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煩躁地在房間裏踱步，試圖把那種被窺視的不安感甩掉。
    但越是想忘記，那感覺就越清晰。
    【理性值：65100】
    又掉一點！
    我幹脆眼不見心不煩，把終端關機，往床上一躺，盯著天花板發呆。
    “咚咚咚。”
    就在我快要被自己的胡思亂想逼瘋的時候，敲門聲響了。
    誰？！
    小銘？！
    不對…這敲門聲，比小銘昨天那輕飄飄的動靜，要急促、用力得多。
    而且…不止一個人？
    我屏住呼吸，悄悄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往外看。
    走廊裏站著兩個人。
    一男一女。
    都穿著和我一樣的灰色製服，但看起來比我…老練得多。
    男的身材高大，寸頭，臉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女的個子不高，紮著馬尾，長相普通。
    但眼神很銳利，透著一股精明強幹的氣質。
    他們是誰？
    我不認識。
    c區宿舍住了不少低級幹預員，但我這兩天基本沒怎麽出過門，更別說社交了。
    “裏麵的人！開門！”
    “我們知道你在裏麵！”
    這語氣…來者不善啊。
    我隔著門問道：“你們是誰？找我有什麽事？”
    “嗬，還挺警惕。”寸頭男嗤笑一聲。
    “我們是你c組的‘前輩’，過來跟你這位破了新人記錄的‘別瘋’老弟，打個招呼。”
    c組的前輩？
    青姐手下的人？
    我記得d內部好像有按組劃分，但我具體在哪個組，還真沒太注意。
    他們是來…找茬的？
    還是…拉幫結派的？
    畢竟我昨天那次任務的表現，有點“異常活躍”。
    “林序是吧？”旁邊的馬尾女開口了。
    聲音比寸頭男要冷靜一些。
    “我們沒惡意，就是過來認識一下。以後大家都是一個組的，抬頭不見低頭見。”
    聽起來…好像還挺友善？
    我猶豫了一下。
    一直不開門也不像話。
    而且，我也確實需要了解一下我所在的這個“c組”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我把頂在門後的椅子挪開，打開了門鎖。
    “請進。”
    寸頭男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嘖，看起來也沒什麽特別的嘛，怎麽就能進青姐的組？”
    馬尾女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示意他閉嘴。
    “你好，林序，我叫周敏，代號‘蜂鳥’。”馬尾女對我伸出手。
    “這位是李虎，代號‘蠻牛’。我們都是c組的。”
    “你好。”我跟她握了握手，指尖冰涼。
    “蠻牛”李虎哼了一聲，沒跟我握手的意思。
    自顧自地往我房間裏掃了一眼，眼神嫌棄。
    “就住這破地方？跟我們剛來的時候一樣慘。”
    我沒接話。
    “青姐今天給你放假了？”周敏問道。
    “嗯，昨天任務消耗有點大。”
    “理解。”
    “第一次進認知域都這樣，以後習慣就好了…或者瘋了。”
    “聽說你昨天處理8848那個案子，動靜挺大？”李虎突然開口。
    “直接把認知域搞崩潰了？”
    消息傳得還挺快。
    “運氣好而已。”我敷衍道。
    “運氣？”
    “能進青姐的組，可不光靠運氣。”
    “青姐那個人，眼光高得很，一般的貨色她可看不上。”
    他這話…
    是在試探我？
    還是在挑撥？
    “我們這次來，主要是想提醒你幾句。”周敏把話題拉了回來。
    “作為新人，有些規矩，青姐可能沒時間跟你細說。”
    “哦？願聞其詳。”
    “第一，我們c組，在整個外勤部，算是…比較特殊的一組。”
    “因為我們的頭兒是青姐。”
    “青姐能力強，背景硬，但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所以在外麵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僅要防著認知域裏的東西，也要防著…其他組的人下絆子。”
    還有內部鬥爭？
    我心裏一沉，這狗屁倒灶的事情還真不少。
    “第二，組內資源是有限的。任務、裝備、情報…都需要靠自己爭取，或者…等價交換。”
    “別指望青姐會像保姆一樣照顧你，她很忙，而且她信奉叢林法則。”
    “想活下去，想往上爬，就得拿出真本事，證明自己的價值。”
    “第三…”
    “行了行了，別說那些廢話了。”李虎打斷她。
    “小子，我不管你有什麽狗屁潛力，也別以為進了青姐的組就能一步登天。”
    “在這裏，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才知道。”
    “別給我們c組丟人，也別…給我們添麻煩。”
    “尤其是，”他湊近一步，壓低聲音。
    “離研究部那幫瘋子遠一點，特別是那個姓許的，笑麵虎一個，沒安好心。”
    許諾？
    他果然有問題？
    “還有，離你那個鄰居…也遠一點。”
    “那家夥…不幹淨。”
    不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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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指小銘？
    他們也知道小銘？
    而且看起來很忌憚他？
    “他到底是什麽人？”我忍不住問道。
    李虎和周敏對視了一眼，似乎都在猶豫。
    “不該問的別問。”最終，還是周敏開口。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這是d的生存法則。”
    “我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說完，她拉著還想說什麽的李虎，轉身就走。
    “記住我的話，小子！”
    李虎臨走前，又回頭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別惹麻煩！”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我站在門口，久久沒有動彈。
    今天這休息日，過得可真夠“充實”的。
    d，像一個巨大的、黑暗的漩渦。
    每個人都在裏麵掙紮、算計、互相提防。
    我這個新人，一進來就被卷入了各種暗流之中。
    青姐把我招進來，是真的看重我的潛力，還是把我當成了一顆棋子？
    許諾對我示好，是真的欣賞我的“創造力”，還是想把我當成實驗品？
    小銘主動接觸我，是真的想“交易”，還是另有所圖？
    還有這兩個突然冒出來的“前輩”，他們的“友好”警告，又有幾分真，幾分假？
    媽的。
    心好累。
    【理性值：64100】
    跟他們聊了幾句，又掉了一點。
    這破地方，連最基本的“人際交往”，都是一種精神消耗。
    我歎了口氣。
    關上門，反鎖。
    椅子再次頂上。
    看來，這個“休息日”，也注定不會平靜了。
    我需要…好好捋一捋。
    捋一捋這些複雜的關係，捋一捋我接下來的路。
    變強！
    獲取信息！
    找到真相！
    然後…
    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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