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心形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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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傑沒有因為田傑那充滿攻擊性的語言而感到惱火,可能他不屑對我們發怒,所以他沒有理會田傑,而是將目光繼續投在唐子怡身上。
    “子怡,現在時間不早了,如果你不願意離開,那我隻能告知唐叔叔了。”
    唐子怡輕咬著嘴唇沒有說話,但是也沒有起身離開,現場的氛圍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片刻後,一旁的葉莉姿對唐子怡說道:“子怡,我們回去休息吧。”
    唐子怡聞言看了看葉莉姿,見到她輕輕搖頭後,隻好起身離開了酒吧,至於唐子怡是去了思灣那邊的房子還是去了她父母那裏,這我就不得而知了。
    唐子怡她們走後不久,田傑也離去了,頓時卡座隻剩下了三個人,我呼出嘴裏的酒氣,對蘇玉說道:“你們怎麽來這裏的,我幫你把他送回去……”
    蘇玉轉頭看著我,沉吟了一下,回道:“我不是和陳序一起來的,他得知我在酒吧後才打車過來的……”
    我點了點頭,然後與蘇玉合力將陳序送到了他的住所,他住在一間很普通的單身公寓,但是屋子裏收拾的很整潔,並沒有因為房間麵積小而顯得淩亂。
    看著蘇玉在一旁照顧醉酒的陳序,我打算離開,可是在轉身的時候她叫住了我。
    “你今晚喝了不少酒,先坐下來喝點水,桌子上有紙杯。”
    我不想在這裏當電燈泡,於是回道:“不用了,你們早點休息。”
    卻不想蘇玉再一次叫住了我:“你等一會兒,這麽晚了,你打算讓我一個女人獨自回去嗎?”
    “嗯?……哦,我等你。”
    聽到蘇玉等會要回她的出租屋,我微微愣了一下,隨後坐在凳子上看著她照顧陳序,其實我不想看的,但是這間屋子一眼就能望到頭,沒有什麽地方能夠吸引我的目光。
    蘇玉照顧陳序的時候很仔細,就像曾經照顧醉酒的我一樣,好在陳序沒有因為醉酒而嘔吐,這也給蘇玉省了不少的麻煩,隻是這短短十幾分鍾的時間,我卻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整個人如坐針氈。
    在蘇玉給陳序擦拭手腳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找了個出去抽煙的理由離開了這間屋子。
    我站在走廊上雙手搭在窗戶看著外麵的夜色,腦海裏的思緒隨著燥熱的晚風飄向遠方。今晚與孫莉分別後我就沒有抽煙了,無論是田傑還是秦昊給我發煙,我都沒有去接,那支自然熄滅的煙頭依舊躺在煙盒裏麵。
    今晚明明喝了很多的酒,但是大腦卻清醒無比,我開始幻想自己與屋裏醉酒的陳序身份對調,如果我今晚喝醉了,也許就不用在這裏遭受煩惱了,可是細想之後又發覺我與陳序的情況不一樣,他不管有沒有醉酒,蘇玉都會陪在他的身旁,而我不管醉不醉酒都是孤家寡人一個。
    深深吐了一口氣,在心裏問著老天爺:這個夜到底什麽時候能夠結束啊!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屋門被打開的聲音,走廊上的聲控燈在這一瞬間被全部點亮了,我知道是蘇玉從裏麵走了出來。
    我轉身問道:“可以走了?”
    蘇玉看了看我的腳下,對我點了點頭,然後我們倆一起去路邊坐出租車,陳序公寓的位置不是很偏,所以我們沒有等多久就遇到了願意載我們的出租車,隻是上車後,蘇玉報的地名讓我感到有些好奇,因為不是她所租住的興圓小區,而是本市的一所工業大學,這所大學離我和蘇玉當初讀的大專不遠,但那時我和她還不認識,我以為蘇玉是換了新的出租房,所以沒有多問。
    此時已經是淩晨12點多了,夜晚的城市道路暢通無阻,我和蘇玉在這所大學的東1門下了出租車,我一時間失去了方向,於是問道:“你新換的出租房不會是在大學裏麵吧?”
    蘇玉沿著向南延伸而去的道路望去,現在是暑假,又是淩晨,雖然道路兩旁的路燈仍在拚命散發著光亮,但依舊顯得有些冷清,如果隻有一個人的話,我肯定不會選擇大半夜來這裏閑逛的,她沒有立馬回應我,隻是盯著這條一眼看到不見盡頭的道路一直看著,我也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會兒,卻沒有發現吸引我的地方。
    過了許久,蘇玉才終於輕聲回道:“我沒有換房子……王強,陪我沿著這條路走一走吧……”
    我沒有答應蘇玉的請求,回道:“現在時間不早了,明天周一,你我又都要工作,我們還是早點……”
    蘇玉轉頭看著我,深吸一口氣,懇求道:“就這一次,好不好?”
    我看著蘇玉臉上流露出來的可憐模樣,忽然有些不忍,於是用力點了一下頭。
    蘇玉笑了,隻是笑的有些苦……
    我走在蘇玉的左側,與她並肩沿著人行道開始不知終點的漫步,我們走的很慢,這一路上蘇玉與我訴說著大專時候的校園時光,其實當初與蘇玉談戀愛的時候,她也與我訴說過關於她的校園生活,隻不過當時我初入社會,心裏想的都是怎麽在這座繁忙的都市裏打拚下屬於自己的一席之地,所以她後來再也沒有與我說過這些話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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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玉在第二個路口的時候選擇了西北方的那條路,這條路西邊是本省的一所大學,而東邊是一個景區,附近的大學生和居民都喜歡在這個景區遊玩。
    校園時光聊完後,蘇玉換了個話題,說的是我們從相遇到談戀愛的過程,這不免讓我回憶起了以前的點點滴滴,那個時候的我們還沒有認清這座城市的本質,以為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可以在這座城裏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後來因為現實中的各種矛盾,我們終是散了場。
    我們敞開心扉的聊著以前的畫麵,與其說是回憶,不如說這是兩年後的自己對當時的那個“他”與“她”進行複盤,隻是我早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人了……
    大概走了兩個小時左右,我們來到這所工業大學的地鐵站附近,再往前麵走五六百米的距離就是我和蘇玉之前下出租車的地方。
    蘇玉可能是走累了,她停下了腳步,對我說道:“王強,我們就走到這裏吧……”
    “好。”
    我們倆在等路過的出租車的時候,蘇玉輕聲說道:“王強,我爸媽一直很希望我和陳序在一起……”
    我知道蘇玉的話沒有說完,於是站在她的身旁等她繼續說下去。
    片刻後,蘇玉終於像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對我說道:“之前我們倆在一起的時候,我告訴我爸媽了,我希望他們能夠接受我心愛的男孩,可是他們覺得我和一個從農村出來,文憑也不高的男孩在一起以後會吃很多的苦,他們處處阻撓我和那個男孩繼續相處下去,所以……”說著,蘇玉強忍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那一顆顆充滿心酸的淚珠像一顆顆子彈不斷向我的心髒襲來……
    蘇玉緩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深吸了一口氣,哽咽著說道:“我給了那個男孩兩年的時間,這期間我盡量不出現他的世界裏,因為我知道他需要時間去沉澱自己,終有一天他會像路燈一樣去照亮我回家的路……可是,兩年的時間真的改變了許多,他不再是屬於我一個人路燈,這座城市不止我一個人需要他的光芒……”
    蘇玉的情緒再一次崩潰了,我無言地看著眼前這位等了我兩年的女人,我很想去擁抱她,去擦拭掉她決堤的淚水,可我已然沒有了資格。
    不一會兒,有一輛出租車來到我們跟前詢問我們要不要坐車,蘇玉讓司機師傅稍微等一下。
    蘇玉轉過身,輕輕捧著我的臉頰對我說道:“王強,我們剛才走的這條路是一條心形公路,它全長6.57公裏,如果當初我們在校園就認識的話,我一定會陪你走完全程……我注定不是那個能陪你走完全程的女人……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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