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的情緒，在持續了近十分鍾的，宣泄之後，終於，漸漸平複了下來。
    她鬆開了我，但依舊，緊緊地，抓著我的手臂，仿佛一鬆手，我就會再次，從她眼前消失。
    她紅著眼睛，打量著我。
    眼神裏，充滿了後怕，和失而複得的喜悅。
    “這裏……是哪裏？”
    她看著周圍那，如同神跡般的圖書館，低聲問道。
    “一個，很長，也很複雜的故事。”
    我苦笑了一下。
    然後，我用最簡練的語言，將“星辰學會”，奧古斯都，莉莉絲，以及，我和他之間，那場瘋狂的“交易”，都告訴了她。
    當聽到，我將要，主動去融合那枚，“低語之源”的核心碎片時。
    艾拉的臉色，瞬間，變得，比之前還要慘白。
    “不行！”
    她下意識地，將我，向後拉了一步，自己，則擋在了我的身前，警惕地，看著奧古斯都。
    “這太危險了！”
    “我不同意！”
    “艾拉。”
    我輕輕地，將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也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相信我。”
    我看著她的眼睛，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艾拉看著我，從我的眼神裏，她讀懂了，那份，與夜梟，與那位老艦長，如出一轍的，決絕。
    她知道，她無法，改變我的決定。
    她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
    但最終，她隻是，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然後，她轉過身，麵向奧古斯都。
    “首席閣下。”
    她的聲音，恢複了，屬於“清道夫”王牌的，冷靜和銳利。
    “如果，他要進行這個儀式。”
    “那麽，我，要作為他的‘護法者’。”
    “我不知道，你們的‘儀式’，具體是什麽樣的。”
    “但我，會在他的身邊，為他，守住，最後一道防線。”
    “如果，他失敗了，變成了怪物……”
    她的眼神，閃過一絲，決絕的，悲傷。
    “我會，親手，了結他。”
    “在他，徹底失去‘自我’之前。”
    奧古斯都，看著她，這個渺小的，但意誌卻，無比堅韌的，人類女性。
    他那隱藏在兜帽下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揚了一下。
    “可以。”
    他同意了。
    “一個，擁有‘守護’意誌的，同伴。”
    “或許，真的能，在你最危險的時候，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那麽……”
    他拍了拍手。
    “準備，開始吧。”
    他帶領著我們，來到了圖書館的最深處。
    那個，被重重能量力場，封印著的，巨大的，黑色球體前。
    這裏，就是“低語之源”核心碎片的，囚籠。
    即使，隔著厚厚的封印，我依舊能感覺到，從那黑色球體中，散發出的，那股，令人靈魂戰栗的，冰冷和惡意。
    “儀式，很簡單。”
    奧古斯都，指著那個黑色球體，說道。
    “我會，打開封印。”
    “然後，你需要做的，就是，走進去。”
    “用你的‘意誌’，去對抗它的‘意誌’。”
    “用你的‘秩序’，去吞噬它的‘混亂’。”
    “或者……”
    “被它吞噬。”
    “艾拉，你可以，待在封印之外。”
    “通過我們的‘共鳴’儀器，將你的‘守護’意誌，投射給他。”
    “這，就是你能做的，全部了。”
    他看向我，最後一次，確認道。
    “你，準備好了嗎？”
    我沒有回答。
    我隻是，轉過身，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艾拉。
    然後，對她，露出了一個，和之前，一模一樣的，燦爛的笑容。
    “等我回來。”
    說完，我轉過身，麵向那個，即將被打開的，地獄之門。
    “我準備好了。”
    奧古斯都，點了點頭。
    他伸出手，在空中，劃過一道道，無比複雜的，閃爍著符文的，軌跡。
    那些，封印著黑色球體的，能量力場，開始，一層層地，解開。
    當最後一道封印，消失時。
    一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純粹的，黑暗，從那球體中，噴湧而出！
    那黑暗，仿佛要，將整個圖書館，都拖入，永恒的，深淵！
    但我，沒有後退。
    我迎著那片黑暗，一步一步地，走了進去。
    當我整個人，都被黑暗，徹底吞噬的瞬間。
    我的意識，進入了一個，全新的，維度。
    這裏，沒有時間，沒有空間，沒有物質。
    隻有，無窮無盡的，混亂，惡意，和，虛無。
    無數個，文明破滅的，哀嚎。
    無數個，宇宙終結的，悲鳴。
    如同最惡毒的詛咒，在我耳邊，不斷地，回響。
    【……放棄吧……】
    【……掙紮……是無意義的……】
    【……一切……終將……歸於……虛無……】
    一個宏大的，充滿了疲憊和誘惑的意誌，開始，侵蝕我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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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在告訴我，一個，最殘酷的，宇宙真理。
    那就是，一切的“存在”，最終，都將走向“熵增”，走向“死亡”。
    任何，反抗的行為，都是，徒勞的。
    我的意誌，開始動搖。
    我的“自我”，開始，在這片，代表著“終結”的，海洋中，溶解。
    就在我，即將，徹底沉淪的，那一刻。
    兩道，微弱的，但卻無比執著的光芒，在我的靈魂深處，亮了起來。
    一道，是七彩的，溫暖的。
    是“不滅靈焰”。
    它，在用它那，永不熄滅的，特性，告訴我，即使在最深的黑暗中，也依舊有，燃燒的，權利。
    而另一道，是白色的，堅定的。
    那是，艾拉的意誌。
    是她，通過“共鳴”儀器，傳遞過來的，最純粹的，“守護”的信念。
    她，在用她的方式，告訴我。
    “我不準你死。”
    這兩道光，像兩隻手，將我那，即將沉沒的意識，死死地，拽住。
    【……可悲的……光……】
    那個宏大的意誌，發出了，不屑的，冷哼。
    【螢火之光……也敢……與皓月……爭輝？】
    無窮無盡的黑暗，向著那兩點微光，狠狠地，壓了過來！
    妄圖，將它們，徹底碾碎！
    “是嗎？”
    一個，全新的聲音，突然，在這片，本不該有任何聲音的，虛無中，響起。
    那聲音，不是我的。
    但，它卻，來自於，我的意識核心。
    那個聲音，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戲謔。
    帶著一絲，麵對再大困難，也依舊，習慣性吐槽的，無所畏懼。
    “皓月？你也配？”
    “在我老家，你這種，隻會躲在角落裏，散播負能量的家夥，我們一般，稱之為……”
    “‘鍵盤俠’。”
    “或者，‘杠精’。”
    【……什麽？】
    那個宏大的意誌，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困惑。
    它無法理解，這種，充滿了“凡人”智慧的，嘲諷。
    “隻會，否定一切，卻從不，創造任何東西。”
    “隻會，放大痛苦，卻從不，給予任何希望。”
    “你，不是‘神’。”
    那個聲音，繼續說道。
    “你甚至，連一個，會講笑話的，人類，都不如。”
    “你隻是，一個，隻會說‘不’的，複讀機。”
    “一個，宇宙級的，巨嬰。”
    “而我……”
    那個聲音，突然，變得，無比的，堅定和響亮。
    “我，就是那個，專門來治你這種，巨嬰的。”
    “專治各種不服的……”
    “——爹！”
    轟——！！！
    隨著這句，充滿了“精神汙染”的，宣言。
    我，那一直被動防禦的，意識核心，猛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我，不再，抵抗。
    我，不再，防禦。
    我張開了我的“靈魂”，主動地，向著那片，無盡的黑暗。
    反向，吞噬而去！
    【你……你竟敢……】
    那個宏大的意誌，發出了，不敢相信的，驚呼。
    “沒錯！”
    “我，即是深淵！”
    “現在，輪到我，來，跟你講講……”
    “什麽他媽的，叫他媽的，驚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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