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司馬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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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河畔,煙柳撫堤,玉蘭怒放,晴空如綢好時光。
    周南靠在長椅上,工服遮不住他瘦長的四肢,他緩緩睜開眼睛。
    南河蜿蜒西去,一座石橋通南北,南邊糧站,北邊北涼一中。
    橋墩冬青後有塊澳門回歸倒計時碑在閃爍,數字顯示還有六百多天。
    “1998!重生北涼!智武庫何在?”
    兩世記憶,一段奇遇,如濃墨滴入清水,迅速擴散,周南閉眼,感受它們趨於均勻達到穩定。
    “周南!你敢不理我!”
    一張倨傲不遜的玉臉塞滿他雙眼,這要命的粉嫩!周南下意識後撤。
    這女的他熟,上一世就葬送在這個女人手裏。
    周南此時追憶模式,他過電影一樣過了遍和這女人糾纏不清的一生。
    他和她分到一個班,同桌。
    周南舔了她整個高中,最後表白成功,她二話沒說就啃,啃完就走,回頭和知府的公子姚超越玩倒掛金鉤。
    後來知道她去帝都上學。
    再後來的消息是她挽著年逾花甲的“未婚夫”在春熙路被街拍,上了頭條。
    時隔二十多年,意外邂逅她,在帝都運河花園別墅。
    會客廳,旋轉樓梯迎空盤旋而上,像銀腹金鱗巨蟒。
    司馬弦月側坐在淺雲白弧形沙發上,雙腿交疊,琵琶襟複古黛色旗袍,襯托出她盈盈一水的身材,她合上書,望著高個男家政,居然神似她闊別多年的初吻!
    周南工裝有點脫色,棒球棒,瘦削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恐:“夫人您好,地板打蠟從幾樓開始?”
    司馬弦月遮掩了下旗袍開叉處站起身,左手輕靠腰部,右手食指本要指高個子,悠然懸於空中,眼神依舊倨傲不遜但輕柔許多:“是你嗎?”
    周南眸子裏驚慌更甚,他側過臉彎腰翻騰工具包,“不~不~不是我!”
    司馬弦月楊柳輕搖,“來,外麵給你說話,家裏有~朋友。”
    周南光速戴上口罩,一氣嗬成,順手將青色帽簷拉低跟了出去,尷尬的是他走快了,回過頭一愣。
    司馬弦月紅唇輕抿、絕美側臉平移而過,飄逸的發拂動空氣,四分冰冷三分殺氣兩分遺憾一分溫柔。
    別墅大門口有兩棵樹,一棵是桑樹,另一棵是榆樹,桑榆非晚?
    司馬弦月眉間一舒,“人生何處不相逢,聽說你在帝都,今天這麽巧。”
    周南眼眸帶有痛色“是的……再也不相信重逢要待來生。”
    司馬玄月麵有愧色一閃即逝,目光淩厲:“你孩子幾歲?”
    “額……未婚。”周南轉過臉去。
    司馬弦月上揚的耳廓和下頜骨的曲線,如放棄攻擊的蛇,沒入如畫的臉龐。似弩箭的目光也漸漸消融,“和我領證,我許你一生富家翁。”
    周南冠狀動脈突然缺血,大口喘氣:“城……城……”
    “成交!”一張燙金的卡遞到,圓環內燙一龍一牡丹,在黑底金邊的襯托下藝術成分很高。
    司馬弦月抿嘴一笑,“去挑幾套喜歡的衣服,正裝也備幾套,卡免密支付;對了,好好洗個澡,明晚去做一下發型我們夜聊。”
    ……周南攥緊眉給自己胸口兩拳。
    司馬玄月拋掉一枚枯葉,露齒輕笑,“處理好你所有事,明晚搬來,周一領證;金龍卡限額百萬,不夠讓保姆送來——王慧慧,咱高中同學,你認識的。”
    周南站直了腰,力求表達完整,“城……城裏人真會玩,你是怎麽想到和一個身無寸縷、日轉千街、風餐露宿、舉而不堅、一觸即發、朝不保夕的行屍走肉洞房花燭的?”
    司馬弦月交疊的雙手動了動,聳了聳肩,“姚超越他爸在定婚前落馬;大學談的兩個至今還躺平翹著蘭花指,四肢都退化了;後來遇到一個,年齡大了點,前幾天春熙路逛街被拍了。”。
    周南嘴唇壓住譏諷一語雙關,“不得不說你穿旗袍的樣子很好看!”。
    司馬弦月收了苦笑目光堅定,“算你有眼光,我和他每月得出去一兩次,你不得幹涉。”。
    “以為你單身,你這一刻都沒閑著。”周南腮部僵硬搖搖頭。
    他預感司馬弦月想抽他,因為她手撐直成刀形,又緩緩握了回去。她眸子裏多了些溫柔,“曾也想風有約花不誤,和姚家是世交,當時辜負你情非得已;難得你老實,我想拾起當初的喜歡。”。
    周南脫帽,將腦袋放了出來,地中海的外灘上幾根頭發成一縷,盤了腦門半圈。一如落馬幹部的風骨,又如少林足球二師兄的帥酷。風來,那幾縷秀發無韻律地起舞。
    他五指分開,精準地夾住了這撮僅有的尊嚴,順手一盤道:“哈哈,你變口味了,喜歡禿瓢早晚的事。”
    “刮光!麵部護理一下,明晚見。”司馬弦月眉頭略皺旋而舒展,右手輕撫了下他清瘦滄桑的臉頰,笑靨如花了幾秒,轉身走了。
    呼吸緊促,胸部起伏,他第一次淚水迷蒙了雙眼。那靈動腰肢扭出的倩影,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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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下吊,都沒屮死他,卻被初戀的卑賤驅使,嚐遍世間千般滋味,他瞬間崩潰到塵埃,被碾成齏粉。
    “啊……”他要血崩,唯有無情流水懂他的悲愴淒涼。
    凝聚全力於指尖將卡射入大廳,這是他漂卡唯一一次成功。
    周南嘴裏反複念著:“我對不起自己……二十年你未嫁,二十年我未娶,咱們都這麽慘你還踩我……”失魂走遠,緩緩自沉潮白河。
    這世界並不孤立運行,萬物皆相通,特別是河,潮白河和黑河應該都來自同一域,不然為何他緣起幻滅都在河畔。
    她想幹嘛?重生了都不放過?
    那張倨傲不遜的玉臉塞滿他雙眼,清澈的眼眸帶著笑,頻頻亂轉,故意逗他。
    司馬弦月黛裙,短衫潔白如雪,臉很粉,發如雲。
    “我們就這樣吧,我有自己的使命。”周南站起身。
    她齊肩發一甩,有虎踞之勢,“不!你說過你喜歡我。”。
    周南淡然一笑,“你沒答應,答應了也白搭,我們不一路。”
    司馬弦月快哭了,鼻翼煽動,“周南!你什麽意思?!我不嫌你家祖傳種地,不嫌你輟學扛麻袋,我想和你在一起,上大學,去帝都,住別墅。”
    周南雙手插兜,轉身目光堅毅地看向水麵,“帝都我會去,大學我會上,隻是不想和你一起,就這樣。”
    司馬弦月蹲到地上,嬌小的背在顫動,她在抽泣。
    倒計時碑下的冬青綠植晃了晃,從後麵跳出來姚超越,他跑步去扶司馬弦月,“弦月不要蹲,你這樣我腿都麻,會好嗎?”
    司馬弦月掩麵,一隻手甩開姚超越伸來的手,“滾!我刪除你們qq,沒一個好東西!”。
    姚超越扶了扶黑框眼鏡,“玄月不要刪,我怕累到你的手。”
    司馬弦月透過指縫偷看眼巋然不動的周南的背影,突然站起身,掩住如花香唇,猛得轉身跑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黑框眼鏡:“你走獨木橋,我下麵給你撐著!”他一陣風也似地追去。
    風徐來,吹開玉蘭花海,那絢爛如芳華,周南想,我去摘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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