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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六章

    當羅絲覺得她這隻在大西洋上煽動翅膀的蝴蝶,會為這世界,這華夏帶來舉足輕動的變化時,她才知道,她隻是一顆掉入海洋裏的一滴油。

    毫不起眼!

    而當羅絲終於放棄大唱征服時,這滴油卻找到了海洋下的火山,將大海燃燒了起來。

    火光映照半壁江山!

    華夏的未來,在張慕原那裏走向了另一條路。這條路,雖同樣是荊棘載途,卻讓華夏真正的站了起來,獨立了起來。

    雖然那時的華夏仍是微弱的猶如螢火之光,雖然那時的華夏仍不被世界強國看在眼裏。但他確真真的是完整的,再也沒有國中國的存在了。

    華夏在一戰前,還是個軍閥遍地的國家。中央政府的權威還隻是浮在表麵上。

    但華夏人幾千年的智慧卻是不參水的。再結合強國的製國方法。華夏終於找到了一條屬於自己的強國之路。

    中央統籌,軍閥自治。所有的軍隊軍官必須在中央軍校進修過,方可被承認。

    總統的選舉製度,軍官的任職製度,政府文官的選拔考核製度,一樣一樣的被公布於眾。

    張慕原這位華夏總統終於在卸任之前,將所有的外國勢力清除了華夏大地。

    這裏,他雖然是功不可沒,但也存在著天時,地利,與人和。一戰的擴大和持久。讓那些歐洲人們,對華夏的震懾力,不斷的下降。而中央軍校出來的大批軍官們也陸續地被洗腦,灌輸著中央政權,驅逐外辱的理念。

    張慕原不是華夏民國的第一任總統,也不是華夏民國的最後一任總統。但他卻是華夏民國曆史上,最讓人記憶深刻的總統。

    兵不血刃的完成了國家的統一,這不得不說是一項偉大的功跡。

    當然,在那些外國人的眼裏,華夏的這位總統卻是卑鄙無恥到了極點。

    若是英法俄德這些對立國家不在華夏撤兵,或是不歸原華夏租界。那麽華夏便會傾舉國之力,無論在財力或是在軍隊方向支持這些國家的對手。

    在談判過程中,威脅,利誘,各種手段層出不窮。最終讓那些談判的人或為國利,或為私利答應了華夏的請求。

    華夏還很弱,軍隊弱,政府弱,人民也弱。但沒有肉的骨頭照樣能咯到人的牙齒。

    尤其是戰爭並不如預期那般容易的時候。

    華夏抓到了一個很有力的談判時機。這讓那些歐洲人恨得咬牙卻又無法不暫時忍耐。

    那些歐洲人不約而同的忍耐了下來,心中何嚐不是想著等著戰爭結束後,給華夏一個好看。

    一場戰爭,發生在歐洲但波及到全世界的世界大戰。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當然,這並不包括羅絲。由於羅絲的‘吃裏爬外’,一戰的消息,以及各中□□和她所有知道的那些曆史都通過電報一封封的傳回了華夏。

    這也是張慕原能夠準確掌握收複機會的重要前提。

    收複這些租界,將外國勢力從華夏攆出去。雖然手段並不光明,但成績斐然。而不知情的華夏普通民眾看到的也隻是外國人滾出了華夏這一點。

    而那些地方軍閥們,雖然一直不感冒這位‘文弱書生’,但他的這一舉措,讓這些有血性的軍閥們都紛紛舉起了大姆指。

    再到後來,張慕原因為對於軍閥自治的文件一頒布出來,更是得到了這些軍閥們的認同。

    軍閥中也不缺有上進心的,但更多的軍閥卻也知道自己的斤兩,所以在自己不能成為大總統的前提下,支持一位親軍閥的總統又有何不可。

    這也是後來,張慕原在各地設置監管局,而未受到阻撓的跟本原因。

    溫水煮青蛙,不過如是。

    又過了兩年,張慕原又聽說羅絲的建議每年定期的組織政府辦公人員招聘和考試。而招上來的這些人,張慕原便請各位地方軍閥上京來挑選自己合用的人才。

    一點一點的蠶食地方軍閥在地方上的力量。是張慕原心中一直努力的目標。在他看來,國家的政權應是集中在中.央。可這件事情,一直到他卸任也沒有做完。

    不過他相信,政權,軍權總有一天會統一的。而心中的這份信念,一直到幾十年後,才徹底的被實現。

    而此時,做為華夏的現任總統,革新社的社長,張慕原手中是沒有軍隊的,但做為革新社的原始社會員康興,他的手中卻是有著川軍的。同時,中央軍校的校長,也是革新社的人。

    所以,看起來弱勢的張大總統,卻有著鋼鐵一般的粗大腿呢。這也讓他的很多政策沒有被擱淺。

    一九一八年一月,當所有的外國勢力都撤出了華夏的國土時,一戰還在繼續著。

    所有的人都在看著那些歐洲鬼畜們會在戰爭結束後,如何收拾華夏這隻生了反骨的綿羊。

    隻可惜,他們料到了開頭,卻沒有想到結尾。那些人到是有些想要收拾華夏,可是華夏再積弱,也不是打了四年多仗的歐洲人可以輕易打壓的了。

    四年,那些歐洲強國的軍隊精銳幾乎都消耗在了戰場上。

    四年,華夏早就有了抵抗的力量。

    雖然這四年,華夏有些不務正業。

    原來一戰的時候,華夏並沒有出兵任何國家。因為一戰的時候,華夏舉國都在忙著發展經濟,打發家裏的不速之客。哪還管的了大海的另一邊是不是人都打飛了去呢。

    在加上‘挖牆小能手’羅絲舉著小鋤頭的告密。華夏大力發展輕工業,那些戰場所需的物資,都紛紛走出國門,運上了前往前線的遊輪。

    華夏人也不厚道,無論生產了什麽,隻要給的起價錢,敵對雙方是都能夠買到華夏的商品的。這也為後來的戰爭延長了不少的時間。

    當前線的戰士在打掃戰場時,發現了敵軍竟然跟他們用了一樣的物資。心中大罵那往外銷售這批物資的華夏人。

    就這麽華夏兩邊提供物資,讓一戰的雙方在不得不買的情況下,又不能不買的糾結著。對麵戰壕的敵人都能有的東西,若是他們沒有,誰知道會不會因此影響到什麽。

    那群該死的華夏人。那群不老老實實當綿羊的華夏人。

    不管那些歐洲鬼畜心中多麽的想要將華夏和華夏人撕碎。但不得不承認僅此一役,華夏大地便出現了無數個發戰爭財的爆發戶。鄉間小作坊,那是一間挨著一間。掙出來的錢,也是紛紛的存入了國家建立的中.央銀行中。

    拿著國家給的高額利息,發展著家鄉和國家的經濟。尤其是國家打出的——‘要致富先修路’這句口號。讓這些土財主爆發戶讚同的不得了。

    修了路,他們作坊的貨就可以更快的運做戰場上。搶奪商機。而且修路也不用他們掏錢,隻是把錢存在國家銀行裏,他們既可以走上好的道路,還可以拿到高額利息。

    而國家也可以拿著這比錢,開工廠,生產各項戰爭所需的物資。

    果然,戰爭就是發財的根源。

    華夏政府如此想,就連華夏的普通民眾也是這麽認為的。

    所以一戰結束了,最先感到失望的竟然不是戰敗國。而是出口貿易額下降的華夏人,為此,華夏的好多商人,就連骨灰盒,棺材板都打出了買大送小,買二送一,清倉大甩賣的營銷標語,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另類的笑話。

    一戰結束後,歐洲各國都開始休養生息。這個時候的華夏卻正在崛起。

    一股勢不可擋勁頭,直衝雲霄。這讓歐洲各國咬牙,也讓遠在美國的羅絲既驕傲,又擔心他的後勁無力。

    想到了後世有名的軍事演習,百萬大練兵。羅絲連忙把自己能夠想到的細節,整理出來,發給華夏。

    都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兵要如何養,可不是隻是供吃供喝,拴在兵營裏就可以的。是騾子是馬,必須得拉出來練練。

    看到羅絲的電報,張慕原找了幾個心腹商量了一番。最終定了下來,每年春秋兩季軍事演習。各省各個軍閥都要派人來參加。

    優勝的軍隊或是個人,都將得到由中央發放的獎金。而且比賽的過程和結果也會通電全國。這種比賽帶著榮譽,哪個軍閥都不願被比下去。

    也是因此,各個軍閥都會在演習時,全力以赴。讓那些對華夏虎視眈眈的外國人,不敢輕舉妄動。

    既練了兵,又威懾了外鄰。還加強了中央對軍隊各層次的了解和微控,可謂是一舉數得了。

    當然,還有一些別的在裏麵,這些就不是羅絲能夠想的到的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扶桑站了出來。以一種超出常人可以理解的姿態成了為華夏盟國。華夏的軍事力量,讓那些扶桑人既喜且驚。

    宋新宇成功了,這是無庸置疑的事實了。一直到一九二九年的股災爆發,這份聯盟還在持續著。

    扶桑狼子野心,這份聯盟無論是華夏人還是扶桑國內的宋新宇都知道,不會長久的。

    可這個時候,華夏卻是需要扶桑和他站在一起的。一塊肥肉,就這麽從嘴裏逃了出來。歐洲鬼畜們是不會同意的。他們緩過了勁以後自然是要重新將肉放回嘴裏,咽到腹中的。

    所以,在華夏真正的強大起來前,這種聯盟就算是唬人也是好的。

    而且現在的扶桑國內,又有多少是純血統的扶桑人呢。整個軍部,政界除了為數不多的區區幾人是純血,血統早就不純了。

    但盡管如此,無論是血脈中的野心,還是人本身存在的動物心性。都代表了這份俯首時間不會太長。

    這一觀點,不論是宋新宇還是羅絲,都是支持的。就連已經卸任大總統職位的張慕原心中也是非常明白的。

    果然,這份聯盟,隻維持了六十年。在宋新宇過身後,被宋新宇教導一生的那位天皇也相繼離世後,扶桑終於將自己的野心暴露在世人麵前。

    可是六十年呀,羅絲都八十歲了。這個時候的華夏民國早就不是一個彈丸小國可以輕易撼動的。

    那些通過宋新宇被埋在扶桑的探子們,早就無跡可尋了。他們這邊剛有一點風吹草動,華夏便全國戒備了起來。

    不過不管怎麽說,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無論是華夏還是扶桑卻都成為了打醬油的了。不過就算是真沒有華夏什麽事情。當時的華夏政府也不知是出於何某目的,竟然組織了一支華夏遠征軍,遠赴二戰的戰場,去外國人的地方揚了一把華夏軍人的鐵骨柔情。

    木有錯,確實是鐵骨柔情。華夏男兒的錚錚傲骨,讓那些外國洋妞們的心徹底被征服。

    就算是華夏政府對兩國婚姻並不感冒,但也抵擋不了那顆奔騰的少女心。

    ......

    七十年代末,羅絲盼了一輩子的彩色照像機終於問世了。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圓滿。

    可滿臉的老褶子,卻讓羅絲再也提不起照像的興趣了。這些年,羅絲留像的相冊就整整占了一間屋子。

    年紀越大,羅絲就越想要翻看這些年留下的相片。後來,卡爾特意擴建了書房。書房一側是羅絲的影集區,書房另一側是很多的書架。上麵一半都是羅絲喜歡看的愛情小說。

    倒是書房正的正中間,挨著影集區的那側,沙發,茶幾,貴妃榻。這些都明顯帶著羅絲的個人特色。

    而書架那一側,倒是有一張雙麵的寫字台。一半嚴謹,一半輕鬆的擺放風格,使用人是誰,不言而喻。

    羅絲的一生,隻生了兩個兒子。卡爾倒是從始自終都被羅絲一心一意。

    也許是兩人的年紀在那裏,也許是羅絲這些年保養得宜。卡爾的目光並沒有被外麵的野花吸引住。這也讓羅絲放下了謀殺親夫的打算。

    與其讓他跟著別的女人你儂我儂,還不如宰了他,當個有錢的黑寡婦來的省心呢。

    年紀越大,羅絲越相信因果報應。尤其是民國那對前後當了第一夫人的姐妹。這一次,兩人姐妹都有了自己的姻緣。再也沒有搶別人的老公。可能就是因為這樣吧。所以一改當初無子無女的淒涼,晚年子女繞膝,人生圓滿。

    雖然沒有了無上的榮耀,卻讓女人的一生沒有任何遺憾。

    一念之差,命運的軌跡便有所不同。

    而有的時候,隻是一個小小的改變,曆史便大為不同。羅絲不知道曆史上有沒有張慕原幾人,但她卻知道,有個人被生生的耽誤了。

    沒有一個出身名門的妻子,沒有一個好連襟。也沒有趁亂抓到好時機。甚至是和一些民國的重要人士的必要接觸都被破壞的一幹二淨。

    而那句‘攘外必先安內’的曆史名句,也再也沒辦法被古今知曉。

    可謂時也,命也。

    此人,不說也罷。

    羅絲一生過得算是順風順水了。小事不操心,大事用不上她操心。一輩子除了收租子,當地主。便是開的那家飯盒工廠。

    雖然在全球金融危機時,羅絲也順應大局勢一度將飯盒廠關閉。但在條件允許的時候,她照樣開起了那家小工廠。

    每年生產的不多,卻一直走在飯盒領域的前端。別人一直在模仿,卻始終無人超越過。這也算是一種成功了。雖然她一直不想承認,自己也是在模仿。

    別人一直對於羅絲工廠的飯盒樣式和理念感到驚奇,就連卡爾也沒有想到羅絲的飯盒工廠會走到今天。

    隻有羅絲自己知道,她跟本就沒有什麽創新的才能,這一切,不過是一世的積累而已。

    魯芙的晚年過得很幸福。隻是在臨終之際,看著羅絲的眼神有些怪異。

    因為幾十年的相處,羅絲早就把魯芙這個便宜媽當成了親媽。這份怪異,羅絲並沒有察覺出什麽。

    也許隻有魯芙自己知道吧。自己的親生女兒發生了什麽變化。母女之間的心靈牽絆,她不是沒有感覺到。可是她下意識的不去想,不敢想。

    直到臨終,看著因為她,而麵容憔悴,哀傷不已的羅絲。她也沒有問出來那份深藏於心底幾十年的疑惑。

    小安德魯先生,對於這位姐姐,感覺還是非常親切的。當然,他最喜歡這位親姐姐家的兩個‘大’外甥。

    姐姐經常開著自家的遊輪往返英美兩地,小安德魯先生小的時候也會經常州跟著姐姐去美國居住。

    就連上學的時候,小學都是和自己最大的那個外甥一起念的。而等到他們小學上了中級的時候,小外甥也上了小學。從此三人幫便再也沒有分開過。直到小安德先生長大後,他和姐姐一家的關係應是非常的親密。

    說到學習的事情,這就不得不說,羅絲和卡爾的好基因了。兩個兒子都非常的聰明,尤其是小兒子,竟然是傳說中的學霸。這讓羅絲和卡爾非常的驚喜。

    大兒子的經商頭腦完全襲自卡爾,一腦門子的黑心腸。小兒子倒是純粹一些。不過可能是書讀多了,看起來天生就有些個呆。遠沒有小時候油嘴滑舌的樣子了。

    而且人也變得天真了許多。

    雖然這一點,無論是羅絲還是卡爾都不願意承認。他們竟然能夠生出這麽‘純善’的兒子來。尤其是這個小兒子竟挑他們夫妻的優點長。

    若不是羅絲曾經以為自家兒子被人抱錯了,所以特意驗了回血。才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他們的兒子。

    不過就算是這樣,羅絲都會時常嘮叨這一定是霍克利家的基因出現的變異。因為,她可是經過現代無數電視,電影,小說和新聞教導熏陶出來的,連走在路上看到有錢掉到地上都不敢撿的人現代人呢。

    所以二兒子這個樣子,絕對跟她沒有一毛錢關係。

    羅絲在確定自己再也不可能有孩子的時候,便和卡爾一同立下了遺囑。

    小兒子沒有經商的天賦,工廠什麽的就不給他了。羅絲將自己在美國的所有房產土地都給了小兒子。將工廠給了大兒子。一直存在係統中的黃金也都悄悄的存在了她臥室隔壁的專屬於她的工作室裏。

    她的這套係統真的好像是買手機贈的話費。時間越長,更新越少。至少最近十幾年,就連那個說話非常氣人的係統管家小江,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一時,竟讓羅絲有些懷念曾經鬥嘴時的情景。

    卡爾為了霍克利家在鋼鐵廠的絕對話語權,將所有的工廠股票給了大兒子。而他手中的資金類財產,卻是平分給兩個兒子的。

    大體上看,兩個兒子分的財產有多有少,但實際上,卻是各取所需。不會經商的兒子,可以守著地,過著小地主的日子。

    得了工廠和股票的大兒子,也可以大展身手,開創自己的商業帝國。

    羅絲比卡爾小了很多數。身體也一直非常的好。卡爾年輕時不知保養,到了年老的時候,這病那痛的都找了來。

    羅絲總是擔心卡爾會先她一步去見那誰也沒見過的上帝。可那一天,還是到來了。

    卡爾彌留之際,羅絲哭的肝腸寸斷。可依然趴在他的耳邊,說著幾十年來不曾斷過的甜言蜜語。

    她知道卡爾喜歡聽這些,她一直知道。

    最後的最後,羅絲輕輕地爬在卡爾的耳邊用著隻有他一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叫明瀾,生於華夏。如果有下輩子,我們還在一起,好嗎?”

    這個名字,她多少年都沒有說出來過。她以為她早就忘記了。可此時她才知道,上輩子的一切,還是有跡可尋的。

    此時,她更希望可以用上輩子許卡爾的下一生。

    隻要他願意。

    是的,隻要他願意,

    隻要他願意,便是讓她用一生去祈求上蒼,也是值得的。

    原來,原來...。卡爾明悟的點了點頭,那些他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終於有了答案。可此時此刻,那些已經不重要了。

    費力的抬起頭,卡爾用身上最後的一絲氣力帶著淡到不可查的微笑向羅絲許下了一生的諾言。

    若有來生......

    再許你一世情緣,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