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電話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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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南回到門房時很晚了,張永福沒睡,兩條長腿斜搭在床沿上在看書,見周南回來了起來攀談。
    “約會去了?”張永福笑裏有很多天馬行空的猜測。
    “送若水回家,見到她二爸了,陪著鍛煉了下身體。”周南拿壺準備燒水發現壺是滿的,去拿桌上的杯子,發現桌子上放著部紅色的有線電話。
    “這都架上電話了呀!”
    “學校和通訊公司達成試用協議,免費安裝的電話201電話,往外撥打需要輸入卡密,不用卡隻能是緊急電話。”張永福看樣子玩了好一會。
    “隻門房有嗎?”周南有不好的預感。
    “每個宿舍一部,今天辦出去了近五十張201電話卡,十元的麵額,打七五折。”張永福的語氣中帶些許遺憾,好像自己沒辦卡錯過了時代的火車一樣。
    周南有點頭大,他想阻止但兩隻胳膊怎麽能攔住幾百隻瘋了的羊。
    叮鈴鈴~叮鈴鈴,張永福敏捷得非同尋常:“喂!你好,找誰?”他眼睛裏滿是新奇和興奮。
    “是3樓8號房間的,咱們班後排同學,他撥打其他宿舍的電話幾乎占線,問是什麽情況。”張永福轉述道。
    “都在打電話唄,就咱們這裏的電話閑著,十元的卡有二十五分鍾通話時長吧?這再半小時就熱鬧了。”周南又不是沒經曆過,想想就頭疼。
    “是二十分鍾。”
    叮鈴鈴~叮鈴鈴,張永福非常敏捷:“喂!你好,同學你找誰?”
    “我們宿舍著火了,趕緊來人救火!”
    叮鈴鈴~叮鈴鈴,張永福敏捷:“喂!你好,找誰?”
    “我們二層的水閥開了,來人呀!已經淹到我上鋪了!”
    叮鈴鈴~叮鈴鈴:“誰?”
    “我懷孕了……”
    “你給我滾!”張永福瘋了,他已經準備好水桶和鐵鍬要去救災的,這懷孕是純特麽搗亂。
    又半個小時,外邊來了三撥車輛,110、120、119,周南居然今天才發現110頻率最高,120次之,119最長——嗚哇——嗚哇……
    職業不允許他們笑,但這不妨礙他們捉來幾個典型來搞笑。
    周南和張永福的床沿上坐滿了帽子叔叔,實在擠不下,他和張永福去食堂又搬來七八個凳子,擺了一圈才讓他們都坐下了,中間空出了一塊地方,看樣子要當場審問,也好,從來沒看過審問現場,這就實現了。
    六名蓬頭垢麵的同學魚貫而入,站了兩行。
    “你們知道報假警是違法的嗎?首先擾亂社會秩序,其次會造成恐慌和混亂,最後影響社會管理活動,還會承擔民事甚至刑事責任。”消防胖叔叔的發言中規中矩。
    “來,一個一個來,百分之百還原你們報警時的姿態,有一丁點出入都把你們抓走並通知父母。”幾個帽子叔叔合計了下決定教育一番。
    那個叫席帥的黑皮膚男生第一個還原:
    “喂!110嗎?我老大被人砍了——老大~老大~老大!……小結巴~小結巴~快跑……站住!站住!跳!……我替你撐住,槽你麻的我有雙刀~霍霍霍、霍霍……警察叔叔,人太多了,我閃了,幾十個人提刀過來了。”席帥為了真實還原當時的細節還拿起了電話腳踏在凳子上。被帽子叔叔一腳踹回了隊伍。
    “……”
    一個老實巴交,頭發稀疏的黃毛小子走出隊伍,他是第二個來還原的。
    “喂!火警嗎?我家草垛著火了……現在大了起來,我一個人在家好怕呀……不行了煙霧起來了,燒到房子了,我怕火太大燒到胡子……我今年~70歲……不好意思呀,我兒子回來撲滅了,謝謝你們!”
    “……”
    第三個居然是戴眼鏡的女生,她個兒不高,胖胖的頗具喜感,看著人畜無害,其實搗蛋極了。
    “啊~嗚嗚!是120嗎?我男朋友拋棄了我……嗚嗚,已經懷上七周了,我現在彎腰都吃力……我今天有點嘔吐~嗚嗚……你們別攔我,我不想活了……周南!你這負心漢……”眼鏡妹妹尷尬到眉毛倒八字憋著笑,最後還聳了聳肩,肚子平的和張永福家的板車一樣。
    張永福都快笑哭了,他捂著肚子幅度有點大地看向周南。羊群效應,大家也都看向周南,縱使再好的心理素質也經不起如此風浪,周南耳朵紅得像教室後麵黑板報上的小花花。
    一屋子的人似乎都在笑,他們笑了嗎?他們沒笑;他們真的沒笑嗎?
    人都走了,那六個被放回宿舍,因為明天自有老師收拾他們,對於戲精你是不能讓他再演的。
    每個群體中總有一個入戲太深的人,他們總想以任何方式獲得一次出類拔萃的機會,那個叫席帥的男生就是。他當晚回去非但不收斂,而且在同學們直呼牛x聲中迷失了自己,他覺得當古惑仔是件非常新穎和與眾不同的事。
    周南學習完一天的功課,總覺得坐太久頸椎和腰椎都受不了,得鍛煉了,自己最中意項目莫過於秦衛東傳授的殺伐技和傳武,每天都練很晚,但他發現體質越來越好,反應能力也在逐步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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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南回來很晚,席帥更晚,有幾次是十一點後回來的,第一二次周南覺得月有陰晴圓缺,與人方便又何妨,然情況變得越來越糟糕,有次席帥半夜兩點才回來,一起送他回來的是葬愛家族,周南是尊重發型自由的,但這幾個貨砸門的聲音有點大。
    “我數三聲,不離開別怪我不客氣。”周南輕輕打開鎖,手裏提著鐵鏈。
    席帥掏出煙給他們一人一支,又摟抱著其中一個的脖子走遠了點,私語了一陣,葬愛家族風平浪靜地離開了。
    高一很難,高二更難,特別是分文理之後。五點半起床,十點回宿舍,這是賽道,隻要你沒倒下就往前跑,絕大多數人在這個年代沒資格複讀,不是報考規則,而是你的家庭無法讓你吃第二遍飯。
    周南和張永福享受到最大的好處是不限電,你可以讓門房的燈亮整個通宵。周南休息很規律,十點半他就睡了,早自習從來沒上過,八點上第一節課;晚自習因為有秦若水,他就陪到九點半,一點兒都不苦,甚至有點甜。大多數時間秦衛東來接她,忙時周南就會送回去,也碰到過秦衛東,秦衛東像看自己孩子一樣給他買零食吃,他倆有好幾次被街坊認為兄妹。
    他一回到門房,總看到張永福已經擺好陣仗開始頭懸梁,錐刺股了。
    “大傻個,你知道高考的盡頭是什麽嗎?算了,浪費時間,高考的盡頭是智商。”
    周南知道這打擊不到張永福,因為他的數學強到老師都退避三舍,但要命的是他語文和英語稍不努力就開始滑滑梯,這貨讀“風起雲湧”感覺上牙殼是合金的,搞不出前鼻音。
    席帥今晚一點回的學校,他直接翻過鐵大門進來的,周南感覺到冒犯,但他想了想不給孫癟牙老師說這事也就這樣過了,事不過三。
    席帥又一次翻了大門,這次不是一個人,還有兩個女生。本來周南發現不了,後麵唯唯諾諾的那個女生膽子小,爬到鐵門最高處進退兩難,瑟瑟發抖,一起的女生上去接應也無濟於事。
    “別動,我來,摔下來就不是疼的事了。”周南搬來梯子,救了下來。
    “你特麽別走,到門房說話,你走我打斷你的腿!”周南連身都沒轉。
    “我尼瑪,你跟誰說話呢?”席帥在大門這裏已經輕車熟路,他的意識中認為周南也就是個蚯蚓,沙包大的拳頭向周南的後腦勺砸去。
    周南嗅到了酒氣。
    大膽點的女生先麵帶驚慌,她在想打架是讓人害怕的,當她看到是席帥出手時又麵色一喜,甚至期盼周南被打個滿臉桃花,誰讓他口出狂言呢,不給點厲害你還真以為你是秦瓊敬德了。
    周南刷一下渾身威壓全開,擰脖絆腿、下蹲側踹、抓手繞腕、絆腿下刺一氣嗬成,席帥像拳擊館的人形沙包,被絆倒爬起來又被一腳踹飛,砸牆落地後被抓回來,腹部挨了一拳把今晚吃了的全吐了出來。
    大膽女生是見過場麵的,她趕緊跑過來拉了下周南的袖口:“大哥您別生氣,我們本來是要配合早回的,但朋友多實在走不開,所以來遲了,關鍵是怕影響到您休息就想著別吵醒您我們自己進來的……您高二一班的我知道,我們高三,再一季度就走了,碰不碰麵不一定——別生氣,我保證下不為例。”
    “進去說,三個都進去。”
    張永福正張著嘴眼睛閉得嚴實頭懸梁呢,被屋內的嘈雜驚醒,他沒明白眼前的情況就問道:“義父,排練節目呢?”
    周南氣笑轉頭看著膽小女生問:“你不打算上學了嗎?半夜三更跑出去混。”
    大膽女生:“她太孤獨想跟我們一起……”
    “閉嘴!孤獨她配嗎?隻有天才和瘋子才享受孤獨,她若有,那也叫寂寞。”
    周南本不想插手他們三人的蠅營狗苟,但看見膽小女生不合身的抖料寬褲和方口鞋,兩個麻花辮,穿件發黃的白襯衫,感覺這事有點詭異了。
    “同學你怎麽回事,臉怎麽有點青?”
    周南看女孩的容貌用漂亮形容不為過,她臉比較小但緊致,顴骨略飽滿,眼睛比較大,鼻子高挺鼻尖帶點彎,嘴唇的弧度非常完美,呈愛心狀。我靠,花季版葉倩文,就是挨了拳。
    “穀慧珍叫我去玩,我平時沒多少朋友就跟了去,沒想到八九個人隻有我們兩個女生……他們摸我我不從,就打了我。”女生見席帥被周南友好地請到地磚上躺著,便放心地說。
    張永福大夢一場,這時候踩上點了:“他打你了沒有?穀慧珍就她吧,當時她在幹嘛?”
    “沒有,他勸架呢,他向著我的,因為隻有他過來抓住我的胳膊再沒人幫我,臉上被一個小混混一拳我不埋怨他,穀慧珍見打起來,她就去叫帽子叔叔來幫忙。”這姑娘經驗有點淺。
    張永福戲精上身,“義父,我要和席帥打一架,你做個好人,勸一下架!”
    “收到!不要打架~不要,不要傷害我朋友!”周南抓起半死不活的席帥的臉,張永福恰到好處地咚咚咚三拳。
    “……”
    周南心裏不是滋味,看著那姑娘幡然醒悟也看著穀慧珍拉皮條的嘴臉,咬牙了好幾次。
    “以後別和這種垃圾在一起了,你好好努力上學,咱們都農村來的,把心思放學習上,我叫張永福,同學你叫什麽?”張永福突然全身骨骼正得發邪。
    “我叫李詠梅,高二二班的,謝謝你們,我能當你們的好朋友嗎?”女孩很大方,隻是眼神清澈得有點愚蠢。
    “以後不要輕易相信狗,我和我義父將是你的好朋友,對了他是我的發小周南,雞中呸!學中之霸。”張永福居然做主了,做得似是而非。
    周南對穀慧珍道:“滾吧,以後再拉皮條我找你家去,把他撿走,不然我打死他。”
    張永福大約是睡飽了,他居然在煮雞蛋,而坐在椅子上的李詠梅手裏有杯熱水在冒熱的氣。
    “你特麽好會呀!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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