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棄車保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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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護是陸寶兒能想到最接近答案的人。
    而祁慕的微笑也告訴陸寶兒,她猜對了。
    “真的是祁護!”
    除了李懷霖和周玉以外,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華承德是罪臣之子,他的兒子你都敢弄進家門!”
    “六爺,你膽子可真不小啊!”
    林刀雖在調侃,語氣中卻多了一絲佩服。
    祁慕無奈一笑:“我答應了師傅,要護他周全的!”
    “你既然知道他收你為徒是算計,為何還要這麽拚命幫他?”顧淩霜問。
    “算計是真,以命相護就不是真嗎?”
    想起當日情形,祁慕忍不住眼眶泛紅。
    他永遠忘不了那天。
    祖父和爹將他從獄中接出來。
    路過宮門口時,他看見師傅於瓢潑大雨中被侍衛拖走。
    後來祖父才告訴他,師傅為了救他,將罪名攬到了自己身上。
    師傅說是自己因父親蒙冤,心懷怨恨,於是才畫了那幅羞辱聖上的九龍圖。
    大雍律法規定,罪臣之後,再犯死罪,便要處以極刑。
    華承德所受極刑便是千刀萬剮。
    祁慕再次見到師傅時是在亂葬崗。
    罪臣之後,甚至連墳塚都不配立。
    師傅的屍體隻剩一具鮮紅的骨頭,身上的肉被一片一片削了下來,喂了野狗。
    屍體的手中攥著一片血衣,血衣上寫著兩個字:“洗冤”。
    祁慕知道,師傅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洗清華家的冤屈,還華家清白。
    從那時起,他便下定決心,定要替師傅將軍餉案查個清楚。
    於是,在他任職大理寺少卿後,便一直悄悄留意這個案子。
    “難怪你拚了命也要將那名冊帶回來!”顧淩霜歎息道。
    “祁家小子,這事你爹和你祖父知曉吧?”顧戰問。
    祁慕抿了抿唇,回答:
    “他們……不知道!”
    顧戰不信,脫口而出:“怎麽可能?”
    “兒子是你爹認下的,他怎麽可能不去調查身份?”
    “他們必須不知道!”祁慕厲聲嚴肅道。
    顧戰終於反應過來祁慕的言外之意。
    這事往小了說是濫用職權,往大了說那是對先帝大不敬。
    這麽大的罪,祁慕是想一個人攬下。
    顧戰忍不住為他哀歎一聲:
    “祁家小子,這是死罪啊,你膽子也忒大了!”
    “倘若翻案,證明華青山是被冤枉的,死罪便無從說起!”祁慕淡定道。
    “沒錯!”周玉連忙附和:
    “要是能證明華青山沒有私吞庫銀,那華承德就不是罪臣之子,那祁家認他當義子,有何不可!”
    李懷霖眉頭一緊,提醒他們:
    “你們可別忘了,九龍圖一案,華承德也是案犯。”
    祁慕不禁冷笑:
    “懷霖,你覺得當初皇上真的不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嗎?”
    “這……”李懷霖啞然失語。
    皇上當然知道,他之所以查也不查就給祁慕定罪,不過是想敲打祁家。
    若真是祁慕畫了那幅九龍圖,恐怕當年判的就不是流放,而是抄家滅族了。
    “不管父皇知不知道,九龍圖一案的罪名不洗清,華承德依然有罪,羨之也逃不了懲罰!”
    李懷霖他們神情凝重,隻覺前路一片荊棘,無處前行。
    而陸寶兒卻一臉淡定:
    “你們蔫頭耷腦的做什麽?”
    “既然兩個案子都有問題,那就一起查唄!”
    周玉哭喪著臉,歎氣道:
    “寶大師,你說的輕巧,案子已經過去十年了,那幅畫都被銷毀了,怎麽查啊?”
    “十年前的案子又怎樣,既然做過,必定會留下痕跡!”
    陸寶兒的臉上絲毫不見頹廢,鼓勵眾人道:
    “軍餉案還是四十年前的案子呢,不也找到證據了嗎!”
    “畫被銷毀了,人總還在吧!”
    “引六爺畫九龍圖的人是誰?篡改九龍圖的人又是誰?那幅畫是怎麽落到皇上手裏的?
    查清了這些,難道還揪不出罪魁禍首?”
    李懷霖重新打起精神,笑道:
    “寶姑娘說得對,事情再難,我們也總得試試。”
    “九龍圖一案先放一邊,當務之急是先想想如何讓皇上答應重查軍餉案。”陸寶兒說。
    眾人紛紛不語,沉思。
    見他們都不說話,周玉舉起手弱弱道:
    “要不……讓我娘試試?”
    “長公主?那是她的母親,她能答應嗎?”顧淩霜蹙眉道。
    周玉訕訕一笑:
    “那個……其實我娘已經知道軍餉案了。”
    “什麽!”祁慕驚呼一聲:
    “周寧瑕,你這嘴巴是篩子嗎?什麽都往外漏!”
    周玉大呼冤枉,指著李默道:
    “不是我!是這廝大嘴巴,一回家就把什麽事都告訴我爹娘了。”
    “我娘說,在這種時候,我若是不陪羨之站在一起,日後定要追悔莫及,所以我才趕來的。”
    說到這,周玉猛地一拍腦袋:
    “對了!我怎麽把這事給忘了!”
    祁慕:“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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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門前我娘還給了我一個錦囊,說要是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可以打開看看。”
    周玉連忙把錦囊拿出來打開。
    錦囊裏有一張紙條,紙條上隻有四個字:‘棄車保帥’。
    周玉一頭霧水:
    “怎麽隻有四個字?我娘什麽意思啊?”
    周玉又在錦囊裏翻了翻,什麽都沒翻到。
    “就這四個字,算什麽錦囊妙計啊!”周玉撇著嘴吐槽。
    祁慕思索片刻,忽然笑了起來:
    “我明白了!”
    陸寶兒緊接著也笑道:“我也明白了!”
    李懷霖眉梢一挑:“我好像也懂了。”
    其他人接二連三地領會到了這四個字的意思,唯獨周玉這個傻憨憨還一臉懵。
    “你們都明白了?就我不明白?”
    周玉頓時黑了臉。
    他現在也開始懷疑自個兒是不是娘親生的了!
    祁慕無奈一笑,提醒道:
    “寧瑕,我問你,軍餉案中的幕後主使是誰?”
    周玉回答:“當然是我外祖母啊!”
    祁慕:“沒錯!所以太後就是這四個字中的‘帥’,那你說敵方陣營中的‘車’是誰?”
    “車?”周玉仔細想了片刻,然後不確定地吐出一個人名:
    “壽……祿元?”
    祁慕滿意地摸了摸他的頭,一臉慈愛:
    “孺子可教也!”
    周玉忙拍開他的手:“少占爺的便宜!”
    “所以我娘的意思是讓我們從壽祿元下手?”
    周玉還是沒完全領會意思:
    “可是就算抓了壽祿元,我外祖母也不可能因為他認罪啊!”
    李懷霖白了他一眼,無奈歎氣:
    “周寧瑕,你還真打算讓太後認罪啊!”
    “她即便認罪了,又能怎樣呢?讓她償命,還是絞了頭發去做姑子?
    涉及皇室威嚴,父皇不可能真的降罪的!”
    周玉:“那……這案子還能真相大白嗎?”
    祁慕:“懲治不了罪魁禍首,並不代表真相不能大白於天下。”
    “馮鬼娘,尚林還有我,要的從來都是還華家一個清白,而非懲罰某個人。”
    周玉這下終於聽懂了。
    “所以我娘的意思是,讓我們撇開太後,去告壽祿元貪墨軍餉,陷害忠良!”
    “沒錯!”祁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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