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超級鹹菜與“不戰而屈人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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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破廟,林好指著角落裏幾個破破爛爛的瓦罐,“彪哥,把咱們剩下的鹽都拿出來,要粗的!還有,找幾個人,把這些‘神薯’都給我切成塊,別太小!”
王大彪雖然腦子裏還回蕩著“雪中刨食”的玄乎勁兒,但對林好的話現在是言聽計從,大手一揮:“聽見沒?都按林老弟說的辦!快!”
土匪們麵麵相覷,但大當家發話了,隻能不情不願地動起來。寨子裏搜刮來的粗鹽不多,帶著雜質,黑乎乎的。
幾個土匪拿著鏽跡斑斑的砍刀,叮叮當當地開始切割那些“神薯”。汁水四濺,帶著泥土的腥氣。
“我說林小子,”那個臉上帶疤的老土匪湊了過來,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林好臉上,“這可是吃的!救命的玩意兒!你他娘的就這麽糟蹋?切碎了拌上鹽,還能吃嗎?!”
“就是啊!這玩意兒烤著吃多香!”
“別是中邪了吧?”
質疑聲、抱怨聲此起彼伏。好不容易找到的希望,眼看就要被這小子瞎搞搞沒,土匪們心疼得直抽抽。
“都給老子閉嘴!”王大彪眼睛一瞪,聲如洪鍾,震得破廟嗡嗡響,“林老弟自有他的道理!你們懂個屁!這叫…這叫‘鎖龍術’!是把這‘神薯’的精氣神鎖住,才能放得長久!都給老子老實幹活!”
王大彪自己也不懂,但他堅信林好不是凡人,這肯定是什麽高深莫測的秘法!他必須維護林好的權威!
土匪們被吼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多嘴,隻能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林好指揮著他們,把切好的“神薯”塊和一些能找到的、味道衝的野蒜、野薑他也不確定是啥,聞著像)一股腦地塞進瓦罐裏,然後把珍貴的粗鹽一層一層地撒上去。
最後,林好看向了神像塌掉後滾落在一旁的那塊滿是塵土的石頭底座。“來幾個人,把那塊石頭給我搬過來,壓在罐子口上!”
幾個土匪搬起石頭,嘿咻嘿咻地抬過來,重重地壓在了瓦罐口,把裏麵的東西壓得嚴嚴實實。
看著這簡陋到令人發指的“醃菜缸”,林好心裏也直打鼓。這玩意兒…真的能行嗎?
接下來的幾天,破廟裏的氣氛有些壓抑。雖然靠著林好找到的“神薯”,大家暫時餓不死,但那幾個瓦罐卻成了眾人心裏的疙瘩。
每次有人靠近,都能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混合著酸味和某種不可名狀氣味的怪味。疤臉土匪更是天天圍著瓦罐轉悠,嘴裏罵罵咧咧,眼神陰鷙。
王大彪也有些坐不住,好幾次想問林好,都被林好“正在感悟天機,勿擾”的眼神給逼了回去。
終於,到了約定的日子。
林好深吸一口氣,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到瓦罐前。“開!”
兩個土匪合力搬開那塊沉重的石頭底座。一股濃鬱的、難以形容的酸臭氣味猛地從瓦罐裏衝了出來,瞬間彌漫了整個破廟!
“嘔!”離得近的幾個土匪當場就幹嘔起來。
“操!這他娘的不是餿了嗎?!”
“完了!全完了!好好的糧食全糟蹋了!”
土匪們炸開了鍋,絕望和憤怒的情緒再次蔓延。疤臉土匪更是目眥欲裂,指著林好就要破口大罵。王大彪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等等!”林好強忍著那股衝鼻子的味道,大聲喊道,“還沒看裏麵呢!”
他從旁邊撿起一根還算幹淨的樹枝,伸進瓦罐裏,小心翼翼地扒拉了幾下,挑出一塊顏色變得有些暗沉,但看起來還算完整的“鹹薯塊”。
薯塊表麵濕漉漉的,沾著鹽粒和爛掉的野菜葉子。
林好把薯塊在自己破爛的衣服上蹭了蹭,去掉表麵的髒汙,然後,在所有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張嘴咬了一小口。
嘎嘣!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破廟裏格外清晰。
林好的眼睛猛地亮了!
沒壞!不僅沒壞,口感還意外地爽脆!鹹味很重,帶著一股發酵後的特殊酸味,味道絕對算不上好,甚至有點衝,但……能吃!而且,確實沒有腐爛的跡象!
“能吃!”林好舉起手裏的半塊鹹薯,激動地喊道,“沒壞!可以吃的!”
土匪們都愣住了。王大彪一個箭步衝了上來,一把奪過林好手裏的半塊鹹薯,也顧不上許多,塞進嘴裏狠狠嚼了幾下。他的表情從驚疑,到錯愕,最後變成了狂喜!
“脆!鹹!帶勁!”王大彪哈哈大笑起來,用力拍著林好的肩膀,“好小子!真有你的!這玩意兒…配餅子絕對下飯!老子的‘鎖龍術’果然沒錯!”
其他土匪將信將疑,膽子大的也湊上來,從瓦罐裏撈出幾塊嚐了嚐。
“嘿!還真能吃!”
“是有點鹹,不過嚼著挺帶勁!”
“這下好了,不怕放壞了!”
雖然味道古怪,但這“鹹薯塊”確實解決了食物短期儲存的大問題。
恐慌和質疑漸漸平息,土匪們看著林好的眼神,除了敬畏,又多了幾分信賴。
人心,初步穩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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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中,沒人注意到,破廟角落裏,一個穿著洗得發白的舊長衫、戴著一副破舊圓眼鏡的瘦弱中年人,正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他叫李墨涵,原本是個窮困潦倒的教書先生,前段時間被黑風寨順手擄上山,因為識幾個字,能記點簡單的流水賬,才被王大彪留了下來,沒被直接扔去喂狼。
此刻,李墨涵扶了扶眼鏡,看著那個指揮若定、總能拿出驚人之舉的年輕人,眼中充滿了濃厚的探究和…一絲絲的困惑。
這林好兄弟的所作所為,看似粗鄙胡鬧,卻總能化險為夷,暗合某種難以言喻的道理…莫非…莫非真是天命所歸?
就在破廟裏的氣氛稍稍緩和之時——
“報——!!!”一個負責在外麵放哨的土匪連滾爬地衝了進來,臉色慘白如紙,聲音帶著哭腔:“不好了!大當家的!山下來了!是鬼子!還有二鬼子!一小隊人,正往我們這邊摸過來了!”
轟!消息如同炸雷,瞬間讓剛剛安穩下來的破廟再次炸開了鍋!
“鬼子來了?!”
“我們被發現了?!”
“快跑啊!”
“跑個屁!往哪跑?外麵都是雪!”
“跟他們拚了!”
土匪們徹底慌了神。他們武器簡陋,除了幾杆老掉牙的土槍獵槍,就是大刀長矛,而且連日饑餓,士氣低落到了極點。一聽到裝備精良、凶殘成性的日偽軍摸上來了,所有人都嚇破了膽。
絕望再次攥緊了每個人的心髒。王大彪也是臉色鐵青,握著腰間的盒子炮,手心全是冷汗。拚?拿什麽拚?送死嗎?跑?天寒地凍,又能跑到哪裏去?
林好腦子也在飛速的運轉,他不想死啊!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林好的目光掃過破廟角落裏堆積的雜物——破瓦罐、爛木頭,還有…因為衛生條件極差而隨意堆放、散發著惡臭的人畜糞便和穢物。
一股極其荒誕,甚至可以說是惡心,但又似乎唯一可行的念頭,如同電流般擊中了他的大腦!
【定向聯想…生物武器…心理威懾…噪音幹擾…潑糞…中世紀…惡搞視頻…】
沒有時間猶豫了!
“都別慌!”林好猛地跳上一塊石頭,用盡全身力氣吼道,“彪哥!所有人!聽我指揮!”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莫名的鎮定,壓過了所有的嘈雜。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看向他。
林好指著角落裏的穢物堆,又指了指破廟裏所有能敲響的東西,破銅鑼、爛鐵鍋、瓦罐碎片。
“把所有能裝的東西都拿出來!把那些…‘好東西’都給我裝滿!找幾個嗓門大的,把鑼鼓家夥都抄起來!準備給小鬼子送一份大禮!”
“啊?”
“裝…裝糞嗎?”
土匪們都懵了,以為自己聽錯了。王大彪也愣住了:“林老弟,這…這是要幹啥?”
“幹啥?”林好嘴角扯出一個帶著瘋狂意味的笑容,“請他們吃頓‘滿漢全席’!再給他們唱出‘大戲’!讓他們知道,咱們黑風寨,不是好惹的!”
時間緊迫,容不得多想!在林好的強硬指揮和王大彪的全力支持下,一群餓得半死的土匪,強忍著惡心,叮叮當當地行動起來。
很快,幾個瓦罐和木桶裏裝滿了黃白之物,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惡臭。另外幾個土匪則拿著破銅鑼、鐵片,緊張地等待著命令。
山路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和日語夾雜著東北方言的低語。一小隊東島偽軍舉著槍,小心翼翼地靠近了破廟。
“就是現在!潑!”林好一聲令下!
埋伏在破廟門口和窗口的土匪們,用盡全身力氣,將一桶桶、一罐罐精心準備的“金汁”朝著靠近的東島偽軍劈頭蓋臉地潑了過去!
噗!噗!嘩啦!汙穢物如同天女散花,準確地覆蓋了先頭的幾個偽軍和後麵的一個東島兵!
“啊——!什麽東西?!”
“八哢呀路!!納嗯得蘇哢?什麽東西)”
“我的眼睛!嘔——!”
淒厲的慘叫和咒罵聲瞬間響起。被“金汁”洗禮的士兵,當場就崩潰了,一邊瘋狂地抓撓著臉和身體,一邊控製不住地嘔吐起來。
後麵的敵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生化攻擊”嚇懵了。
就在這時——
“敲!給老子往死裏敲!!”林好再次怒吼!
鐺鐺鐺!哐哐哐!破銅鑼、爛鐵鍋、瓦片撞擊聲……各種刺耳的噪音瞬間爆發,如同魔音灌耳,在寂靜的山林裏回蕩!
東島偽軍的巡邏隊徹底陷入了混亂。他們看不清廟裏有多少人,隻看到劈頭蓋臉的汙穢攻擊,聽到震耳欲聾的恐怖噪音。
天色本就昏暗,加上這突如其來的打擊,領頭的東島曹長下意識地以為中了埋伏,而且是中了某種極其詭異、聞所未聞的埋伏!
“扣他撒以喲撤退)!扣他撒以喲!”
驚恐的命令下達,這支小小的巡邏隊如同驚弓之鳥,丟下幾個還在地上打滾哀嚎的倒黴蛋,屁滾尿流地逃下了山。破廟前,隻留下一地狼藉和久久不散的惡臭。
土匪們目瞪口呆地看著敵人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裏空空如也的“武器”,最後齊刷刷地看向站在石頭上、麵無表情的林好。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呼嘯的寒風和遠處傳來的隱約的嘔吐聲。
王大彪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發現喉嚨幹澀,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角落裏,李墨涵扶著差點驚掉的眼鏡,看著眼前這堪稱“慘烈”的戰場,又看了看那個用最汙穢之物、最粗鄙之聲退敵的年輕人,整個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思想衝擊之中。
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不戰而屈人之兵?以汙穢之氣,亂敵心神?以驚天之音,懾敵魂魄?此等手段,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卻又…如此有效!
高!實在是高啊!
這位林好兄弟,莫非…莫非真是兵法大家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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