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這是秦若水度過的最快樂的除夕。
    秦衛東和周援朝盤坐在炕頭上吹水。
    李飛飛和王兆基在為雞胗翻不翻過來吵架。
    李培霞和趙彩珍在做各種美食，秦若水在試吃。
    周南和秦若水負責端盤，補充煙酒和飲料吃食。
    雪晴的晚空很美，深藍，沒有星星但一點都不黑，遙遠的地方一聲炮響，滿村犬吠。
    秦衛東頻頻看點，總覺得時間太慢。
    “吃年夜飯了！”
    秦衛東高喊一聲，自己先找位置坐下了。
    二十多道菜，豐盛得豐盛極了。
    李飛飛讓長輩先動，長輩一動他就放開了動，毫不客氣地逮住了肘子一頓炫，邊吃邊不忘給大家布菜，他居然做到有條不紊！
    王兆基本想給大家一個穩重，彬彬有禮的印象，看飛飛這樣，心裏突然覺得自己有病！開動，他毫不客氣徒手捉捕了一隻烤羊腿！
    他倆的舉動，看來是真不當自己是外人了，不裝就是朋友！
    長輩們哈哈哈大笑，他倆更得意了，動作幅度大到誇張。
    秦若水和周南笑得前俯後仰。
    時間過得飛快，馬上交夜了。
    即便如此，秦衛東還是按奈不住，起身往大門口跑去。
    “走！放炮。”
    他聲音在東房，人已經在牆外。
    怪不得來時堅持要開兩輛車，一輛居然拉的全是煙花！
    “孩子們，來搬！兩個方墩是我的，誰點我和他沒完……”
    煙花誰不喜歡！
    不等他安排，一車煙花被年輕人卸光，碼放在門口馬路兩旁。
    零點。
    秦衛東目不轉睛，看那粗粗的引線正好燃完。
    “轟隆！咚……”
    大家聽到聲音時，半空早已經五彩斑斕！
    此時的煙花，就是秦衛東的心情，他搓了一生，此刻綻放，怎能不開心！
    秦若水又菜又愛玩，點了三四次都沒點著引線，倒是往周南懷裏躲了三四次，但她開心呀！
    她緊閉著眼，顫抖的小手被周南捏著，硬是點燃了一品天下。
    “哇！”
    一道火球衝天而起，半空炸開，紅綠藍——二級炸開，五顏六色，美得不像話！正想燃燼了——第三級炸開，漫天都是火樹銀花，美不勝收！
    大家都開始挑自己喜歡的了。
    趙彩珍和李培霞果然膽大，她倆手捏二踢腳，點燃後扔向半空，炸成一團亮光，然後震耳欲聾！
    “寶貝，這個不敢，明天給你買點小鞭炮，拆開先練練再說……”
    周南的勸，秦若水不放雷王了。
    “啾！……”
    李飛飛和王兆基手握大號竄天猴，一個握一個點，尾煙太大，熏黑了一雙臉，但牙是真白，傻傻在那笑！
    周援朝穩得一批，多大的炮他都敢點，他和秦衛東如抽煙般點燃了最大的煙花， 兩人一個角度，都歪著頭看天，都呲著牙笑著， 他倆是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吧？！
    當四周的犬吠停了，秦衛東和周援朝還逗留在大門外，不時放幾發 ，氣得五公裏外的狗咬牙切齒。
    茶冒著熱氣，爐火通紅，電視沒節目，隨便換台都是四個神經病騙大家包餃子，你全家才吃餃子！
    桌上兩支蠟燭在搖曳，屋內八人開始侃大山。
    今年的話題，得三天三夜才能聊完，因為李飛飛神侃，從後羿聊到東夷，從世修降表聊到蓬萊仙島，讓大家神遊東海福地。
    王兆基從小西天聊到王家大院，從煤炭聊到汾酒，好像兩樣都能吃似的!
    李培霞則更多得聊裙帶關係，三代人的守望那都是小兒科。
    “叔叔，咱們能不能不休息，我突然不困了！”
    李飛飛這個小可愛！
    “我們北涼要守歲，天不亮不休息的！”
    趙彩珍是最好的傾聽者，她說了一句不休息，大家便開始嗷嚎！
    年輕的四個直接原地跳起，拍手！
    聊得太遠了，攏了攏，分了兩灘，開始打牌。
    “媽！你再給若若偷牌，大家又得查牌了……你好好玩你那桌去！”
    周南搖頭笑著，這兩個女人是規則破壞者！
    “哈哈哈！”
    大家才不在乎呢，就圖熱鬧，輸贏是什麽玩意！
    夜漸深。
    濕地別墅的門口，一個胖胖的中年女人，看了看緊扣的門，徘徊了一陣，轉身離開了，一步三回頭。
    淩晨有點冷，秦若水被周南抱去了西房，最她喊得凶要天亮，卻是最早睡的。
    回到東房，大家眼淚哈欠地堅持鬥著地主，分不分得清不重要，周南讓都休息了。
    “咣！”
    院子裏一聲炸雷，睡醒的秦若水竹竿上綁著香頭，點燃了雷王！後院雞飛狗跳…
    周援朝出來探看敵情，準兒媳一個頭磕在地上！
    “爸爸過年好！”
    她目光盯著周援朝的口袋。
    這絕對是趙彩珍教的！
    周援朝馬上慈眉祥目，抽出了一遝紅包摸了摸，最厚的給了她。
    秦若水謝了一聲，又開始立好了雷王，要點燃，周援朝心暖暖笑著，機械地撤退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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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漱完，大家又精神煥發，開始聚集了。
    人齊了，四個年輕人不約而同，磕了一地的頭。
    得虧趙彩珍提醒，都有準備，挨個發著壓歲錢。
    “爸，我這紅包不平整呀！謝謝爸爸！包石頭我都開心！”
    周南看著秦衛東，想知道答案，但秦衛東嘴角壞笑，沒有一點點解釋的意思。
    不說是吧，我們自己看！
    周南跑到機井背後，四顆頭馬上湊成一圈，盯著那個不一樣的紅包。
    靠！一把鑰匙！
    鑰匙的屁股圓的，上麵燙金的有點斜。
    “車！”
    王兆基還是有見地的。
    “雷克薩斯！爸這幺蛾子飛得有點野呀！”
    周南當然懂車，x47,八座越野。
    “哈哈哈，我原話告訴爸爸去！”
    秦若水掐了把，笑得開心，畢竟這屬於他們的第一輛車。
    “我草！牛逼了，義父！”
    “得百萬！”
    王兆基對這些門清。
    “……”
    “義父，你活得太值價了，壓歲錢別人都是裝起來，你是得開走！”
    李飛飛激動了，這是他見過壓歲錢最多的，沒有之一。
    “你們錯了，值價的是我嶽父，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他給的是湧泉之恩，我拿什麽報？！所以，不可能再有第二個嶽父了……”
    周南一激動，嚴謹沒跟上。
    “一個不夠嗎？！”
    秦若水抓了把雪，直接塞進他的脖子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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