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你先出去吧。”
    林清雪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意味。
    “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高芳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化作一聲歎息，轉身帶上了門。
    巨大的客廳裏，隻剩下林清雪一個人。
    她放下平板，拿起手機，熟練地翻到一個號碼。
    那個號碼沒有備注，但她卻記得比誰都清楚。
    指尖懸在撥號鍵上，遲遲沒有落下。
    窗外是城市的萬家燈火，璀璨如星河，卻照不進她眼底的落寞。
    最終，她還是按了下去。
    聽筒裏傳來單調的“嘟——嘟——”聲，每一聲都像是敲在她的心上。
    電話接通了。
    林清雪握著手機的指節微微泛白。
    “是我。”
    她的聲音有些幹澀。
    電話那頭的人，依舊保持沉默。
    “網上的事情，我看到了。”
    “徐樂。”
    “你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點起色，應該把生活的重心放在事業上。”
    “那個女孩，她還是個新人，你別把人家拖下水。”
    對方依舊保持沉默。
    林清雪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一下，又一下，空曠而無力。
    “你怎麽不說話？”
    她終究是沒忍住，語氣裏帶上了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焦躁。
    “我在聽。”
    徐樂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平靜得像一潭深水，不起絲毫波瀾。
    這三個字，瞬間擊潰了林清雪的心理防線。
    她想好的那些質問，那些規勸，都卡在了喉嚨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原來，他隻是在聽。
    像個局外人一樣，聽著前女友略帶說教意味的關心。
    何其可笑。
    “哦。”
    她從喉嚨裏擠出一個單音節。
    “沒事我掛了。”
    徐樂道。
    林清雪的心猛地一抽，她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麽，卻發現一切都顯得多餘：“嗯。”
    電話被幹脆地掛斷，聽筒裏隻剩下忙音。
    林清雪維持著舉著手機的姿勢，許久未動，直到屏幕徹底暗下去，映出她自己那張沒什麽血色的臉。
    ……
    第二天，徐樂和趙星出現在了星光娛樂的錄音棚裏。
    趙星眼下有著淡淡的青色，顯然一夜沒睡好。
    她看著眼前專業的錄音設備，和隔音玻璃後一臉平靜的徐樂，手心控製不住地冒汗。
    “徐導……”
    她小聲開口，聲音都在發顫。
    “我……我有點緊張。”
    徐樂的目光從調音台上移開，落在她身上。
    “沒關係。”
    他的聲音通過監聽音箱傳來，清晰而沉穩。
    “這首歌是為你寫的，相信你自己。”
    一句話，像一顆定心丸，讓趙星慌亂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是啊，這是徐樂為她，為這部劇寫的歌，她不能搞砸了。
    “我會指導你。”
    徐樂補充道。
    趙星點點頭，戴上巨大的監聽耳機，走進了被隔音玻璃隔開的錄音間。
    世界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她看向玻璃外的徐樂，他正對她比了一個“開始”的手勢。
    舒緩的伴奏音樂在耳機裏響起。
    趙星閉上眼，醞釀著情緒，努力將自己代入到劇中女主角的心境裏。
    她張開嘴，唱出了第一句。
    “我猜我一定是喜歡你了……”
    聲音有些微的顫抖，氣息也不太穩。
    音樂停了。
    徐樂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來：“放鬆一點，你現在不是被全網罵的趙星，你是那個對愛情充滿憧憬的林向晚。”
    趙星深呼吸，再次點頭。
    音樂重新響起。
    “我猜我一定是喜歡你了”
    “沒有任何原因”
    “也沒辦法說明”
    這一次，她的聲音明顯穩定了許多，帶著一絲少女的青澀與不確定。
    徐樂沒有打斷她。
    “我猜一定是上天的指引”
    “讓我遇見了你”
    “最好時候的你”
    趙星的眼前，仿佛浮現出劇本裏男女主角初遇的畫麵。
    她的情緒被調動了起來。
    “給我勇氣也給我愛”
    “這是我的底牌”
    “不再怕遺憾因為你一直在”
    她的聲音裏，漸漸注入了力量與堅定。
    “就算我因此放不開”
    “不敢大膽說愛”
    “到現在我不想不再徘徊”
    唱到這裏，她微微蹙眉。
    玻璃外的徐樂，輕輕打了個響指。
    趙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情緒需要一個出口，一個爆發。
    副歌的伴奏猛地揚起。
    “我想你會一步一步走向我”
    “我想你會了解最真實的我”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清亮而充滿穿透力，像是一道光，劃破了所有的陰霾與不安。
    “就像月亮和日落”
    “交替卻不會錯過”
    那一刻，她完全沉浸在了歌曲的世界裏，忘記了緋聞，忘記了謾罵，忘記了緊張。
    ……
    “我想你能製造完美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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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會不經意間的路過”
    她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聲音裏帶著甜甜的笑意。
    “為愛要勇於執著”
    “謝謝你能走進了我”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餘音在錄音棚裏輕輕回蕩。
    趙星摘下耳機，胸口還在微微起伏，有些忐忑地看向玻璃外的徐樂。
    控製室裏，音響師對著徐樂豎起了大拇指。
    徐樂道：“很好。我們過了。”
    趙星緊繃的神經瞬間鬆懈下來，巨大的喜悅湧上心頭。
    她對著徐樂，露出了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明亮得像是窗外初升的太陽。
    “接下來我們錄《apri enunter》。”
    徐樂調試著設備，語氣依然平靜專業。
    趙星重新戴上耳機，這次她明顯比剛才放鬆了許多。
    有了第一首歌的成功經驗，她的信心也建立起來了。
    這首歌節奏輕快。
    趙星很快就找到了感覺，聲音裏帶著青春的活力和張揚。
    “很好，這首也過了。”徐樂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來，“接下來我們錄製《當我走向你》。”
    趙星深吸一口氣，再次進入狀態。
    她唱得非常投入，聲音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柔纏綿。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時，錄音棚裏安靜了幾秒。
    “完美。”
    徐樂的評價簡潔有力。
    趙星從錄音間出來，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真的嗎？三首歌就這樣錄完了？”
    “你的音樂天賦比你想象的要好。”
    徐樂誇讚道。
    聽到這句誇獎，趙星的臉瞬間紅了。
    她低下頭，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
    “謝謝……”
    她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徐樂抬頭看了她一眼：“你臉紅什麽？”
    “我沒有臉紅！”
    趙星立刻抬起頭反駁，但通紅的臉頰出賣了她。
    這種反應讓徐樂想起了什麽，嘴角不由得勾了勾：“走吧，我請你吃飯。”
    “啊？”趙星愣了一下，“不用了吧，我……”
    “慶祝錄製成功。”徐樂已經朝門口走去，“還是說你不想吃？”
    趙星連忙跟上去：“想吃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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