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騰騰的火鍋店裏，紅油鍋底咕嚕咕嚕地冒著泡，空氣中彌漫著誘人的麻辣香味。
    徐樂和林悅然選了一個靠窗的卡座。
    林悅然熟練地點著菜，毛肚、鴨腸、黃喉、肥牛……都是些重口味的。
    “看不出來，天後也喜歡吃這些。”
    徐樂夾起一片燙好的毛肚，在蒜泥香油碟裏滾了一圈。
    林悅然摘下了墨鏡和口罩，露出了那張顛倒眾生的臉，引得鄰桌食客頻頻側目。
    她毫不在意，夾起一片鴨腸。
    “天後也是人，也要食人間煙火的好不好。”
    她吃得很香，絲毫沒有偶像包袱。
    兩人邊吃邊聊，氣氛輕鬆愉快。
    從音樂聊到圈內八卦，再到一些生活瑣事。
    林悅然忽然想起了什麽，好奇地看著徐樂。
    “對了，你唱的那首俄語歌很精彩……你的俄語怎麽那麽好？也太標準了吧？”
    她指的是徐樂在第一期節目裏改編演唱的，融入了俄語元素的歌曲。
    徐樂放下筷子，喝了口冰鎮酸梅湯，慢悠悠地說道。
    “哦，那個啊。”他故作神秘地湊近了一些，“因為我以前交過一個俄羅斯女朋友。”
    林悅然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她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徐樂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當然是假的了。”
    林悅然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切，就知道騙人。”
    她頓了頓，又小聲嘀咕了一句：“我看你就是個渣男。”
    徐樂笑而不語，拿起筷子繼續涮肉。
    林悅然看著他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心裏有點堵。
    她深吸一口氣，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眼神認真地看向徐樂。
    “徐樂。”
    “嗯？”
    徐樂抬眼看她。
    “上次……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林悅然的聲音不大，但語氣很堅定。
    徐樂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繼續。
    “什麽事？”
    他裝傻。
    林悅然有些氣惱，這家夥又在裝傻充愣。
    “就是……我說的，讓我當你女朋友那件事啊！”
    她微微提高了音量，臉頰有些泛紅。
    徐樂放下筷子，看著她，眼神裏帶著一絲探究。
    “我以為……你當時是開玩笑的。”
    林悅然急了。
    “我怎麽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委屈和認真。
    徐樂沉默了幾秒，看著她泛紅的臉頰和那雙清澈又帶著執拗的眼睛。
    他忽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哦？是認真的？”
    他身體微微前傾，靠近林悅然，壓低了聲音。
    “那你證明一下。”
    林悅然一愣。
    “怎麽證明？”
    徐樂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親我一下。”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戲謔，似乎篤定林悅然不敢。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林悅然的心跳驟然加速，臉頰更紅了。
    她看著徐樂近在咫尺的臉，看著他眼中那抹戲謔，一股莫名的勇氣湧了上來。
    她猛地湊上前，在徐樂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嘴唇輕輕地印在了他的臉頰上。
    溫熱，柔軟。
    一觸即分。
    徐樂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中充滿了愕然。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被親到的地方，那裏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溫熱和淡淡的香氣。
    他看著眼前臉頰緋紅，眼神卻異常明亮的林悅然，有些難以置信。
    “你……”
    “你來真的？”
    林悅然直起身，臉頰依舊泛著動人的緋紅，但眼神卻亮得驚人，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認真。
    “我可從來不開玩笑。”
    她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羞澀。
    徐樂摸著臉頰的手指頓在那裏，看著她倔強的眼神，一時竟有些語塞。
    這人玩真的？
    他幹咳一聲，試圖打破這有些凝滯的氣氛，拿起公筷，指了指翻滾的紅油鍋底。
    “吃菜，吃菜。”
    “毛肚要老了。”
    林悅然卻不為所動，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你還沒有回答我。”
    她的執著，讓徐樂有些頭疼。
    他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拿起旁邊的酸梅湯喝了一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卻沒能澆滅那份莫名的燥熱。
    “感情這種事，講究一個水到渠成。”
    他語氣平緩，試圖用一種成熟穩重的方式來應對。
    “順其自然，不好嗎？”
    林悅然聽完，原本亮晶晶的眼睛瞬間黯淡了幾分。
    她沉默了幾秒，然後猛地抬起頭，眼神裏帶著一絲受傷，一絲氣憤。
    “你果然是個渣男！”
    徐樂差點被嘴裏的酸梅湯嗆到。
    “我怎麽就渣男了？”
    他一臉無辜，攤開雙手。
    “我什麽都沒做啊。”
    林悅然哼了一聲，別過頭去，拿起筷子用力戳著碗裏的香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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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麽都沒做，才更渣！”
    “明明知道我喜歡你，還在這裏跟我打太極。”
    “不是渣男是什麽？”
    徐樂徹底無語了。
    這邏輯……
    他感覺自己腦子有點不夠用。
    “我……”
    他張了張嘴，想辯解些什麽，卻發現無從說起。
    林悅然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自顧自地繼續控訴。
    “反正你就是渣男。”
    “大渣男！”
    她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解氣，又補了一句。
    徐樂揉了揉眉心，感覺有些哭笑不得。
    他輕輕歎了口氣，幽幽地說道。
    “孔夫子說得對。”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林悅然猛地轉過頭，瞪著他。
    “少跟我拽文！”
    “說不過我就開始掉書袋了？”
    徐樂徹底敗下陣來。
    他明智地選擇了閉嘴，默默拿起筷子，決定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
    惹不起，惹不起。
    接下來的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兩人都沒再提剛才的話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但空氣中總彌漫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和曖昧。
    林悅然似乎還在生悶氣，吃東西的動作都帶著幾分用力，仿佛要把碗裏的肉當成徐樂來對待。
    徐樂則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偶爾會落在林悅然氣鼓鼓的側臉上，眼神複雜。
    火鍋的熱氣氤氳上升，模糊了彼此的視線。
    吃過飯，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夜風微涼，吹散了火鍋帶來的燥熱。
    徐樂送林悅然回酒店。
    昏黃的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又交疊在一起。
    一路無話。
    隻有腳步聲，在安靜的街道上輕輕回響。
    到了酒店門口，林悅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徐樂。
    徐樂也停了下來，雙手插在口袋裏，靜靜地看著她。
    “那我上去了。”
    林悅然輕聲說道。
    “嗯，早點休息。”
    徐樂點了點頭。
    林悅然沒有立刻轉身，而是猶豫了幾秒。
    然後，她忽然上前一步，張開雙臂，輕輕抱住了徐樂。
    一個短暫，卻帶著溫度的擁抱。
    徐樂身體微微一僵，隨即放鬆下來，卻沒有回抱她。
    林悅然很快鬆開了手，後退一步，臉上重新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隻是那笑容裏，似乎摻雜了些別的東西。
    “徐樂。”
    “嗯？”
    “今天晚上。”
    她歪著頭，眼睛彎成了月牙，語氣帶著一絲狡黠。
    “你一定要夢到我哦。”
    說完，不等徐樂反應，她便轉身，像隻輕快的小鹿，跑進了酒店大門。
    徐樂站在原地，看著她消失在旋轉門後的背影，有些失神。
    晚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剛才被她抱過的地方，又想起那個印在臉頰上的，溫熱柔軟的觸感，還有她那句“你一定要夢到我哦”。
    徐樂無奈地笑了笑，搖了搖頭。
    女人真是讓人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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