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道玄的指尖觸碰到鎮天塔第二層的青銅門環時，整座塔身突然震顫起來。門環上斑駁的銅鏽簌簌剝落，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裂天戟紋路，那些紋路如同活物般蠕動，將他掌心血珠盡數吞噬。
    "轟——"
    青銅巨門轟然洞開，撲麵而來的混沌氣如萬載寒潭，瞬間將他全身骨骼壓出脆響。塔內七十二盞青銅燈無火自燃，幽藍火光映照出九尊身披殘甲的虛影——那是薑族曆代老祖的殘魂，他們的戰甲上凝固著幹涸的金色神血，每滴血珠裏都封印著遠古戰場的殺伐之音。
    "戰天九式第一式，破界指！"
    為首的殘魂突然暴喝，聲浪震碎三盞青銅燈。薑道玄看到那虛影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指尖凝聚的灰芒竟將空間割裂出蛛網般的黑痕。他體內的混沌神魔體不受控製地沸騰起來，右臂經脈突然暴起，皮膚下浮現出與殘魂指尖相同的血色紋路。
    "嗤！"
    薑道玄本能地模仿殘魂動作，雙指刺出的混沌氣卻如風中殘燭。九尊殘魂同時發出震天大笑，笑聲中帶著鐵馬冰河的肅殺："區區築基，也敢窺我族戰天絕學？"
    塔壁上的古老壁畫突然活了過來。初代伐天者手持裂天戟獨戰九天神魔的畫麵中，那道偉岸身影忽然轉頭凝視薑道玄。戟尖滴落的黑血穿透時空，在他眉心烙下灼熱的戰紋。
    "呃啊——"
    薑道玄跪倒在地，混沌氣在體內化作億萬鋼針。築基台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裂紋中湧出的卻不是靈氣，而是粘稠如墨的混沌本源。九尊殘魂的虛影突然凝實，化作九道血光鑽入他周身大穴。
    "看好了！"
    殘魂的怒吼在識海炸響。薑道玄的右手不受控製地結出玄奧法印，指尖凝聚的灰芒逐漸化作實質。他看見自己抬手的動作帶起時空漣漪，方圓十丈內的青銅燈盞盡數湮滅成灰——這才是真正的破界指！
    "轟隆！"
    試煉傀儡從地底升起。這尊通體鐫刻滅神符文的青銅巨像，正是初代伐天者當年親手鍛造的陪練之物。傀儡胸口的太陽紋章亮起，抬手便是毀天滅地的"八荒掌"。
    薑道玄雙瞳燃起混沌之火。他迎著掌風不退反進，破界指後發先至點中傀儡掌心。指尖觸及青銅的刹那，混沌氣沿著符文脈絡瘋狂蔓延，三千斤重的傀儡手臂竟如沙塔般崩塌。
    "第二指！"
    殘魂操控他的身體淩空翻轉，破界指直取傀儡眉心。青銅頭顱轟然炸裂，飛濺的碎片在半空化作齏粉。薑道玄的築基台徹底破碎，混沌本源在丹田處凝結成鴿卵大小的灰丹，丹體表麵浮現出與壁畫中裂天戟相同的紋路。
    九盞青銅燈突然飛旋而起，燈油傾瀉而下澆灌在他身上。那竟是提煉自混沌海深處的"玄黃母氣"，每一滴都重若山嶽。薑道玄渾身骨骼發出炒豆般的爆響，破碎的經脈在母氣衝刷下重組為混沌靈脈。
    當他再度睜眼時，壁畫中的初代伐天者虛影對他微微頷首。殘魂們重歸壁畫，唯有為首者留下半截指骨懸浮空中——那是修煉破界指必須的"戰天指套"。
    塔外雷雲已聚集三日。薑道玄戴著指套的右手輕輕一點，鎮天塔頂層的混沌結界竟被撕開裂縫。他望著指間流轉的灰芒，嘴角勾起冷冽弧度："納蘭家，該還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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