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臉上的巴掌印，還有身上的腳印，他臉上更是愧疚。
    “更不知道她會打你，你身體……沒事吧？”
    柳悅寧見他盯著自己的肚子，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麽？
    他似乎很關心她肚子裏的孩子。
    柳悅寧捂著肚子正想點頭說“有事”，然後立馬把他引走。
    可顧崇越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不等她回話，又立即表態，“你放心，我剛才已經警告過她。”
    “如果她再這樣，我會跟她魚死網破。”
    “所以，她已經帶著保鏢回帝都，以後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我答應過懷宣要照顧你，就不會食言……”
    話是這麽說，可他的視線一直在她們倆身上來回打轉。
    柳悅寧心中冷笑一聲，隻是麵上做出感激的樣子。
    “你是他最好的兄弟……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
    “今天也是，謝謝你能趕來……”
    顧崇越臉上愧疚更甚，“但我還是來晚一步，讓你受苦了……”
    就在兩人飆演技時，南知湘突然從褲兜裏掏出一盤磁帶，遞了出去。
    “你是在找這個嗎？”
    “我哥哥生前最愛聽的一盤磁帶，難道你也想帶回去作紀念？”
    “知湘……”柳悅寧心髒猛地一縮，差點上手去搶回來。
    可顧崇越已經快手把磁帶接過來，放進了隨身聽。
    等一首又甜又軟的江南小調響起來……
    柳悅寧提著的那口氣，才猛地鬆了下來，悄悄看了一眼南知湘。
    隻見她還是那副誰都欠了她的厭世臉。
    麵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握著的手心，也悄悄鬆開了。
    顧崇越快進聽完幾乎一整盤磁帶，才笑著把隨聲聽遞給南知湘。
    “你哥哥的喜好……還挺小眾的。”
    這南家兄妹倆好像生反了。
    哥哥文質彬彬，喜靜，愛好文學，愛聽江南小調。
    妹妹一頭短發，脾氣火爆，愛動愛跳，聽說在學校裏還是個大姐頭。
    南知湘嘲諷地扯了扯嘴角，“比不上你。”
    她本來還想再刺兩句，被柳悅寧悄悄拉了一下衣擺，才憤憤地作罷。
    顧崇越看出小姑娘對他極為厭惡。
    垂在身側的小拳頭都握緊了。
    像是下一秒就要砸到他臉上的感覺。
    但他不可能跟一個還不到16歲的小丫頭置氣。
    而且，他也在思考，小姑娘第一次見他，對他厭惡情緒的由來？
    還是說，剛才周明萱當著小姑娘的麵，真的說了點什麽？
    可周明萱信誓旦旦，剛才這裏隻有她跟柳悅寧兩人在，沒有第三人。
    突然，柳悅寧捂著肚子，輕輕呻吟了一聲。
    顧崇越回過神，連忙扶起柳悅寧。
    “既然已經把他們送回家，葉落歸根，你的心意也盡到了。”
    “現在，你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我們走吧……”
    柳悅寧巴不得趕緊把他帶走，點點頭，然後看向南知湘。
    “知湘，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你仔細想一想，你還不滿十八歲，需要人照顧。”
    “你爸媽和大哥都不在了，但我，永遠是你的大嫂……”
    南知湘就那麽看著她，眼裏的情緒晦澀難辨。
    手裏死死捏著隨身聽，指骨都泛了白。
    “不要你假好心，你這個害人精。”
    “我永遠都不會認你……”
    顧崇越見柳悅寧的臉色泛白，擔心她肚子裏的孩子真出事。
    蹙眉看了南知湘一眼，催促道：“我們先下山去醫院檢查一下，別的事，以後再說。”
    他知道柳悅寧對南家心存歉疚，想把南知湘接到身邊照顧。
    可如今一看，南知湘這小姑娘就是個強骨頭。
    要讓她答應接受柳悅寧的照顧，怕是有得磨。
    柳悅寧失落地點點頭，“走吧。”
    “山路顛簸，我背你……”顧崇越說著，不由分說就蹲下身要背柳悅寧。
    手還順勢從她腰間的兩個口袋上劃過。
    柳悅寧頓了一下，故作未察，再次看了一眼南知湘，順從地趴在顧崇越背上，離開了。
    隻是顧崇越往外走時，回頭了好幾次，眼光都探究的落在南知湘臉上。
    柳悅寧緊張得背心都出汗了。
    好在南知湘就那麽保持著一種厭惡的表情，看著他們離開，臉上沒有別的情緒變化。
    好像之前發瘋般把柳悅寧關進老屋裏，要燒死她的人，不是她似的。
    顧崇越親自把柳悅寧送去醫院檢查了一番，得知肚子裏的孩子沒事，又不放心地送她回了老家，一路上都表現得特別溫良。
    還叮囑她。
    “周明萱對你的氣還沒消，我們現在鬥不過她。”
    “所以，你最好老實在家裏待著。”
    “我會把她派去盯你的人弄走……”
    “等我在帝都站穩了腳跟，等我有實力跟他們周家抗衡……或者，等懷宣能掙脫家裏的束縛，成功回國後，我們再一起去接你……”
    他盯著柳悅寧的肚子，沉默了幾秒，“還有你們的孩子，回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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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相信我，隻要堅持幾年，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
    柳悅寧盯著他的臉，怎麽看，都是一副為她好，為她著想，循循善誘的模樣。
    可誰能想到。
    那好看的皮相下，是一個陰險又惡毒的小人呢。
    “好，我聽你的，我安分在家裏待著，等你……們來接我。”
    顧崇越很滿意，以為一切都在按他的計劃走。
    隻是他回帝都後，複盤整個計劃，總覺得那天南知湘那小丫頭的表情不太對。
    好像知道點什麽似的。
    還有，她當時給他的那盤磁帶，真的是之前放在隨身聽裏的那盤嗎？
    南知禮一個北方長大的男人，再怎麽文藝小眾，真會喜歡聽吳儂軟語的江南小調？
    等顧崇越再想去調查南知湘那個小丫頭時。
    竟發現，她已經火速出國了。
    而且，一出國，就沒了蹤影。
    顧崇越就是再傻，也知道那小丫頭有問題了。
    但過了好些年，那小丫頭都沒有再出現。
    也沒有發現她跟柳悅寧有聯係的痕跡。
    他慢慢也就放棄了關注她。
    隻是今天，不知怎麽回事？
    顧崇越突然從遙遠的記憶裏，把那個頭發短得像個小男孩的南知湘，拎了出來。
    想到南溪很快就要嫁進覃家。
    這麽大的事，媒體一定會大肆報道。
    南溪頂著這個姓，還有那張臉……
    顧崇越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隻願他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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