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可能！”蕭玉環猛地站起身，梳妝台上的脂粉盒被掃落在地，“這些信早就燒了！”
    “燒了？”阿娩彎腰拾起一支金釵，在指間把玩，“三妹妹難道不知，你那位好情郎最擅長的就是臨摹筆跡？他可是把這些年你寫給他的情書，都謄抄了一份呢。而且墨竹是燕昀的人……”
    蕭玉環雙腿一軟，跌坐在繡墩上。她突然想起之前種種，那些溫存的日子裏，墨竹確實突然向她討要過那些舊信，說是要重溫舊夢！
    “那個賤人！”她咬牙切齒地咒罵，精心修飾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阿娩緩步走到她麵前，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三妹妹現在知道該怎麽做了？”
    蕭玉環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掙紮：“二姐姐，若我退婚，你保證這些信……”
    “我隻要結果。”阿娩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三日後，我要聽到你病重的消息。否則……”她輕輕拍了拍蕭玉環的臉頰，“我不介意讓全京城都知道，蕭家三小姐是如何在及笄前就與人私通的。”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蕭遠道的聲音由遠及近：“環姐兒，秦王派人來量嫁衣尺寸了！”
    蕭玉環慌亂地看向阿娩，卻見對方已經從容地戴上麵紗，隻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
    “記住，三日。”阿娩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從側門悄然離去。
    蕭遠道推門而入時，隻見女兒呆坐在梳妝台前，地上散落著撕碎的信紙。
    “怎麽回事？”他皺眉問道。
    蕭玉環緩緩抬頭，眼中滿是恐懼：“父親，我們完了……”
    蕭遠道撿起地上的碎紙，當看清內容後，臉色驟變：“這些是哪來的？”
    “蕭賓月，不，現在她是楚夫人……”蕭玉環聲音發抖，“她說若我不退婚，就要將這些公之於眾……”
    蕭遠道額角青筋暴起：“那個孽女！”他狠狠拍向桌案，“我早該在她出生時就掐死她！”
    “父親，現在怎麽辦？”蕭玉環抓住他的衣袖，“秦王若是知道……”
    “閉嘴！”蕭遠道厲聲喝止，在房中來回踱步。突然，他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既然她要玩，老夫就陪她玩個大的！”
    他快步走到書案前，提筆寫下一封信：“來人！立刻將這封信送到秦王府！”
    楚衡踏入內室時，阿娩正在燈下翻看一本賬冊。
    “蕭遠道派人去秦王府了。”他脫下外袍掛在屏風上。
    阿娩頭也不抬：“意料之中。”
    楚衡走到她身後，雙手搭在她肩上輕輕揉捏：“你猜他會怎麽做？”
    “無非兩種。”阿娩合上賬冊，仰頭看他，“要麽向燕昀坦白，賭一個寬大處理；要麽……”她眼中閃過一絲冷光，“製造一個更大的把柄來要挾我。”
    楚衡低笑一聲，俯身在她唇上輕啄：“我的夫人果然聰明。”
    阿娩推開他，起身走到窗前：“派人盯緊蕭玉環。以她的性子，絕不會坐以待斃。”
    “已經安排好了。”楚衡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不過你可能更關心這個。”
    阿娩接過信，展開一看，竟是蕭遠道寫給燕昀的密信。信中不僅承認了蕭玉環失貞之事，還提出願意獻上蕭家半數家產作為補償。
    “老狐狸。”阿娩冷笑，“這是要把女兒賣個好價錢啊。”
    楚衡從身後環住她的腰，手掌輕輕覆在她的小腹上：“要收網嗎？”
    “再等等。”阿娩將信紙湊近燭火，看著它漸漸化為灰燼，“我要看看，燕昀會作何選擇。”
    燕昀將密信重重拍在案幾上，語氣中滿是怒氣，神情卻很淡然：“好個蕭遠道！竟敢如此欺瞞本王！”
    幕僚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這婚事……”
    “婚事照舊！”燕昀冷笑，“不過條件要變一變了。”
    他提筆在紙上寫下幾行字：“告訴蕭遠道，想要本王既往不咎，除非他答應三個條件：第一，蕭家獻上七成家產；第二，蕭玉環入府後不得幹涉府中事務；第三……”他眼中閃過一絲狠毒，“他要親手處置那個泄露秘密的人。”
    幕僚遲疑道：“殿下是說……楚夫人？”
    燕昀將筆一擲：“本王倒要看看，蕭遠道敢不敢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手！”
    蕭玉環並非處子這件事，燕昀早就知道，無非想拿捏住蕭遠道！有了阿娩的摻和，事情竟然更加順利了！
    三日後，蕭遠道獨自來到楚府偏門。
    阿娩在花廳接見了他，兩人隔著一張茶案，氣氛凝滯。
    “為父今日來，是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蕭遠道沉聲道。
    阿娩慢條斯理地斟茶：“蕭大人請講。”
    “把那些信的原件交出來，我可以當什麽都沒發生過。”蕭遠道盯著她的眼睛，“否則……”
    “否則如何？”阿娩輕笑，“蕭大人，我如今可不是什麽蕭賓月，你還得尊稱我一聲楚夫人！”
    蕭遠道猛地拍案而起：“你以為有楚衡撐腰，我就不敢動你？”
    “蕭大人當然敢。”阿娩抬眸與他對視，“隻是您可想清楚了，我若死了，那些信明日就會出現在各大茶樓的說書人手裏。”
    蕭遠道臉色鐵青，突然壓低聲音：“燕昀答應我，隻要你消失，他可以保蕭家富貴榮華。”
    阿娩聞言，突然笑出聲來：“蕭大人，您當真以為燕昀會信守承諾？”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您別忘了，先太子是怎麽死的。”
    蕭遠道瞳孔驟縮，踉蹌後退一步：“你……你知道什麽？”
    “我知道的，遠比您想象的多。”阿娩從袖中取出一塊玉佩放在桌上，“比如這塊玉佩，您應該認得吧？”
    蕭遠道看到玉佩，臉色瞬間慘白——那是先太子貼身之物，上麵還帶著幹涸的血跡。
    阿娩輕聲說道，“父親覺得，若燕昀知道您手裏還留著這個，會怎麽做？”
    蕭遠道渾身發抖：“你到底想要什麽？”
    阿娩俯身，在他耳邊輕聲道：“我要蕭玉環身敗名裂，要您親自去燕昀麵前退婚。”她直起身，聲音轉冷，“否則，我不介意讓蕭家滿門，給您僅剩的一個女兒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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