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苦行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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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媽拉著高僧就問:“常樂大師,你們這次怎麽還帶了個道士下山?”大媽還故意壓低聲音問道:“你們怎麽把他打成那樣,是不是那個小道士做了什麽壞事讓你們給抓住了,”
常樂大師也是一頭霧水,心想不會真是哪個弟子昨晚打的吧?便給大媽行了個佛禮:“阿彌陀佛”向安澤走了過去。
常樂大師來到安澤麵前,看了看安澤又看了看小和尚,開口問道:“覺遠,這位小道友的傷是你打的?”
覺遠小和尚連忙擺手,
“師叔,不是我打的,昨晚這位師兄一個人趕路嫌無聊就跟在我們後麵了”
常樂大師微微點頭,原來是這樣,便又看著安澤,
“小道友,這是要到哪裏去呀?為何要一路尾隨?”
安澤笑嗬嗬的給常樂大師行了個拱手禮,
“師叔,莫怪!小道要前往山南市,昨晚偶遇你們的隊伍,正好順路便跟在後麵一起來到了這裏,還請師叔見諒”
“原來是這樣,那倒無妨,不過我們不前往山南,而是到榮城後折道前往洛城,小友就自行決定吧”常樂大師說完便又回到了隊伍的前麵,
安澤低頭行禮,便又望著小和尚,
“覺遠師弟,不好意思讓你受誤會了”
小和尚擺手,
“沒事,既然是誤會說清楚就好了,師兄不必放在心上”
安澤給小和尚行了個禮,這才仔細打量起來。
這群和尚好像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個個袈裟上補丁落補丁,人看上去都很消瘦,不善言語,又都很能吃苦的樣子。跟自己印象中肥頭大耳,大腹便便的和尚形象完全兩樣。
便又向小和尚詢問道,
“不知道覺遠師弟,你們是來自哪一座寺廟?下山又意欲何為呀?”
覺遠小和尚看安澤是誠心在詢問,也沒做考慮,答道,
“我們來自會龍山棲霞寺,下山苦修”
安澤驚喜,
“你們來自棲霞寺?那真是挺有緣分,我來自清正山”
覺遠小和尚也很意外,沒想到在這還能遇到同一個地方來的道士,心中便有了幾分好感,對著安澤詢問道,
“師兄,你們道家也有苦修一說嗎?能跟著我們走那麽長時間的路著實不容易,想來師兄也是意誌堅強之人”
安澤苦笑,
“我是奉師命下山持筆化緣的,和你們相比自慚形穢。不知你們為何要這般打扮呀?我聽說棲霞寺香火很旺呀,每年前往棲霞寺誠心禮佛的香客絡繹不絕,不至於幾件好的袈裟都置辦不起吧?”
覺遠小和尚也不覺安澤的話有嘲諷之意,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有人問自己這樣的問題,倒也見怪不怪了,便笑著回答,
“師兄可能不知,我們棲霞寺雖然香火旺盛,但我們棲霞寺是不設功德箱的,我們棲霞寺的僧人一生不碰錢財,也不接受錢財供養”
安澤聽了小和尚的話心中不免有了幾分敬意,拱手行禮,
“沒想到在這物欲橫流的世界還有你們這樣一群高德之士,是我剛才的問題冒昧了,望師弟見諒”
小和尚也給安澤行了個佛禮,
“師兄高讚了,我們隻不過是遵循本心罷了,不知道師兄剛才說的持筆化緣是何意?跟我們佛家的化緣有什麽不同嗎?”
安澤在腦中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道,
“其實跟你們佛家說的化緣也差不多,你們是要,而我們是靠自己本事去掙”
覺遠小和尚心中不悅,暗想,這哪是差不多,分明是看不起我們佛門乞食,道門中人倒是自大,
“師兄好像對我們佛門中人頗有意見?我聽說你們道家經常用一些所謂的法術為自己斂財,不知道師兄有沒有這樣的行為呀?”
安澤聽小和尚的話夾槍帶棒,知道自己剛才說錯話了,連忙擺手解釋,
“師弟誤會了,師兄不是那個意思,師兄的意思是我們化緣的方式不同而已,並沒有對佛門中人不敬的意思,剛才師兄說錯話了,師弟莫怪”
覺遠小和尚見安澤也是誠心道歉,便也不放在心上,道家與佛家爭論了幾千年了,這都屬理念之爭,沒有必要針對個人,便也笑嗬嗬的說道,
“是師弟誤解師兄的意思了,也請師兄勿怪”
安澤聽這小和尚的話,心中對這個覺遠小和尚高看了幾眼,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卻能做到爭而不亂,實屬難得!便拱手道,
“師弟大度,是師兄小氣了”
覺遠小和尚無意再在這個話題上與安澤爭論,便從包裹中拿出一個麵餅掰碎放在缽盂內,遞到安澤麵前,
“師兄也沒有進食吧?師弟這有一麵餅與師兄分食”
安澤看著黑色缽盂中幹巴巴的麵餅本想拒絕,想到也是小和尚的一番好意便拱手說道,
“多謝師弟,師兄就不客氣了”
說著兩人便從缽盂中拿著麵餅吃了起來,安澤看著其他僧人也是這樣,將食物放在一起多人分食,心中敬意油然而生。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有食不言的規矩,這群僧人吃飯的時候沒有一人說話,都在安靜的吃著缽盂中的食物,渴了就喝一口淨瓶中的涼水,看著很是清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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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有些外地商販不是很懂規矩,見到這樣很是清苦的高僧,可能是出於好心,有的拿著錢就要遞給高僧。
高僧站起身,躬身行禮卻退後幾步,以免身體接觸到錢,口中解釋道,
“施主好心,貧僧心領了,但是錢財貧僧是萬萬不能收的,請施主快快收回”
商販還以為高僧是推諉,便想將錢直接塞到高僧的布袋裏,口中還不停說道,
“大師就收下吧,就當我們給佛祖的香火錢”
高僧又退了幾步,
“施主好意貧僧真的心領了,但是這錢我是萬萬不能收的,請施主不要再為難貧僧了”
高家台本地人是知道這其中的規矩的,有人便上前拉住商販,
“大兄弟,大師說的是真的,他們從來不碰錢財,你這樣是讓大師破戒,快把錢收起來,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是你這樣反而是在為難大師,快收起來吧”
商販這才明白過來,連忙將錢收了起來,躬身道歉,
“剛才冒昧大師了,請大師見諒”
高僧宣了一句佛語“阿彌陀佛,願菩薩保佑施主”
常樂大師見這邊人太多,怕擾亂了秩序便起身交代弟子收拾好東西,離開這裏。
安澤也連忙跟著一起收拾,覺遠小和尚看安澤也在收拾東西便問,
“師兄,已經到高家台了,你還要跟著我們嗎?”
安澤傻笑道,反正我也要去榮城,不如就跟你們一起走,這樣還有個伴不是,等到了榮城我再和你們分開。
覺遠小和尚想了想,別人走哪條路是人家的自由,自己也不能無理幹涉,便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就這樣安澤一個道士尾隨在一群和尚後麵繼續上路了。
趕了一夜的路,常樂大師知道弟子肯定都累了,便決定找一個偏僻的地方露宿,走了有半個小時,終於在路邊發現了一個小山坳,常樂大師便帶著眾弟子走了過去。
到達山坳後,安澤還是挨著覺遠小和尚,這麽多人中隻有覺遠和自己的年紀差不多大,安澤覺得和覺遠小和尚待在一起說話能自在一點!
安澤也是累了,把竹簍放下後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哎呦!快累死我了,趕了一夜的路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會了”
安澤突然發現身邊怎麽沒有動靜了,四下一看,一群和尚都在看著自己,安澤納悶,上下打量著自己沒發現自己身上有什麽髒東西,就更疑惑了。
這時覺遠走了過來,指了指安澤屁股底下,安澤又坐起身子,這才發現原來是自己不小心把一朵花給壓了。
覺遠把花扶起,口中念了一句佛語“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安澤有點不好意思的向著眾人低頭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剛才小道沒看見,望師兄們見諒”
眾僧人沒有言語,自顧自的又收拾起東西來,安澤看他們收拾東西都很小心,生怕傷到一棵小草一樣。雖有些不理解他們的行為,認為有點小題大做了。但還是佩服他們對待生命的態度!
安澤小心的看著腳下,找了個沒有花草的地方又重新坐下,這才完全的放鬆下來,長長的舒了口氣!
安澤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覺遠問道,
“覺遠師弟,你們今晚是要在這露宿嗎?”
“是的,我們今天在這裏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才會繼續上路,師兄如果著急的話就不用跟我們一起了”
安澤擺手,心中卻想,這小和尚老想趕我走呀!那我就偏不走。便開口道,
“不急!不急!我隻是隨便問問,都說了跟你們一起走,哪能丟下你們自己走呀”
覺遠小和尚一臉黑線,心想這個小道士臉皮還真夠厚的,明明是他跟著我們,讓他這一說,反而是我們厚著臉皮跟著他了。
覺遠白了安澤一眼,不再言語繼續收拾著東西。
安澤看覺遠不搭理自己,便又厚著臉皮問道,
“師弟,那你們下午幹嗎?不會就這麽一直坐著吧?”
覺遠小和尚坐下,也舒了口氣,隨意的答道,
“下午我們會去周邊的村子化緣”
安澤聽了立馬來了興趣,
“那下午我和你一起唄,我還沒見過你們化緣,讓我去學習學習,也不能白吃你的不是”
覺遠小和尚無語的又白了安澤一眼,
“師兄,你覺得一個和尚帶著一個道士去化緣合適嗎?那我還能化到緣嗎?”
“合適!合適!這有什麽不合適的,和尚和道士從根上來講還是有很多相通之處的,所以從根上來算的話,我也算半個和尚”
覺遠小和尚被安澤這不要臉的話徹底給整不會了,隨意的說道,
“那就隨師兄的意吧”
安澤高興,他是真想去看看和尚是怎麽化緣的,便又向覺遠問道,
“師弟,你有多餘的缽盂嗎?給我一個唄,去化緣我不能空著手吧?”
“師兄跟著我就行,我沒有多餘的缽盂,化來的食物我會與師兄分食”
安澤隻好無奈點頭,
“那行,等化緣的時候我就跟在師弟後麵,給你打個下手”
覺遠小和尚實在是不想再搭理安澤了,轉過身自行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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