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琴鍵上的流金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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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麓詞心錄:第二百三十五章.琴鍵上的流金歲月
第一章 暮春琴房,舊譜新聲
雲麓山的暮春總帶著幾分綿密的濕意,梧桐絮如細雪般飄過煜明書房的竹簾時,他正對著一本泛黃的《古鋼琴曲譜》出神。書頁間夾著半片幹枯的楓葉,是去年深秋青硯從山下老年大學帶回的——那裏的鋼琴班正籌劃著一場春日雅集,青硯說那些銀發學員指尖下的旋律,能讓落葉都泛出綠意。
"煜明兄,可曾聽見後山琴房的聲響?"推門聲伴隨著一串清越的琴音,青硯提著個桐木琴盒站在門口,琴盒邊角磨得發亮,露出溫潤的木紋。"陳老先生今早練《致愛麗絲》,我在半山腰就聽見了,那顫音裏竟帶著新茶般的清鮮。"
煜明合上書頁,那半片楓葉輕輕落在案上,葉脈間隱約可見細密的琴譜筆跡。"前幾日你說要帶我去聽琴,"他起身取過牆上的洞簫,"可是時候了?"青硯笑著點頭,兩人並肩穿過被梧桐絮覆滿的石徑,遠處的琴房在薄霧中若隱若現,白牆黛瓦間滲出斷斷續續的琴音,像誰把音符撒在了晨露裏。
琴房的木門虛掩著,推開時一陣混合著鬆香與舊木的氣息撲麵而來。靠窗的三角鋼琴前坐著位銀發老人,指尖在黑白鍵上起落如蝶,正是《琴韻時光》裏寫的"指尖輕觸音符跳"。老人身後的長桌上擺著紫砂茶具,旁邊散放著學員們的樂譜,其中一頁用紅筆圈著"老驥伏櫪誌猶存"——那是青硯為他們填的《老年樂韻》。
"陳老先生,"青硯輕聲問候,將琴盒放在空椅上,"這位是我的好友煜明,聽聞您這兒琴韻悠長,特來請教。"老人抬起手,琴音戛然而止,轉身時眼角的笑紋裏還漾著旋律的餘韻:"是青硯啊,快坐。這位先生可是那位寫"琴韻悠揚室內,歌聲婉轉人旁"的詞家?"
煜明一愣,隨即想起那首《西江月·老年音樂時光》。青硯曾將詞箋送給鋼琴班的學員,不想他們竟記得這般真切。他望向牆上的合影——正是文檔裏提到的鶴崗老年大學鋼琴班合影,老人們在畫前笑得燦爛,照片下方用小楷題著"友誼長存永燦"。
"老先生過獎了,"煜明走到鋼琴旁,指尖輕觸冰涼的琴鍵,"方才聽您彈奏,竟覺那音符裏有歲月沉澱的暖,恰似"心底歡歌歲月酬"。"陳老先生聞言撫掌而笑,從琴凳下取出一疊手抄樂譜:"你瞧這頁,是李老太君新填的《如夢令》,說我們這些老骨頭是"老驥伏櫪依舊"呢。"
樂譜上的字跡娟秀,正是"室內琴音輕奏,老驥伏櫪依舊。樂譜映顏紅,歲月靜悠相候"。煜明看著那"映顏紅"三字,忽然注意到窗邊的陽光正透過葡萄架,將斑駁的光影投在樂譜上,紅紙黑字被染得透亮,恰如詞中景象。青硯不知何時已取出洞簫,對著樂譜輕吹起《如夢令》的旋律,簫聲與琴房裏的餘韻交融,竟生出一種奇妙的和諧。
"要說這琴韻啊,"陳老先生往茶杯裏續了些熱茶,水汽氤氳中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樹上,"去年冬日有場大雪,王老爺子戴著耳機練琴,那模樣倒應了"耳機輕戴韻相跟"。"他指的是《老年樂韻》裏的句子,"後來我們才知道,他是怕打擾住院的老伴,便戴著耳機練了三個月,直到她康複出院。"
煜明望著老人眼中的溫情,忽然懂得為何青硯總說這裏的琴音有"人間味"。那些黑白鍵上跳動的不隻是音符,更是"樂譜翻開尋舊夢,指尖跳躍覓新痕"的人生。他想起自己昨夜寫的句子:"藝術人生永不休",此刻在這琴房裏,才算真正讀懂了這七個字的分量。
此時又有幾位老人陸續走進琴房,銀發在晨光中閃著微光。他們熟稔地擺放樂譜,互相問候著"昨夜練到哪一段",那氛圍像極了《西江月·老年大學情誼》裏寫的"鶴崗同窗歡聚,鋼琴班內歡顏"。煜明注意到一位老奶奶正對著樂譜輕哼旋律,嘴角噙著笑,恰是"嫗翁風采韻猶傳,歲月崢嶸未減"的生動注腳。
青硯將洞簫遞給一位擅長昆曲的老人,自己則在鋼琴旁坐下:"今日不如合奏一曲《漁舟唱晚》?"老人們紛紛應和,陳老先生調整著座椅,手指在琴鍵上試音,那"指尖輕落華章"的姿態,竟比年輕人更多了幾分從容。煜明站在窗邊,看梧桐絮飄進琴房,落在老人的銀發上、琴鍵的縫隙裏,忽然覺得這世間最美的樂章,從來不是舞台上的炫技,而是此刻這些飽經歲月的指尖,在琴鍵上敲出的、帶著煙火氣的溫柔。
第二章 譜中歲月,弦外知音
午後的雨來得纏綿,敲在琴房的青瓦上,如同為室內的琴聲打著拍子。煜明幫老人們整理著堆積如山的樂譜,忽然在一本1970年代的《革命歌曲選》裏發現了夾頁——那是張泛黃的音樂會門票,日期是1978年,地點在鶴崗工人文化宮,正是文檔中提到的"鶴崗同窗"年輕時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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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第一次集體聽鋼琴音樂會,"陳老先生湊過來看,指尖輕輕拂過票麵上的鋼印,"那時候誰能想到,五十年後我們這群老頭子還能坐在一起彈琴呢?"他的語氣裏帶著感慨,卻又透著《老年樂韻》裏"老驥伏櫪誌猶存"的昂揚。
青硯正在調試電子琴的音色,聞言笑道:"我倒覺得,這叫"樂譜翻開尋舊夢,指尖跳躍覓新痕"——舊夢是當年的向往,新痕是此刻的重逢。"他指的是牆上的合影,老人們在畫前笑出的皺紋裏,分明藏著跨越半世紀的情誼。煜明忽然想起昨夜寫的《西江月》:"時光靜美韻中藏,歲月流金難忘",這"流金"二字,原是指這些被音樂照亮的時光。
雨漸漸停了,葡萄架上的水珠滴落在青石板上,叮咚作響。一位老奶奶抱著個錦盒走進來,盒子裏裝著她已故丈夫的口琴,琴身刻著"為人民服務"的字樣。"他生前總說,等退休了要學鋼琴,"老奶奶的聲音有些哽咽,卻依舊帶著笑意,"現在我替他來了,也算"相期康健餘年"了。"她指的是《西江月·老年大學情誼》裏的句子,說罷便翻開樂譜,用口琴輕輕吹奏起《友誼地久天長》。
口琴的音色清亮,與鋼琴的醇厚交織在一起,竟生出一種穿越時空的共鳴。煜明看見陳老先生悄悄抹了抹眼角,卻又立刻挺直腰板,在鋼琴上為口琴伴奏。那一刻,他忽然明白為何青硯說這些老人的指尖"能讓落葉泛綠"——他們彈奏的不是音符,而是將歲月的風霜化作了繞指柔的溫情。
"煜明兄,你瞧這個,"青硯從琴凳下取出一本線裝冊頁,封皮寫著"琴韻時光錄",裏麵貼滿了老人們的詩詞手稿和演出照片。其中一頁是《如夢令·老年琴韻時光》的原稿,旁邊用鉛筆批注著:"紅樂譜映的不是紙,是我們這幫老東西不服老的心。"煜明看著那批注,想起上午見到的"樂譜映顏紅",忽然覺得這"顏紅"二字,原是指老人們因熱愛而煥發出的生命力。
此時陽光穿透雲層,照在琴房中央的三角鋼琴上,琴鍵反射出溫暖的光。陳老先生提議合奏《茉莉花》,老人們各取樂器,有的彈琴,有的吹簫,還有的輕輕打著節拍。煜明注意到那位用口琴的老奶奶,正對著丈夫的照片輕唱,歌詞裏的"花開滿園,香也香不過它",被她唱得溫柔又堅定。
青硯將洞簫遞給煜明,兩人並肩站在窗邊,簫聲與琴聲相和。煜明望著窗外被雨水洗得發亮的梧桐葉,忽然想起今早青硯說的"新茶般的清鮮"——原來這清鮮並非來自音符本身,而是來自這些老人對生活永不枯竭的熱愛。他忍不住低聲吟出:"此樂韻留心竇",這是《如夢令》的結句,此刻從他口中念出,竟像是替所有在場的人說出了心聲。
合奏結束時,老人們互相擊掌祝賀,笑聲像音符一樣在琴房裏跳躍。有人拿出自家做的茶點,有人分享新淘來的樂譜,那場景活脫脫就是"嫗翁風采韻猶傳,歲月崢嶸未減"的現實版。煜明看著他們圍坐在一起討論下一場雅集的曲目,忽然覺得時間在這裏仿佛放慢了腳步——不是因為衰老,而是因為熱愛讓每一刻都變得飽滿而悠長。
青硯將"琴韻時光錄"冊頁遞給煜明,指著其中一頁空白處說:"替我們填首新詞吧,就寫今天這光景。"煜明接過筆,看著老人們笑談的模樣,又望了望窗外重生的綠意,提筆寫下:"雨過琴房清透,弦上光陰如繡。銀發映朝陽,彈落星辰滿袖。知否,知否?應是韻長情厚。"
寫完,老人們圍過來看,陳老先生念著"彈落星辰滿袖",忽然哈哈大笑:"好個"彈落星辰"!我們這把老骨頭,倒真成了摘星人了!"笑聲中,煜明看見那位用口琴的老奶奶將丈夫的照片擺在琴譜旁,照片上的年輕人笑得燦爛,與此刻琴房裏的老人們重疊在一起,仿佛五十年的時光,不過是琴鍵上一個輕快的琶音。
第三章 雅集留韻,情滿雲麓
春日雅集定在農曆三月初三,雲麓山的杜鵑開得正盛。琴房外搭了簡易的舞台,青石板鋪就的場地周圍擺滿了老人們自家種的盆栽,其中一盆文竹上還掛著煜明寫的詞箋:"時光靜美韻中藏,歲月流金難忘"。
煜明和青硯早早來幫忙布置,將電子琴和音響調試妥當。陳老先生穿著熨帖的中山裝,正在檢查演出順序,銀發梳得一絲不苟,倒真有幾分"老驥伏櫪"的英氣。那位用口琴的老奶奶帶來了親手做的梅花糕,分給大家時笑著說:"嚐嚐看,有沒有"琴音嫋嫋室中溫"的暖意?"
觀眾席漸漸坐滿了人,有老人們的家人,也有聞訊而來的山民。煜明注意到前排坐著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正好奇地盯著舞台上的鋼琴,像極了《琴韻時光》裏"心底歡歌歲月酬"的注腳——音樂的傳承,原是這樣無聲地在歲月中流淌。
演出在《老年樂韻》的合唱中拉開序幕,老人們站成整齊的隊列,歌聲裏帶著歲月沉澱的厚重,卻又不失明快。青硯低聲對煜明說:"你聽這和聲,像不像"老驥伏櫪誌猶存,琴音嫋嫋室中溫"?"煜明點頭,看見台下一位坐著輪椅的老爺爺正用力鼓掌,眼中閃著淚光,那是文檔中"鶴崗同窗"裏的一員,因身體原因不能再彈琴,卻從未缺席過一次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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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鋼琴獨奏《致愛麗絲》,陳老先生坐在琴凳上,深吸一口氣,指尖落下時,整個場地都安靜下來。煜明站在後台,看見陽光透過他的指縫,在琴鍵上投下細碎的影子,那些影子隨著音符跳動,竟像是誰把時光剪成了片段。當彈到中段的顫音時,他想起第一次在琴房聽見的"新茶般的清鮮",此刻才明白,那清鮮裏藏著的是對生命的敬畏與熱愛。
"該我們了,"青硯碰了碰煜明的胳膊,兩人抱著洞簫和古琴走上台。他們準備合奏一曲《平沙落雁》,與老人們的鋼琴形成中西合璧的呼應。煜明調弦時,看見那位紮羊角辮的小姑娘正趴在舞台邊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琴弦,忽然想起《西江月·老年音樂時光》裏的"老年學子韻情長",這"長"字,原是要傳給下一代的。
琴簫聲起時,山間的風也似乎靜了下來。古琴的泛音空靈,洞簫的旋律悠遠,與遠處隱約的鋼琴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一種奇妙的和諧。煜明閉著眼,仿佛看見無數音符從指尖飛出,落在杜鵑花上,落在觀眾的肩頭,也落在老人們含笑的眼角。他想起昨夜寫的句子:"藝術人生永不休",此刻在這天地為幕的舞台上,才算真正體會到這七個字的重量。
演出的高潮是全體合奏《友誼地久天長》,老人們各持樂器,站在舞台上,身後是雲麓山的青山綠樹。那位用口琴的老奶奶站在最前排,將丈夫的口琴舉到唇邊,陽光照在她的銀發上,像鍍了一層金邊。煜明和青硯站在角落,用洞簫和古琴為他們伴奏,聽著不同樂器發出的聲響融合在一起,形成一股溫暖的聲浪,湧向台下的每一個人。
曲終時,掌聲經久不息。老人們互相擁抱,有的眼角掛著淚,卻笑得比杜鵑花還要燦爛。陳老先生拿起話筒,聲音有些顫抖:"謝謝大家,謝謝音樂,讓我們這群老頭子老太婆,還能在雲麓山的春光裏,彈落一身星光。"他指的是煜明寫的"彈落星辰滿袖",話音剛落,台下便響起會意的笑聲。
雅集結束後,老人們圍在舞台前合影,正是文檔中提到的"畫前合影記情綿"。煜明和青硯站在人群外圍,看著他們擺出自豪的姿勢,忽然覺得這張合影裏的每一個人,都是"歲月流金"的最好詮釋。那位紮羊角辮的小姑娘被一位老奶奶抱在懷裏,正好奇地摸著鋼琴的琴鍵,煜明知道,新的故事,又將在這些黑白鍵上開始。
夕陽西下時,煜明和青硯收拾好樂器,準備離開。路過琴房時,看見陳老先生正坐在鋼琴前,對著夕陽彈奏一首不知名的小調。琴聲溫柔,帶著告別的意味,卻又充滿了對明日的期許。煜明想起《西江月·老年大學情誼》的結句:"友誼長存永燦",這"永燦"二字,原不是指永不衰老,而是指熱愛與情誼,能讓歲月永遠閃耀著光芒。
走到山腳下,青硯忽然停下腳步,指著天邊的晚霞說:"你看那雲彩,像不像我們今天合奏時飛出的音符?"煜明抬頭望去,隻見橘紅色的雲霞正緩緩流過雲麓山的山尖,恰似琴鍵上跳動的旋律。他伸手拍了拍青硯的肩膀,兩人相視而笑,無需多言,便已懂得彼此眼中的情意。
回到書房時,煜明取出新的冊頁,在扉頁寫下"雲麓琴心錄"五字。他知道,這冊頁裏記的不隻是音符和詩詞,更是與知音、與一群可愛的老人在雲麓山間共度的時光——那些琴房裏的探討、雅集上的歡笑、指尖下的溫柔,以及此刻天邊流淌的晚霞,都將化作琴心,永遠鐫刻在這雲麓深處。
此時,遠處的琴房裏又傳來斷斷續續的琴聲,悠揚而溫暖。煜明走到窗前,看見青硯正沿著石徑走來,手裏捧著個琴盒,盒蓋上沾著幾片杜鵑花瓣。他忽然想起《如夢令》的結句:"此樂韻留心竇",此刻他才真正懂得,這留在心竇裏的,何止是琴韻,更是與知音、與歲月相擁時,那份沉甸甸的溫暖與感動。
他提起筆,在《雲麓琴心錄》的第一頁寫下今日的感悟:"琴者,心之器也。情動於弦,而形於聲;歲月交於指,而融於韻。今與青硯兄及諸老者聽琴、奏樂、觀霞,方知人間至味,皆在琴心與時光相映處。"寫完,他望向窗外,見青硯已走到院門前,正對著他微笑,琴盒上的杜鵑花瓣,在暮色中泛著淡淡的紅光,如同琴鍵上永不熄滅的流金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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