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
    不，是漂浮。
    我感覺自己像一粒塵埃，懸浮在這片浩瀚無垠、由光點和數據流構成的“星海”之中。
    四周是緩慢流淌的、如同星河般的璀fasst的數據流。
    它們變幻著色彩，時而凝聚成複雜的幾何圖形，時而又潰散成漫天的光點。
    遠處，隱約可見一些巨大無比的、如同水晶塔般的半透明結構。
    它們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內部似乎也流動著複雜的數據，像某種…超級服務器陣列？
    這裏…
    真的就是那個傳說中的…
    “深層意識數據庫”？！
    我爸…當年就是主動進入了這裏？！
    然後…變成了某種…超越人類的存在？
    【理性值：？？？】
    臥槽！
    什麽時候是個頭！
    但奇怪的是，我內心那種瀕臨崩潰的恐慌感，反而…平靜了下來？
    不是因為安全，而是因為…
    麻木？
    或者說…
    這個地方的“規則”，已經超越了我能理解的範疇。
    “理性”這個標尺，在這裏可能根本就不適用？
    又或者…
    是我意識深處那個吸收了“火種”數據的“七彩光點”。
    正在潛移默化地影響著我，讓我對這種純粹的信息意識環境，產生了一種…奇異的“適應性”？
    我不知道。
    我現在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突然被扔進大海的旱鴨子，除了茫然和不知所措，什麽都做不了。
    “咳咳…”
    旁邊傳來了咳嗽聲。
    是周敏。
    她也醒了過來，同樣漂浮在這片數據海洋中，臉上寫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的敬畏。
    “這裏…真的是…”
    她喃喃自語，聲音都在顫抖，“數據庫…意識的…最終歸宿…”
    看來，她也認出了這裏。
    或者說，猜到了這裏是什麽地方。
    “喂…這…這他媽是哪兒啊？！”
    李虎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帶著十足的驚恐和茫然。
    這家夥也醒了。
    他正笨拙地揮舞著僅剩的一隻胳膊。
    試圖在這虛無的空間裏“遊泳”，但顯然是徒勞的。
    他斷臂處的傷口…
    我定睛看去。
    那詭異的灰色氣流…竟然還在！
    而且，在這片數據海洋的環境下，它似乎…更加活躍了？！
    如同活物般，不斷地蠕動、交織，甚至…隱隱勾勒出了一個…模糊的手臂輪廓？！
    臥槽！
    斷肢重生？！
    這灰色氣流到底是什麽逆天玩意兒？！
    難道是某種…納米機器人？
    或者…更高級的生命能量？！
    它和“火種”數據，絕對有關係！
    “我們…好像不在現實世界了。”
    我艱難地開口，聲音在這空曠的空間裏顯得有些飄忽，“這裏…更像是…意識或數據的集合體。”
    李虎顯然無法理解，“那我們怎麽回去？！老子可不想一輩子當個數據幽靈！”
    回去？
    我也不知道。
    那個七彩通道已經消失了。
    這裏看起來無邊無際，根本找不到任何出口的跡象。
    我們…難道真的被困在這個…
    意識的海洋裏了？
    “別慌。”周
    敏的聲音傳來，她似乎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恢複了過來。
    “既然這裏是‘數據庫’，就一定有它的規則和…‘接口’。”
    “林振華能進來，就一定有方法出去！”
    她開始仔細地觀察著四周那些流動的數據流和遠處的巨大水晶塔結構。
    “我們需要信息。”她說道，“關於這個數據庫的結構、運作方式、以及…‘登出’協議的信息。”
    信息…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裏那個滾燙休眠的終端。
    裏麵那17.3的核心數據…
    會不會就包含了這些信息？
    但它現在處於休眠狀態，而且需要zh密鑰才能解開…
    密鑰…
    我看向周敏。
    她似乎也想到了什麽，和我對視了一眼，眼神複雜。
    “你那個‘生物密鑰’…”我試探著問道，“除了能激活那個逃生通道，還有別的用處嗎？比如…訪問數據庫的權限？”
    周敏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和迷茫。
    “那段旋律…關於它的記憶，很模糊，也很痛苦…我甚至不知道，為什麽它會和…林振華研究員的權限扯上關係。”
    “我隻知道…它和我妹妹有關…”
    她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看來，想從她這裏直接獲取密鑰或者信息，暫時是不可能了。
    那…隻能靠我們自己探索了？
    可是在這個無邊無際、規則不明的數據海洋裏，我們該往哪個方向探索？
    就像三隻無頭蒼蠅，瞎闖亂撞？
    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
    突然！
    我感覺到…
    一股極其微弱、但卻異常清晰的…
    “意識波動”！
    從遠處…
    一個流動的數據流團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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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了過來！
    那波動…
    很混亂，很虛弱，充滿了…
    迷茫和…痛苦？
    像是一個…
    迷失了方向、即將消散的…
    靈魂？！
    “你們感覺到了嗎？”我立刻向周敏和李虎問道。
    “感覺到什麽？”李虎一臉茫然。
    周敏則閉上了眼睛，似乎在集中精神感知。
    幾秒鍾後，她猛地睜開眼，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是…殘存的意識體？！”她失聲道，“而且…不止一個？！”
    不止一個？！
    我再次集中精神去感知！
    果然！
    隨著第一個意識波動的出現！
    越來越多類似的、微弱的、混亂的波動，如同水中的漣漪般，從四麵八方傳來！
    它們就像…漂浮在這片數據海洋裏的…
    遇難者？！
    或者說…
    被這個數據庫“捕獲”或“同化”的…
    意識碎片？！
    這裏…
    根本不是什麽清爽幹淨的數據庫！
    這裏他媽的是一片…
    意識的墳場？！
    或者說…意識的煉獄？！
    【理性值：？？？】
    雖然還是問號，但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瞬間席卷了全身！
    這個地方…
    比我想象的…
    還要可怕一萬倍！！！
    而就在這時！
    離我們最近的那個、散發著迷茫和痛苦波動的意識體它看起來像一團不斷變幻形狀的、灰色的霧氣）…
    似乎…
    “看”到了我們？！
    它猛地朝著我們這邊…
    漂了過來！！！
    速度…越來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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