦公室裏,區委常委、組織部長赫然在坐。
“金霖爀同誌,按照領導工作安排,我就你的工作調整與你談一談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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