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你喜歡別墅是什麽風格的？中式，歐式，美式？”
    周南終於騰出時間可以考慮住宅問題了。
    “時尚混搭吧，中西結合的，不壓抑。”
    秦若水在周南的影響下，也不拘泥於定式，跟風不如自己就是風。
    “三層建築牆麵一體通到頂，兩排窗戶要大，有弧形穹頂，頂采取中式重簷，入戶門用複古的石砌，旁邊車庫用升降門，美觀不占地方，簡介時尚，你看看我給的草圖，不滿意的地方我再修改。”
    周南左手2b鉛筆，刷刷畫了一副簡圖，露台用的是木條搭建的涼亭，門前矮牆是石材斜砌的兩道不對稱的線，看似鬆散，實則和建築渾然一體，有攏抱之勢。
    “老公，你太全麵了，連建築也如此優秀，來，你看這個別墅怎麽改動？”
    秦若水掏出一張非常典型的中式三上兩下別墅圖。
    “這個不用改呀，這是典型的中式別墅，很完善，在帝都沒這麽大地方建。”
    周南還沒說完，被秦若水堵住了嘴，她非常開心，但沒三秒，她撤走了。
    “那就好，來研究室內吧！”
    秦若水很認真地在翻找賣建材的給他的圖樣。
    “寶貝，用木板把牆體包起來其實有點土，牆是要呼吸的，保溫問題隨著采暖升級，已經不需要裏三層外三層了，一個房間的裝飾要簡潔時尚，而不是在牆麵上貼錢。”
    周南的理念來自二十年後，當然新穎富於創造。
    “對，我也覺得不能照抄別人的，得有自己的想法！”
    秦若水沒這個覺悟是不會和周南那麽貼合的。
    “你喜歡白色和粉色對嗎？”
    “是的老公！”
    周南去飯店樓下買了一盒水彩，很快繪製了一份室內效果圖。
    “老公，我覺得顏色還可以明快點！地麵不鋪瓷磚嗎？非要用地板？”
    秦若水的思維是敏捷的，但受時代的影響，還是沒跳脫範圍。
    “瓷磚用在大廳就可以了，因為經常走動，易於打理，也為了客廳亮度考慮，我們選冷色的比較好，也顯得莊重點，但其他地方的地麵，除了廚衛洗衣機，我們一概用木地板，舒適不說，而且美觀，質輕保溫，也容易和牆麵色係一致，當然噪音很小，但要防潮和保養。”
    周南沒有反駁，而是說得很透徹。
    “明白了，老公，那我想地板顏色淺一點！”
    “好的！看這幅圖。”
    秦若水接過圖看了看，眼冒桃花。
    “我想電視的地方太平了，放不下的……”
    秦若水挑了最後一份問題。
    “隨著科技的發展，電視將來不到十公分厚，大屁股會變小蠻腰，不要專門搞個坑在牆麵上。”
    周南笑了笑。
    “好的，那就這樣！”
    秦若水認真收起圖，她搞不明白哥哥為什麽要搞個星空頂，家裏還留了那麽多地方要裝燈……明白了，他喜歡在燈光下……今晚開燈給他吧！
    “兩位，總共一百二十元，給你十元優惠券，下次可以用！歡迎再次光臨胡同飯莊。”
    這時候有優惠券這種減免思想，老板生意好的確值得思考。
    “謝謝，生意興隆，一定。”
    周南和秦若水手挽手離開。
    周南不知道的是，北涼白牆青瓦的院子不複存在。
    周援朝手握圖紙，看著老秦的人按部就班地拆房、打樁、澆築框架，砌牆、往上又蓋了三層，這才封頂。
    “這是建別野呀！”
    “文盲，那是別墅！”
    秦衛東一絲不苟，他嚴格按照秦若水給的那個圖修的。
    “那沒十萬擋不住……”
    周援朝覺得十萬已經很多，因為正常蓋飯不過兩萬。
    “四十萬都擋不住，不過你兒媳給你打了五十萬，你拿著卡去取吧！”
    秦衛東有些感動，周援朝在他結婚時傾家蕩產墊付了十萬彩禮，這些錢對他說不多，但這是人家的全部！若周援朝此時需要換頭，秦衛東心想我傾家蕩產也給你換！
    “怎麽想著換頭呢，太奇怪了……”秦衛東被自己的荒唐想法逗笑了。
    “老秦，你教了一個好女兒！”
    “老周，你生了一個我的好兒子！”
    兩人掐了起來，因為秦衛東不按對仗來，周援朝最煩搗亂的人了。
    周南和秦若水為萬柳書院的別墅裝修頭疼，因為裝修師傅老偷工減料。
    “氣死了，咱們定的木地板，他們敢以次充好，明顯地都薄好多，當時說得天花亂墜。”
    秦若水是善良，但不是傻，她被氣得不輕，特別是衛生間的瓷磚，貼牆麵的糊弄到貼地麵了，防水做得滴答滴答漏著……
    “簽訂裝修合同吧！”
    周南也是通情達理的人，但你通情達理，別人就覺得有機可乘，在底線不停試探。
    十多家裝修公司來競標，有一家有備而來，不但將周南的草圖做成效果圖，而且材料全部帶了樣品，報價最高，但和第一第二之間就三千的差距。
    “水木裝飾老板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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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南禮貌地握握手。
    “裝修款三期付，前期隻付材料費，中期沒大問題付款一半，驗收合格全款付清。”
    周南看了看這個浙東中年人，在看他怎麽說。
    “我們第一次簽署這樣的裝修合同，但我想知道驗收標準，我做到超過標準，是不是沒問題拿到所有款項？”
    他一臉認真，有人勸好多房主很難纏，挑毛病，還提燈定損，但他相信一個公司要做大，你必須承受這些洗禮。
    “是的！”
    周南和秦若水互相一個眼神，毫不猶豫簽了他。
    浙東漢子粗手一揮，七八個人開工了。
    七月，北涼。
    新品種番茄紅紅的，個頭比原來大一圈，沉好多，隨便一個鄉道上，一會兒有好幾輛拖拉機載著幾十筐番茄突突突駛向祁連集團所在地。
    原來白牆青瓦的院子大變樣了。
    青瓦還是青瓦，主體已經不是東西房了。
    一棟四層的中式別墅已經竣工，盝頂灰背，旁邊還有四個小一圈的重簷歇山頂，垂脊、戧脊上有幾隻瑞獸；經典的立柱鬥拱門重簷，前臉青磚砌麵，窗戶八角形，踏朵兩層。
    白牆還是那麽白，卻是鏤空磚砌的，牆帽全是琉璃筒瓦，古樸優雅，這和裏麵的建築相得益彰，層次錯落有致，特別是從鏤空中向院內看去，青磚鋪的地麵整潔幹淨，一隻貓在巡邏。
    兩扇對開朱紅色大門，黑鐵門釘，中有一對扣環從獅頭銅飾中穿出，在青磚砌就的牌樓下非常有逼格。
    八月，周南好秦若水請浙東漢子吃了頓羊蠍子火鍋，因為他的嚴謹和負責，別墅的裝修超預期完成，並且每一處都具工匠精神。
    “董老板，尾款收到了嗎？”
    秦若水辦事很嚴謹，她用這種方式表示肯定和鼓勵。
    “謝謝周夫人，收到了，兄弟們都很感激！這頓飯我請！”
    董老板的兄弟們的確很感激，這是他們摸爬滾打多年，第一次爽快地拿到尾款。
    “合作愉快，我進門時候就買單了，安心吃吧，這頓飯應該的。”
    周南笑著看他。
    “那，我給你買包煙吧！”
    董老板真去買了兩包華子，周南還真就收了。
    “你看看這個圖紙，能攬下嗎？”
    周南把兩包煙裝進秦若水的包裏。
    “周先生，這……兩千多平呀！”
    董老板撓撓頭，他平生第一個大單，他沒想裝修的事，就想這華子怎麽有炮彈的威力。
    “六十萬，我把主體加固了，再挖個三米深地下室，水電暖我給他重新走了！”
    董老板有點興奮，他很感謝周南轉介紹業務。
    “能給我多少？”
    周南笑著看他，秦若水也是。
    “材料成本加人工五十二萬，我能落八萬，給你四萬得了！”
    董老板的報價是中肯的，便宜是不可能便宜的，你想便宜就得從材料找補。
    “怎麽還有零有整？”
    “那兩萬是夥食費，吃飽就得那個數。”
    “好！那簽個合同吧？”
    “……”
    董老板傻了，敢情正主就是這兩位！
    “那五十六萬吧，周先生，周夫人……”
    董老板臉有點紅，頭上的汗滴答滴答掉，火鍋太辣的緣故。
    “就六十，我要求用材必須嚴格，質量必須過關，時間越快越好！分紅到時候看情況。”
    周南拍板，秦若水點點頭，反正她也不是很懂。
    “先生，夫人，看結果，我不大會說漂亮話！”
    董老板拿起板磚一樣大的手機，招呼著他的團隊，不出半小時，二十多號人已經齊聚。
    “若若，看見沒，這就是團隊效率，這支隊伍掙不到錢，那是老天沒開眼！”
    周南惺惺相惜，把中華塞給了老董一包，他居然沒舍得抽，從兜裏掏出了利群，知道周南不抽煙，還禮讓了好幾次。
    回到宿舍，兩人在埋頭寫方案，李飛飛在打電話。
    李飛飛的電話有點冒煙，他已經通話三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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