澇池的魚太肥，男女老少鑿開浮冰，有的用漁網，有的用編織袋，有的用手抓。
    秦衛東、周援朝用的是竹簍，抓了七八條鯉魚。
    “往哪走？這是村上的魚，沒收或一條掏二十拿走！”
    村長小舅子橫刀立馬。
    他騎著本田新大洲，手握魚叉攔住了眾人。
    “老周，我去放倒他？”
    “別！親家，咱們為幾條魚犯不著，孩子喜歡咱們就當買了！”
    “行……”
    周援朝上前掏出一百塊，扔了包中北海道：“狗娃，我有親戚在，不和你攪和，先走了！”
    “你等等……不夠……”
    狗娃不敢追，怕一追，大家都鳥獸散，他咬著後槽牙看著兩人絕塵而去。
    “給家裏別說掏錢買魚的事！”
    兩人走遠後不約而同對口供。
    “哈哈哈……”
    當晚又是豐盛的一餐，王兆基李飛飛已經混熟，一個在擦桌子，一個在劈柴……
    當兩人入住文瀾賓館時，他倆在打量周南和秦若水。
    “爸，我和哥哥開一間吧？好招呼同學。”
    秦若水把問題拋給秦衛東。
    “三層最裏的那間，我都沒住過，你得加錢！”
    秦衛東和女兒鄭重其事地說。
    “從周南哥哥存你那的兩萬裏扣！”
    秦若水抱住秦衛東的胳膊搖著撒嬌，秦衛東又愛又嫌棄，手一揮讓上樓。
    “秦叔，這住宿的錢你不能掏！”
    李飛飛從王兆基手裏直接抽出錢，要去收銀台辦入住，收銀員給他了個微笑。
    “草，我這麽帥嗎？靠臉免單！”
    李飛飛的驕傲還沒爆發，上了樓梯的秦若水直接呲醒他，：“飛飛，這賓館我家的……”
    “美女，有沒有麵包？”
    收銀員稍懵了下，反應過來趕緊說：“客人要用餐的話，向北二百米，漢武雄風酒店提供夜宵，和我們一家。”
    “謝謝……我想撞死。”
    當然後半句他沒說。
    王兆基沒頭沒腦地說了句：“論裝逼，義父堪稱北涼王……”
    不到九點，周南電話響了，秦衛東的。
    “若若，快蓋上被子，你這光著上半身容易著涼！”
    周南看著懷裏的秦若水，她早醒了，隻是一直看著他，手在他的臉上撫摸，他也輕輕揉了揉，那眼眸溫柔似水，深愛濃得化不開。
    秦衛東辦公室，他連抽幾支煙，茶不離手的他這時候水都沒燒。
    英武的他罕見地來回踱步。
    "秦總，這是最新的財務報告。"
    秘書輕輕敲門後走進來，將文件放在他桌上，“咱們公司一直一套賬，他們隻是調研，我想不會看到這麽大的利潤……”
    秦衛東目光變得銳利，“有魚沒錯，魚大了就是魚錯了！”
    秘書猶豫了一下，“甘州知府一行，也許是真覺得咱們公司優秀來學習的吧？”
    “你見過貓和耗子結婚的嗎？”
    秦衛東又掏手機看時間，這已經是第五次了。
    “喂……好的！管理層不在一線的，馬上大廳集合，歡迎的氛圍要濃重！”
    秦衛東看著秘書安排工作，馬上係上紅色的領帶，他很喜歡，因為是女兒送的，包括西裝皮鞋。
    “我感覺有新成立的公司在模仿咱們的全係產品，秦總……”秘書還是忍不住，“可能核心技術泄密了。”
    “我知道不深，但有苗頭，讓老板來了再說，先下去迎接。”
    秦衛東想讓周南好好度假，逼不得已他才去的電話。
    四輛奧迪呼嘯而來，像動力澎湃的大頭蒼蠅，更有閃爍的藍燈開道，最後麵跟著輛悍馬。
    “領導們好！歡迎來祁連山番茄醬廠調研！”
    秦衛東一改愁容，中規中矩地迎了上去。
    “哈哈哈，是祁連山集團嘛，秦總太客氣了！”
    李通判居然屹立不倒！他當著向導，帶著新上任的知府大人和一整套班子十多人光鮮亮麗，正得發邪。
    “秦總，這是黃知府，從山北平調過來的，你知道的，來甘州是暗升~暗升!你懂的！”
    “黃知府好！希望以後多多關照。”
    “我還指望你關照我呢，秦總！”
    黃知府心想，商沒權不肥，官無商不富，我接不上這個線，官路就到此為止，所以必須拿下祁連山集團，外界號稱十億，我得看看。
    黃知府背後有個細皮嫩肉的青年，雙眸冒火，他能體會到黃知府的弦外音。
    秦衛東多次想讓周南來，但每次都收到同樣的回複，“有機會再說……”
    他將眾人迎進了會客廳，不時回頭張望，心想這司機太不稱職！
    “秦總，核心技術泄露了，管研發的老趙為了女兒的前途出賣了礦泉水研發數據……”
    秘書在他剛進門時拉了一把，語速極快。
    秦衛東一皺眉，但現在已經顧不上這些。
    會議室內一片肅靜。
    秦衛東抬手示意，“先給各位領導上茶，參觀完再用餐，餐已經備好了！”
    黃知府和他的班子絕對練過，都聚精會神看著黃知府，整齊劃一，將七情六欲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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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總，先看集團平麵圖，然後去生產車間參觀，再看看營業額和利潤率，再談談結構改製問題你看行嗎？”
    秦衛東本希望是場例行公事，但最後一句他背有寒意！如果祁連山集團這艘不大不小的船換舵手，其原生態優勢便蕩然無存，會有無數替代產品圍攻。
    “行，先參觀！”
    當秦衛東陪同黃知府一行到二號車間門口時，遠處大頭奔緩緩開了進來停靠在邊上，從裏麵下來四個人。
    “來這上班的待遇不錯嘛，都開奔馳來的。”
    黃知府隱了一個神秘的笑。
    “秦總您好！有客人呢？歡迎歡迎！”
    還得是齊魯李飛飛，他上前來了個圈揖，這讓大家都驚歎這小子的膽識。
    “這年輕人好苗子！秦總多培養。”
    李通判看了黃知府一眼趕緊還了一桃。
    “好!四位年輕人各有所長……”
    秦若水亭亭玉立，馬上被細皮嫩肉青年的目光焊死，她有所察覺牽住了周南的手，周南輕輕一捏當回應，她會心一笑。
    王兆基看了一會，感歎秦衛東的管理能力，兩個公司二十多個車間，以流水線為兩條射線挨著排列，不淩亂不說，就是他今天來這裏上班，馬上就能懂得工作流程。人才呀！這就比那些紙上談兵的著名什麽家強太多。
    李飛飛雖然心大，但他覺得周南做的事不在一個維度，他之前在宿舍降維打擊後還想著去潘家園擺攤倒騰古董呢……
    “黃知府，我從頭到尾一本賬，您過目！”
    秦衛東在對麵坐下，語氣中帶著凝重。
    黃知府裝模作樣看了最後的結餘，嘴角微揚，“咱們甘州硬是孵化出隻孔雀呀！”
    “這有什麽說法呢？不是鳳凰嗎？”
    助理端上來些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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