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全線反擊與戰後盤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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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擊!全線反擊!幹他娘的!”
    林好的吼聲仿佛一道驚雷,通過步話機的電流,瞬間引爆了整個泥濘的戰場。
    “嗷——!!”
    王大彪第一個從泥坑裏蹦了出來,他那身泥漿已經半幹,一塊塊地往下掉,活像一尊移動的兵馬俑。他一把推開身邊還在發愣的傳令兵,抓起那挺剛剛立下奇功的“黑風寨搖搖樂”,對著已經軍心渙散的白熊軍步兵,再次瘋狂地搖動了曲柄。
    “嘎嘎嘎嘎嘎嘎——!!!”
    恐怖的金屬風暴再次席卷了這片爛泥塘。
    白熊軍步兵徹底崩潰了。
    他們的鋼鐵堡壘,那些無敵的t26坦克,此刻正一輛輛地冒著黑煙,履帶被燒成了融化的焦炭,像一堆巨大的、散發著惡臭的燒烤架,無助地癱在泥地裏。失去了坦克的掩護,他們就像一群被扒了殼的烏龜,暴露在黑風寨肆無忌憚的火力之下。
    “衝啊!給被坦克壓死的弟兄報仇!”
    “別讓他們跑了!抓活的,罐頭翻倍!”
    黑風寨的士兵們從一個個泥坑裏、土堆後、蘆葦叢中猛虎般地撲了出來。他們士氣高漲,眼神裏閃爍著嗜血的光芒。燎原三式步槍清脆的槍聲、dp28輕機槍沉悶的怒吼,還有士兵們興奮的叫喊聲,匯成了一曲混亂而又激昂的勝利交響樂。
    白熊軍的抵抗零零散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們尖叫著,哭喊著,丟下步槍,深一腳淺一腳地試圖逃離這片被火焰和死亡籠罩的泥潭地獄。但爛泥拖住了他們的腳步,讓他們成了活靶子。
    戰鬥與其說是戰鬥,不如說是一場單方麵的追獵。王大彪帶著人,像趕鴨子一樣,將一隊隊潰兵堵在泥坑裏,讓他們高高舉起雙手。整個過程野蠻、高效,充滿了土匪式的利落。
    一個小時後,槍聲漸漸平息。
    夕陽的餘暉給這片狼藉的戰場鍍上了一層詭異的血紅色。空氣裏彌漫著硝煙、血腥、焦臭和爛泥混合在一起的古怪味道。
    “快!快!都他娘的別愣著!打掃戰場!槍、子彈、罐頭,一個都不能少!尤其是那些鐵王八,都給老子看好了!”王大彪叉著腰,站在一輛還在冒著青煙的坦克炮塔上,唾沫橫飛地指揮著手下。
    士兵們歡天喜地地開始了他們最喜歡的環節。他們從白熊軍屍體上嫻熟地解下子彈盒和幹糧袋,把一支支完好的莫辛納甘步槍扛在肩上。幾個士兵圍著一具軍官模樣的屍體,為了一塊手表爭得麵紅耳赤。
    而更多的目光,則集中在那些被“燒烤”過的坦克上。
    陳博文帶著幾個學徒,急匆匆地趕到了現場。他推了推因為奔跑而滑落的眼鏡,繞著一輛坦克走了兩圈,臉上露出了既痛心又好奇的複雜表情。
    “胡鬧!簡直是胡鬧!”他蹲下身,用一根小木棍捅了捅已經燒成一灘黑色膠狀物的負重輪,對著跟過來的王大彪連連搖頭,“用火油彈燒履帶……這種方法……太野蠻了!完全破壞了懸掛係統的精密結構!你看這誘導輪,都熱變形了!”
    王大彪咧著大嘴嘿嘿直笑,露出一口白牙:“陳博士,管他野蠻不野蠻,好用就行!大帥說了,這叫啥來著……對!這不科學,但很土匪!你看,這不就把這些鐵王八都給留下了嗎?”
    說著,他“當當當”地用拳頭砸了砸坦克的裝甲,一臉的垂涎:“陳博士,你給瞅瞅,這玩意兒還能修不?俺尋思著,要是把咱這‘搖搖樂’安在這炮塔上,開出去得多威風!”
    陳博文站起身,用手帕擦了擦手,又扶了扶眼鏡,嚴肅地說道:“理論上,核心部分,比如車體、炮塔和火炮,應該沒有受到致命損傷。白熊軍的t26用的是鉚接裝甲,雖然不如焊接的,但夠厚。我們的‘火油彈’溫度不足以熔化裝甲鋼。主要是行走機構全毀了,發動機和變速箱也可能因為高溫和震動受損。想要修複……工程量巨大,我們目前的技術……”
    就在這時,李墨涵先生背著手,慢悠悠地踱了過來。他看著這遍地狼藉的戰場,看著那些趴窩的坦克,不但沒有絲毫的不適,反而雙眼放光,臉上洋溢著一種近乎於朝聖般的激動。
    “壯哉!偉哉!”李墨涵撫著胡須,搖頭晃腦,“此誠可謂‘火煉真金,沙場點兵’啊!”
    他走到那輛坦克前,看著被燒得焦黑的車體,發出了由衷的讚歎:“王軍長,陳博士,你們隻看到了表象!大帥此舉,深合五行生克、易數玄理!此非戰,乃是‘祭’也!”
    王大彪和陳博文都聽懵了。
    李墨涵指著坦克,聲音激昂:“此坦克,乃蘇賊金行殺伐之器!如今被我等以離火焚之,困於坤土之上,正是以我軍之煌煌天威,行‘煉化’之禮!將這凶器,煉成我黑風寨的護法神器!你們看這滾滾黑煙,乃是其凶煞之氣被煉化而出!待煞氣散盡,此物便是我等的囊中之物,如臂使指!”
    周圍正在打掃戰場的士兵們聽到李先生的“解說”,紛紛停下了手裏的活,一個個肅然起敬。再看向那些焦黑的坦克時,眼神裏已經沒了最初的畏懼,反而充滿了占有欲。
    原來大帥不是在燒坦克,是在給咱們“開光”新寶貝啊!
    林好站在遠處的高地上,用望遠鏡看著這一切,嘴角一陣抽搐。
    開光……虧他想得出來。
    他放下望遠鏡,心裏默默盤算著這次的收獲。十幾輛基本完好的t26坦克,雖然暫時動不了,但那可是十幾門45毫米炮和幾十挺機槍!更重要的是,有了這些殘骸,陳博文的團隊就能進行逆向研究,對他自己的坦克進行升級改造。
    這波,血賺!
    蘇軍,海蘭泡指揮部。
    氣氛壓抑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巴甫洛夫上校猩紅的雙眼死死盯著麵前那個渾身泥漿、丟了魂一樣的坦克連長伊萬。
    “你再說一遍。”巴甫洛夫的聲音沙啞得像是兩塊砂紙在摩擦,“我的一個坦克營,一個滿編的坦克營,被一群土匪,用……用什麽東西給打敗了?”
    伊萬上尉哆嗦著,嘴唇發白:“是……是泥……是火……上校同誌。他們把公路變成了沼澤,我們的坦克陷了進去。然後……然後他們就衝上來,用一種……一種油布包,塞進我們的履帶裏……點著了……”
    “點著了?”巴甫洛v洛夫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可他一點都笑不出來,臉上的肌肉扭曲著,“你的意思是,我那用上好鋼材製造的坦克,被一堆破布和爛油給燒了?”
    “是的,上校同誌……履帶和負重輪……都燒著了……我們動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那河裏的炮艇呢!我的炮艇編隊呢!”巴甫洛夫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墨水瓶都跳了起來。
    另一個通訊參謀臉色慘白地報告:“報告上校,水上編隊……被……被一條用繩子串起來的浮動爆炸物攔住了。他們不敢前進,說是……怕是連環水雷……目前已經後撤到安全水域。”
    指揮部裏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匪夷所is所的戰報給震住了。
    用爛泥困住坦克,再用火燒履帶?
    用繩子串一排土製炸彈,就封鎖了整條河道?
    這是什麽打法?這是哪個軍事學院教出來的瘋子才能想出的戰術?這根本不符合任何戰爭邏輯!這是街頭混混的鬥毆手段!
    “啊——!!”
    巴甫洛夫終於爆發了,他像一頭受傷的野獸,發出一聲憤怒至極的咆哮。他一把抓起桌上的地圖,狠狠地撕成了碎片,漫天的紙屑在他麵前飛舞。
    “恥辱!這是方麵軍最大的恥辱!”他喘著粗氣,在指揮部裏來回踱步,“我麵對的不是土匪!是一群魔鬼!一群不講任何規矩的野蠻人!”
    他停下腳步,眼中閃爍著瘋狂和一絲無法掩飾的恐懼。
    他意識到,他之前所有的判斷都錯了。這個盤踞在河口鎮的“林好”,根本不能用常理來揣度。他的戰術,充滿了原始、野蠻、卻又致命的想象力。你用鋼鐵洪流,他用爛泥沼澤。你用堅船利炮,他用火龍鎖江。
    怎麽打?這仗還怎麽打下去?!
    巴甫洛夫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他可以調來更多的坦克,更多的炮,甚至飛機。可麵對這樣一個不按套路出牌的瘋子,他真的有把握嗎?
    他疲憊地坐回椅子上,揮了揮手,沙啞地命令道:“命令部隊……全線收縮,固守現有陣地。在沒有想出應對那些……那些鬼東西的辦法之前,任何人不許主動出擊。”
    命令下達,整個指揮部的軍官都鬆了一口氣,但同時也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憋屈和迷茫。
    強大的蘇聯紅軍,第一次,被一群土匪用泥巴和火,硬生生打得不敢動彈了。
    而此刻的林好,正站在一輛被拖回營地的“燒烤版”t26坦克前,滿意地拍了拍它的炮塔,對身邊的王大彪和陳博文說道:
    “陳博士,你的任務就是把這玩意兒拆開,給我研究透了!我要它們變成我們自己的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