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崇越頓了頓，才說：“等過段時間，我抽出空來，陪你出去走一步吧。”
    “我們倆也好幾年沒有出去旅遊過了……”
    齊鈺靠在他懷裏，享受著一向君子的丈夫，難得的溫情。
    嘴角帶著一絲滿足的甜蜜，“好，等你空了，我們去旅遊。”
    兩人結婚以來，雖然不像別的夫妻那般情熱。
    但也相敬如賓，脈脈溫情。
    相比他們這個圈子裏很多表麵琴瑟和鳴，內裏爛成一團的婚姻，齊鈺已經很滿足了。
    兩人靜靜相擁了一會，齊鈺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說：
    “崇越，我之前聽朋友說，看見過好幾次，你一臉羨慕盯著別人家的小姑娘看……”
    “你……是不是想要孩子了？”
    因為意外，導致她不能生，這是齊鈺覺得最虧欠丈夫的地方。
    “要不……我們去領養一個小姑娘吧……”
    顧崇越沒有說話，手在齊鈺背脊上無意識地輕撫，好久後，才說：“這事，以後再說吧。”
    齊鈺抬頭，急切地勸說他，“崇越，你不覺得我們家裏太冷清了嗎？”
    “多個孩子，也會熱鬧一點……”
    顧崇越慌忙把視線挪開。
    他沒辦法跟那雙充滿信賴和渴求的目光對上。
    隻覺得嗓子眼裏，又開始癢了。
    他猛地把齊鈺的腦袋重新按進懷裏，忍住快到喉嚨口的咳嗽聲。
    艱難道：“領養的事不急，孩子，也是要看緣分的……”
    齊鈺一想，也是。
    像他們這樣的家庭，不是隨隨便便往家裏領個孩子就行。
    會涉及到很多方麵。
    一個不察，會給家裏帶來很多隱患和麻煩。
    “嗯，我聽你的，不急。”
    顧崇越推說還有文件要看，把齊鈺打發了出去。
    可盯著桌上的文件，連續好幾分鍾，他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他得到消息，大年三十那天，盛恩逸把南溪帶去覃家老宅，見了覃敏。
    這是見家長的節奏。
    但他不確定，覃敏有沒有認出南溪？
    畢竟當年徐四跟柳悅寧談對象時，沒有瞞著覃敏。
    覃敏是見過幾次柳悅寧的。
    而南溪那張臉，跟柳悅寧太像了。
    覃敏會認不出來嗎？
    如果她認出來了。
    她會怎麽做？
    當年，徐四曾私下拜托覃敏照顧柳悅寧，但覃敏被柳悅寧的背叛給氣著了，壓根兒就沒管柳悅寧。
    等她再想起來找柳悅寧時。
    已經被他安排的死訊給迷惑住了。
    這些年，兩人偶爾會在一些商務場合碰上，也會停下來交談幾句。
    但話題大多都圍繞在徐四身上。
    顧崇越看得出來，覃敏是真拿徐四當親近的弟弟看待。
    也對當年沒有及時出手，導致柳悅寧意外死亡，心生歉疚。
    顧崇越也不止一次聽她說過。
    “我每次一想到這事，就後悔得不行。”
    “僖元是什麽樣的人？他看上的姑娘，又怎會那麽不堪？”
    “是我，一直用有色眼光看人。”
    “當年，但凡我對僖元的眼光多幾分信任，對那個姑娘多幾分耐心，她也不會走投無路到要懷著僖元的孩子，嫁給別人的地步……”
    “僖元這次一出國，就直接斷了跟我的聯係，電話不回，郵件不回……我知道，他是恨上我了。”
    “恨我辜負了他的信任，沒有護住他心愛的姑娘，還有他未出世的……孩子。”
    “如今，他為了小逸躺在病床上變成個活死人……這又何嚐不是對我報複呢？”
    “他想要我餘生都活在對他的愧疚裏……”
    顧崇越每次聽她這麽說，都會柔聲安慰，“敏姐，你別這麽說，僖元不是這樣的人……”
    “他視你為親姐姐一般，他不會怪你的……”
    “他要真怪你，就不會視小逸為己出，還舍命去救他了……”
    覃敏每次聽見這話，眼裏都忍不住更加悔恨。
    “……終究是我對不住他。”
    “若他的孩子能平安出世，我願意用我的一切去彌補，可惜……”
    覃敏曾聽徐僖元跟她描述過，關於未來的藍圖。
    他帶著心愛的姑娘出國留學。
    最好的情況，是他在求學期間，就跟家裏談判成功，解除跟周家那一紙原本就不該存在的婚約。
    實在不行，那他也可以榮耀學成歸來，帶著他手握的最新前沿科技，成功入駐涉密機構。
    到那時，他的身份自然不一般。
    就算是徐家和周家，都沒那個能力，再伸手幹預他的個人私事。
    這是徐僖元對自己實力的絕對自信。
    隻是他沒想到，臨出國前，周明萱的自殺行為，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哪怕他再不喜歡周明萱，但那也是他爺爺救命恩人的孫女，他的教養，無法讓他對周明萱冷下心腸。
    隻能選擇退一步，讓時間去淡化周明萱心中的執念。
    可這一退……
    就走向一條誰也無法預知的悲劇之路。
    所有牽涉到其中的人，都逃不開命運的審判，以及內心的譴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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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崇越很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
    如果覃敏認出南溪，勢必會翻出當年柳悅寧死亡的真相。
    有些事，要麽沒人查。
    一旦有人查，很難能掩蓋所有真相。
    畢竟檔案裏已死亡的柳悅寧，當年在老家，又真真實實地活了三年多。
    見過她的人，不勝凡幾。
    顧崇越如今不怕自己被曝出來，但他不想把周明萱牽扯進來。
    茜茜已經快要沒有爸爸了，怎麽能再沒有媽媽？
    他不想看到他的小天使，臉上露出一點點悲傷和難過。
    也不能讓他的小天使，背上有一個惡毒母親的罵名。
    顧崇越想了想，幹脆主動給覃敏去了一個電話。
    覃敏看到來電顯示時，先是詫異了一瞬，緊接著，似乎是想到了什麽。
    臉上，露出一絲鄙夷又厭惡的冷笑。
    看來，有人，快坐不住了。
    “崇越？”
    “敏姐……沒有打擾你吧？”
    “沒有，你找我有事嗎？”
    兩人雖然認識，但除了都看重徐僖元外，私下裏，並沒有多熟。
    無事，是絕對不會打電話的。
    “敏姐，我聽說……小逸帶女朋友回家了？”
    覃敏挑挑眉，語氣很開心，“是啊，三十晚，我們還一起吃了一頓團年飯。”
    顧崇越心裏一跳，“嗬嗬~是嘛，看來敏姐對小逸的女朋友，似乎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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