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倩的直播間，在毫無預告的情況下，悄然開啟。
    屏幕亮起，露出一張素淨又帶著幾分英氣的臉。
    她沒有化妝，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背景就是一間普通的練習室，牆上貼著幾張樂譜，角落裏立著一把吉他。
    僅僅是開播的瞬間，在線人數就像坐上了火箭，從三位數一路狂飆。
    一千。
    五千。
    一萬。
    彈幕瞬間刷滿了整個屏幕。
    “活捉一隻野生的倩倩！”
    “終於等到你！我的寶藏女孩開播了！”
    “倩倩今天好漂亮，是素顏嗎？皮膚也太好了吧！”
    陳倩看著飛速滾動的彈幕，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一對可愛的小虎牙。
    “大家好，晚上好。剛練習完，就想著跟大家聊聊天。”
    她聲音清脆，帶著少女獨有的活力。
    話音剛落，屏幕上就飛過一艘虛擬遊艇，緊接著是跑車、火箭。
    禮物的特效幾乎要蓋住她的臉。
    陳倩連忙擺手。
    “大家不要刷禮物了，真的不用。”
    “我們聊聊天就好了，把錢留著給自己買點好吃的，或者給爸媽買件衣服。”
    彈幕的滾動停滯了一瞬，隨即以更快的速度爆發。
    “我靠，這話好耳熟！”
    “這該死的既視感，不愧是樂神的親傳弟子，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
    “哈哈哈，一脈相承的‘不要禮物’，這師徒倆絕了！”
    “別人直播是為了賺錢，樂神師徒直播純屬是‘朕已閱’，上來跟粉絲們報個到是吧？”
    看到這些彈幕，陳倩的臉頰微微泛紅，眼底卻漾著一絲藏不住的驕傲。
    “我師父說，唱歌是用來分享快樂的，不是用來交易的。”
    她提起徐樂時，眼睛裏像是有星星。
    “他教我的時候，從來沒收過一分錢。”
    “羨慕兩個字，我已經說倦了。”
    “倩倩，給我們講講你和樂神的故事唄？我們太好奇了！”
    陳倩想了想，笑著說。
    “我師父其實……私下裏挺懶的。”
    “有一次我問他一個編曲上的問題，他正躺在沙發上玩手機，頭都沒抬，直接跟我說‘你自己先想，想不出來再來問我，別打擾我上分’。”
    “噗！樂神也玩遊戲？”
    “哈哈哈哈，這畫麵感也太強了！”
    “上分？我懷疑樂神的遊戲水平跟他唱歌水平成反比！”
    陳倩也笑了起來。
    “結果我琢磨了半天還是沒搞懂，又跑去問他。他歎了口氣，很不情願地放下手機，拿過我的譜子看了一眼，然後三兩下就給我改好了，改得我心服口服。”
    “他就是那樣，看著好像什麽都不在乎，但心裏其實比誰都清楚。”
    她的話語裏，充滿了對師父的崇拜。
    “倩倩，你怎麽看林正氣到住院的事？是不是你師父把他搞崩了？”
    這是一個極其尖銳的問題，回答得稍有不慎，就會被扣上“幸災樂禍”或者“落井下石”的帽子。
    陳倩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
    她沉默了幾秒鍾，似乎在組織語言。
    “我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經過。”
    “我隻知道，音樂的初衷，是治愈，是感動，是給人帶來力量。它不應該是攀比的工具，更不應該是傷人的武器。”
    “至於住院這件事，我希望林正前輩能早日康複。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這番回答，滴水不漏，既表明了立場，又展現了氣度。
    彈幕裏一片叫好。
    “說得太好了！這格局！”
    “不愧是樂神教出來的徒弟，三觀超正！”
    “某些人把音樂當成了爭名奪利的工具，最後被音樂反噬，也怪不了別人。”
    為了打破這略顯沉重的氣氛，陳倩抱起了角落的吉他。
    “不說這些了，我給大家唱首歌吧。”
    她調試了一下琴弦，纖細的手指在上麵輕輕撥動，流淌出一段憂傷又動聽的前奏。
    “如果愛忘了，淚不想落下……”
    她一開口，整個直播間都安靜了下來。
    是《如果愛忘了》。
    她的聲音幹淨、清澈，每一個音符都像是帶著露水的花瓣，輕輕敲在聽眾的心上。
    彈幕消失了。
    所有人都沉浸在這歌聲裏。
    一曲終了，餘音繞梁。
    直播間安靜了幾秒，才猛地爆發出海嘯般的讚美。
    “臥槽！好聽哭了！”
    “倩倩的唱功又進步了！這感情也太到位了！”
    “這首歌，我願稱之為女聲版天花板！”
    陳倩抱著吉他，對著鏡頭露出一個靦腆的微笑。
    就在這時，一個清朗的男聲，毫無預兆地從畫麵外傳了進來。
    “唱得不錯，就是這裏的情感處理，還可以再細膩一點。”
    聲音不大，卻像一顆驚雷，在十幾萬人的耳邊同時炸響！
    這個聲音……
    是徐樂！
    下一秒，徐樂的身影出現在鏡頭裏。
    他穿著和陳倩同款的白色t恤，頭發還有些微濕，像是剛洗過澡，整個人顯得清爽又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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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自然地在陳倩身邊坐下，順手拿過了她懷裏的吉他。
    直播間，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看到了什麽！是活的樂神！”
    “我他媽是在做夢嗎？買一贈一？看徒弟直播送師父？”
    “我的天！樂神竟然出現了！！”
    在線人數的曲線，以一種近乎垂直的角度，瘋狂向上攀升！
    徐樂對屏幕上那些瘋了一樣的彈幕視若無睹，他低頭撥弄了一下吉他，對還有些發懵的陳倩笑了笑。
    “我們唱《小酒窩》吧。”
    陳倩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徐樂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手指輕動，一段輕快又甜蜜的前奏，瞬間充滿了整個直播間。
    “小酒窩，長睫毛，是你最美的記號。”
    陳倩看著師父近在咫尺的側臉，看著他專注彈著吉他的樣子，心跳漏了一拍，連忙跟上。
    “我每天睡不著，想念你的微笑。”
    兩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一個清澈甜美，一個溫柔磁性。
    直播間的彈幕，已經不是刷屏了，而是瀑布。
    “啊啊啊我死了！這是什麽神仙合唱！”
    “太甜了！太甜了！我的胰島素呢！”
    “這哪裏是師徒，這分明是神仙眷侶啊！”
    “民政局我給你們搬過來了，請你們原地結婚！”
    徐樂唱到一半，側過頭看了陳倩一眼，眼中帶著笑意。
    陳倩的臉“唰”一下就紅了，卻還是迎著他的目光，唱出了下一句。
    “小酒窩，長睫毛，迷人的無可救藥。”
    “我放慢了步調，感覺像是喝醉了。”
    兩人對視而笑，那份默契與甜蜜，透過屏幕，溢了出來。
    整個直播間，都彌漫著粉紅色的泡泡。
    一曲唱罷，禮物已經刷瘋了。
    虛擬的宇宙艦隊幾乎排成了一個編隊，從屏幕上呼嘯而過。
    陳倩看著屏幕上的禮物，又看了看身邊的徐樂，眼眶忽然有些發紅。
    她吸了吸鼻子，用一種無比認真的語氣，對著徐樂，也對著直播間幾十萬的觀眾說道。
    “師父。”
    “你一輩子，都是我的師父。”
    徐樂愣了一下，隨即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知道了，小傻瓜。”
    他的動作自然又寵溺。
    直播間的彈幕，再次被引爆。
    這一次，隊形出奇地一致。
    “樂神！求收徒！我什麽都會幹，會洗衣做飯會暖床！”
    “拜見祖師爺！求祖師爺傳授泡妞……啊不，唱歌的絕學！”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我也要一輩子當樂神的徒弟！”
    徐樂看著滿屏的“拜師”彈幕，挑了挑眉。
    他隨手在屏幕上劃了一下，點開一條彈幕念了出來。
    “‘樂神收徒有什麽標準嗎？’嗯……這個問題問得好。”
    他摸著下巴，裝作認真思考的樣子。
    “標準嘛，倒也簡單。”
    他對著鏡頭，露出一抹腹黑的笑容。
    “首先，得是女的。”
    “其次，得長得好看。”
    “最重要的一點，”他頓了頓，慢悠悠地說道，“唱歌不能比我好聽。”
    “噗！”
    直播間幾十萬人集體笑噴。
    “哈哈哈哈這是什麽該死的標準！”
    “我宣布，樂神凡爾賽本賽！”
    “最後一點也太難了，唱歌比樂神好聽的，這個星球上存在嗎？”
    回答完這個問題，徐樂便站起了身。
    “行了，你繼續播，我得去睡覺了。”
    他把吉他塞回給陳倩，對著鏡頭揮了揮手，轉身瀟灑地離開了畫麵。
    來時如風，去時也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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