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十八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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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南溪陪著盛恩逸在療養院守了幾天。
    沒有等來預想中的催眠大師,反而先見到了柳悅霜。
    車上。
    柳悅寧對著不斷詢問她身體情況的南溪,笑說:“別擔心,我身體恢複得很好,醫生說可以開始準備進行整形修複手術了。”
    柳悅寧看向盛恩逸,“還要感謝小逸,給我介紹了最好的整形修複醫生。”
    這個醫生恰好也在本地。
    盛恩逸就直接把她接到了他的莊園裏。
    吃飯時。
    柳悅寧再次推拒,“小逸,南溪,你們倆新婚燕爾的,其實我不用住這裏,我自己在外麵租一套公寓就好……”
    南溪止住她,“霜姨,我們是一家人,你不要總跟我們這麽客氣。”
    “再說,這裏地方這麽大,再多來十個八個都夠住,你不要覺得不好意思。”
    柳悅寧見她堅持,盛恩逸也在一旁極力勸說她留下。
    最後還是應了,“行,那霜姨就厚著臉皮打擾你們小兩口了。”
    想了想,又笑說:“慧覺本來要陪著我來的,聽說你們倆都在這裏,我就把他勸回去了。”
    “過段時間,大佛寺有個規模很盛大的法會活動,十年一次,有不少國家的高僧都會去參加。”
    “他留在寺裏,比陪我來這邊,更有意義。”
    南溪欣慰道:“小石頭這是,懂事了啊。”
    她看得出來,小石頭過去隻醉心於研究佛法和畫畫,對這些事都不太感冒。
    如今,他願意聽話,主動留下來幫他師父應酬接待,也算是一種進步了。
    柳悅寧笑笑,“是啊,他這個年紀,也該懂事了。”
    “他師父對他一直寄予厚望,他以前是沒轉過那根筋,如今,想通了,自然就長進了。”
    說著,柳悅寧又看向盛恩逸和南溪,斟酌著問道:“我出國前去看了彩蝶姑姑,她說你們倆在度蜜月呢。”
    “可我看你們倆這氣色,可不像在度蜜月……是出什麽事了嗎?”
    她如今除了複仇,最在乎的,就是南溪能不能過得好了。
    新婚的小兩口,臉上都該是喜色才對。
    但柳悅寧卻從他們倆臉上,看到了一絲焦慮和沉重。
    在南溪眼裏,霜姨如今是她為數不多的親人了。
    有些事,可以瞞著外婆。
    但沒必要瞞著霜姨。
    於是,南溪順勢跟她解釋了她來這裏的原因。
    柳悅寧聽得心中一陣發冷,桌布下,指甲都快掐破手心,但她麵上卻適宜地做出一副驚訝狀。
    “你爸爸不是南知禮?”
    其實,早在知道盛恩逸是覃敏的兒子後,柳悅寧就做好了南溪知道自己身世的心理準備。
    因為南溪這張臉,跟她年輕時,太像了。
    覃敏當年見過她。
    沒道理會認不出來。
    她甚至害怕覃敏讓兒子娶南溪,會不會有別的算計?
    畢竟,他們這個圈子裏的人,心眼子都太多了。
    但觀察了幾次,盛恩逸跟南溪之間,是真愛。
    兩人看彼此的眼神,做不了假。
    這讓柳悅寧欣慰了不少。
    隻是她沒想到,南溪這次借口出來度蜜月,實則是來看徐僖元?
    她忍不住看向盛恩逸。
    當年的事,他們母子倆知道多少?
    又告訴了多少給南溪?
    柳悅寧沒辦法想象,南溪第一次知道她親生父親是別人時,會是怎樣的心情?
    腦子裏全是當年小小的南溪,睜著一雙懵懂的大眼睛,問她:
    “媽媽,為什麽別人家小孩都有爸爸,我沒有呀?”
    “我的爸爸呢?她為什麽不來看南溪?是因為南溪不乖嗎?”
    柳悅寧沒辦法抹滅一個孩子對爸爸的渴望。
    每次都隻能跟她說:“你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打怪物,隻有怪物打完了,他才能回來看我們……”
    但這樣的借口,隻能哄騙什麽都不懂的南溪。
    南溪三歲時,就從村裏人口中聽到了關於她們母女倆的故事。
    也知道她的爸爸、爺爺、奶奶,還有大舅,早已經不在這世上,永遠都不可能回來了。
    村裏有些小孩說話比較難聽,會在沒有大人時,嘲諷南溪是個小災星,把親人都克死了。
    南溪有一次一身泥從外麵哭著跑回家。
    “媽媽,我不是小災星,爸爸、爺爺、奶奶、大舅,他們都不是我克死的,對不對?”
    柳悅寧聽得心如刀絞,彎腰把她抱進懷裏。
    “南溪怎麽可能是災星?”
    “南溪是媽媽的小福星。”
    “你爸爸,爺爺,奶奶,還有大舅,他們是出了車禍意外走的,你當時還在媽媽肚子裏,隻有一顆小豆芽大,所以,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要聽他們胡說……”
    那一次,南溪哭著在她懷裏睡著了。
    可哪怕睡著了,在夢裏,也不時委屈地抽噎兩聲。
    “南溪是小福星,不是災星……”
    柳悅寧當時抱著小小的南溪,心裏的悔恨,從來沒有那麽濃烈過。
    她生怕南溪小小的心靈會因此受傷。
    但南溪太懂事了。
    那次之後,她大概也知道這是媽媽的傷心事。
    哪怕又在外麵跟嘴賤的小朋友打架,回家後,她也從來不在柳悅寧麵前再提一句爸爸。
    但柳悅寧不隻一次看見,南溪羨慕地看著那些被爸爸頂在脖子上的小朋友。
    她知道,南溪心裏,是想要個爸爸的。
    往事一瞬間湧上心頭,柳悅寧差點沒忍住,當場失態。
    好在南溪沒有看出她的異常,點頭道:“嗯,當年我媽的事,有點複雜,我一時半會兒跟你解釋不清楚。“
    “但你隻要知道,南知禮在我心中,永遠是我的爸爸,如今躺在療養院裏那個人,隻是我血緣關係上的父親而已。”
    柳悅寧拚命壓下心髒裏傳來的銳痛,故作歎息道:“既然知道他是你親生父親,作為你小姨,不管怎樣,我也應該去看上一眼。”
    十八年了。
    她跟那個男人,整整十八年沒見。
    她倒要去看看,他當年兩袖一揮,拋下她們母女倆,如今又變成了啥模樣?
    正這般想著,就聽南溪喟歎道:“可以,你想見,就見一麵吧,不然,以後怕是也沒機會了。”
    柳悅寧心中一窒,“為什麽?”
    南溪沉默了兩秒,“醫生說他躺了快十年,身體機能已經撐到極限,大概堅持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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