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從沈雨薇手中滑落，熱咖啡濺在她的白色裙子上。
    “該死！”沈雨薇跳起來，聲音尖銳得不自然，“你怎麽突然提這個？”
    “隻是分享一下好消息。”沈煙雨平靜地遞過餐巾，目光卻牢牢鎖定妹妹顫抖的手指，她的反應太大了。
    沈煙雨打算在逼一逼沈雨薇，說不定她會露出馬腳：“醫生說他的腦電波活動幾乎恢複正常了。”
    沈思瑾驚訝地抬頭：“真的？那太好了！”
    雖然遠東撤資了，但有薑旭哲，憑借妹妹和他的關係，沈思瑾相信他會幫助沈氏的。
    他轉向沈雨薇，“你瞧瞧你，就算開心也不該把咖啡打倒，這多難清理。”
    “我……我手滑而已。”沈雨薇抓起手機匆匆離席，“我去換衣服，你們先吃。”
    沈煙雨注意到她離開時忘記鎖屏的手機——屏幕上是一條未發送的短信：“情況有變，需要……”
    收件人是一串沒有保存的號碼。
    看到這裏，沈煙雨更加確信沈雨薇跟這件事有關，就算她不是凶手，她也算得上幫凶。
    她的心漸漸沉下去，當初為了讓妹妹開心，她甚至不惜推著薑旭哲去看望沈雨薇，她就是這麽報答的。
    見她有些失神，沈思澈突然壓低聲音，“你最近是不是在調查什麽？”
    沈煙雨抬眼，她已經習慣沒有稱呼的質問：“為什麽這麽問？”
    “昨晚我路過沈雨薇房間，聽到她跟別人的對話……”沈思澈沒說完，反而是看著沈煙雨的反應。
    倒是沈思瑾關心則亂：“雨薇她難道真的……”
    沈煙雨沒有回答，她握緊了包中的白色藥片，誰知道沈思澈的話是不是故意試探她的，畢竟是律師，找證據這方麵是他的強項。
    “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吧。”
    她站起身就要離開，沈思澈沒得到答案，還試圖伸手阻攔她：“你……”
    “如果這件事真的跟雨薇有關，你們能承受的住嗎？”沈煙雨丟下這句話，沈思澈陷入思考，沒在阻攔。
    餐廳一下就剩兩人，他們看著彼此，回想剛剛沈煙雨的話語，他們要承認，如果這件事真的跟沈雨薇有關，他們也隻會認為妹妹有難言之隱。
    沈思瑾思考再三，決定去看看妹妹。
    沈雨薇的房間門虛掩著，裏麵傳出壓抑的啜泣聲，站在門口的沈思瑾猶豫片刻，輕輕敲門：“雨薇？我能進來嗎？”
    沒有回應，但裏麵傳來低低的啜泣聲，沈思瑾推開門，看見妹妹蜷縮在床上，手裏緊握著一個藥瓶。
    他擔憂的加快步伐，快步向前。
    “怎麽了？”他坐到沈雨薇床邊，試圖拿走藥瓶，“你不舒服嗎？”
    沈雨薇猛地躲開，滿是警惕和傷心：“別碰我！我不是你們相信的妹妹了！”
    這話說的沈思瑾心疼，他這才注意到沈雨薇的眼睛紅腫，妝容全花，她嘴裏還在指責：“你們都相信她不相信我！就因為她演了場苦情戲！”
    “怎麽會，你一直都是我們在意的妹妹。”沈思瑾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撫著。
    沈雨薇哭得梨花帶雨，她抬起頭，可憐兮兮的看著沈思瑾，“真的嗎？二哥，你還相信我？”
    他何時見沈雨薇哭成這個樣子過，沈思瑾心疼的抹掉她的眼淚，聲音更加輕柔。
    “當然了，我永遠相信你，沈煙雨拿出來的證據都算不得什麽，就算真有什麽，不是還有你三哥嗎？”
    聽了沈思瑾的話後，沈雨薇好受不少，她情緒漸漸穩定下來，沈思瑾卻注意到床頭櫃上攤開的筆記本。
    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各種神經藥物的名稱和劑量，旁邊還標注著日期，最近的一條寫著：“R項目：D劑量無效，轉用T方案？”
    “這是什麽？”沈思瑾快速拿起筆記本，上麵記載了大量神經方麵的內容，不僅如此，甚至還有部分薑旭哲的數據。
    “R項目是指……薑旭哲？”
    沈雨薇的臉色瞬間慘白：“不是！那隻是我研究的一個課題！”
    趁沈思瑾愣神的時候，她搶回筆記本撕碎那頁紙，“你出去吧二哥，既然你不相信我，我沒什麽好說的。”
    沈思瑾縱橫商場，怎麽可能看不出沈雨薇眼裏的慌張，他隻是有些不解，若這真是妹妹的課題，她為何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房間裏的動靜引來了樓下的沈思澈，他一進門就看到兩人對峙的局麵，他還試圖緩和氣氛：“這是怎麽了？我們不是一家人嗎？”
    “妹妹跟薑旭哲的事情可能真的有關。”沈思瑾突然說了這麽一句，沈思澈愣在原地。
    緊接著沈思澈的目光掃過書櫃，那裏多出了幾本嶄新的醫學專著——《昏迷與神經抑製》《藥理學實踐指南》……
    這些與沈雨薇的專業領域毫不相關，沈思澈漸漸相信二哥的話，他回想起今天早飯時，沈煙雨說他們能承受的住嗎？
    現在沈思澈大腦空白，他似乎承受不了。
    “雨薇，”沈思瑾聲音發緊，“你到底在做什麽？”
    要是薑旭哲的事情跟她真的有關，那薑家人查到他們頭上怎麽辦？
    還是沈思澈反應快，他立馬說道：“雨薇，你有什麽事就說出來，我們可以幫你一起解決或者隱瞞的，你要是什麽都不說，真出問題了，我們怎麽幫你。”
    話音落下，沈雨薇有片刻猶豫，她覺得沈思澈說的有幾分道理。
    門外，沈煙雨忍不住靠近，難道今天沈雨薇就要告訴他們嗎？她豎起耳朵，耐心的期待著。
    但很快，她的理智回籠，沈雨薇抓起枕頭砸向他們，“你們都站在她那邊！她才是差點害死我們的人！她才是害我們身敗名裂的人，你們為什麽依舊站在她那邊。”
    兩人無奈，想要解釋。
    “雨薇，我們……”
    隻是話還沒出口，沈雨薇已經開始尖叫，用尖叫壓過他們的聲音後，沈雨薇冷漠道：“現在，麻煩你們從我房間裏出去。”
    沈思瑾和沈思澈對視，看到妹妹的情緒這麽不好，隻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