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要醒了？！
    在我剛剛看完老爹那份關於他的“最終處理預案”之後？！
    這時間點也太巧了吧？！
    巧得讓我心裏直發毛！
    我立刻從那種“臥槽我爹給我留了個史詩級天坑”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精神力高度集中，警惕地注視著零號！
    同時，暗中催動眉心的“不滅靈焰”，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老爹的日誌裏寫得清清楚楚！
    零號被“低語”深度汙染！意識破碎！
    雖然老爹對他進行了“休眠封印”，還“剝離”了部分汙染。
    但誰知道這封印牢不牢靠？！剝離得幹不幹淨？！
    萬一他醒來直接暴走，或者被“低語”殘留控製，那樂子可就大了！
    我們這剛出新手村的豪華單間，估計就得直接變成地獄包廂！
    周敏顯然也察覺到了零號的異樣。
    她停止了對生活艙的搜刮，一個閃身來到我旁邊，壓低重心，握緊了匕首，眼神銳利地盯著零號。
    我們倆現在就像兩個經驗豐富的捉鬼大師，嚴陣以待，準備迎接即將“蘇醒”的千年老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零號身上的精神波動越來越明顯。
    不再是之前那種死寂的、毫無生氣的狀態。
    而是開始出現…細微的、混亂的、如同信號幹擾般的雜亂波動！
    他那蒼白的小臉上，也開始出現了一些…表情？
    眉頭緊鎖，嘴唇翕動，眼皮下的眼球在快速轉動！
    像是在做什麽噩夢！
    又像是在…與什麽東西進行著激烈的對抗？！
    “他…他好像很痛苦？”周敏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忍。
    是啊，看起來確實很痛苦。
    如果老爹的日誌是真的，那這孩子從誕生開始，就一直承受著難以想象的折磨。
    被當成實驗體，被“低語”汙染，意識被撕裂，還要被強行封印…
    簡直是地獄級的人生開局。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
    零號的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
    然後！
    他那雙一直緊閉著的眼睛！
    緩緩地…
    睜開了！！！
    我和周敏瞬間屏住了呼吸！
    心髒提到了嗓子眼！
    會是一雙什麽樣的眼睛？！
    是充滿瘋狂和惡意的猩紅？
    還是…徹底失去理智的空洞？
    然而！
    當那雙眼睛完全睜開，與我們的視線接觸時。
    我們都愣住了。
    那是一雙…
    極其清澈，極其純淨，如同初生嬰兒般…
    不含一絲雜質的…
    幽藍色眼眸？！
    藍得像最深邃的海洋，又像最純淨的天空！
    裏麵沒有瘋狂，沒有惡意，沒有空洞！
    隻有一種…
    難以言喻的…
    茫然？和…好奇？
    他看著我們，眼神裏充滿了困惑，仿佛不明白自己身在何處，也不明白我們是誰。
    這…
    這和老爹日誌裏描述的“深度汙染”、“意識破碎”完全不一樣啊？！
    難道…老爹的“休眠封印”和“汙染剝離”非常成功？
    他已經…恢複正常了？！
    還是說…這隻是表象？！暴風雨前的寧靜？！
    “你…你是誰？”
    一個極其稚嫩，帶著一絲沙啞，但異常清晰的聲音，從零號的口中傳了出來！
    他…他真的開口說話了？！
    而且…是正常的中文？！
    我感覺自己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前一秒還是隨時可能暴走的生化武器！
    下一秒就變成了人畜無害的迷路小天使？！
    “我們…”我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我們是…路過的。”周敏反應比我快，立刻接話，語氣盡量溫和，“你還好嗎？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零號歪了歪腦袋，那雙幽藍色的眼睛在我們兩人臉上掃來掃去，似乎在努力分辨著什麽。
    他的眼神依舊茫然，但似乎…多了一絲…光彩？不再是之前那種死寂的空洞。
    “我…我不知道…”他搖了搖頭，聲音很輕，“我好像…睡了很久…做了很多…很亂的夢…”
    “夢裏…有很多人…在哭…在叫…”
    他的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努力回憶，但又很痛苦。
    看到他這副模樣，我心裏的警惕不由自主地放鬆了一些。
    這孩子…看起來確實不像是有威脅的樣子。
    反而…有點可憐？
    “那你還記得…你的名字嗎？”我試探著問。
    “名字？”零號重複了一遍，眼神更加困惑，“我…好像沒有名字…”
    “他們…都叫我…‘零’…”
    果然是他！
    雖然狀態看起來和日誌描述有出入，但這絕對是零號沒錯！
    “‘零’…”我重複了一遍這個代號，心情複雜。
    “你別怕，”周敏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溫柔，“我們不會傷害你。”
    “這裏暫時是安全的。”
    零號看著我們，似乎在判斷我們話語的真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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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會兒，他那緊繃的小臉，似乎…稍微放鬆了一些？
    他不再那麽警惕，而是用一種…孩童般的好奇目光，打量著這個生活艙。
    打量著我們。
    最後，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我的眉心。
    那雙幽藍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
    極其複雜的情緒！
    有親近？有依賴？有渴望？
    還有…一絲深藏的…
    畏懼？！
    他害怕“不滅靈焰”？！
    還是說…害怕我？！
    就在我試圖理解他眼神含義的時候！
    零號忽然伸出了他那瘦弱的小手。
    指向了我。
    再一次！
    他要說什麽？！
    這一次，總不會再被打斷了吧？！
    我屏住呼吸，全神貫注！
    “你…”零號開口了，聲音依舊稚嫩，但比之前流暢了一些，“你身上…有…‘爸爸’的味道…”
    爸爸？！
    我瞬間石化！
    他…他叫我爸？！
    不是！等等！
    他說的“爸爸”，應該是指…我老爹林振華？！
    因為我身上有“不滅靈焰”，那是老爹的意識烙印！
    所以他能感應到？！
    這個猜測，讓我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零號…和我老爹…到底是什麽關係？！
    難道…
    他真的是…
    就在我腦中閃過一個極其大膽，但也極其驚悚的念頭時！
    零號的下一句話，直接把我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他那雙純淨無暇的幽藍色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然後，用一種…
    帶著無盡冰冷和…戲謔的語調，一字一句地說道：
    “也…有…‘它’…的…味道…”
    “它…很…餓…”
    話音剛落！
    零號那雙原本清澈純淨的幽藍色眼眸！
    瞳孔深處！
    猛地！
    亮起了一點…
    極其細微，但卻無比邪異的…
    黑色！！！
    如同墨汁滴入清水，瞬間開始擴散！
    那黑色，帶著一種…
    我無比熟悉的…
    令人作嘔的…
    吞噬一切的…
    惡意！！！
    是那個黑色印記！！！
    是那個“癌變核心”的殘留！！！
    它…它竟然…
    潛伏在零號的意識最深處？！
    並且…
    在這一刻…
    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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