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也十分驚訝：
    “寶大師，你不說陸欣兒對蜜望過敏嗎？你娘怎麽會買蜜望？”
    周玉：“會不會是她隨便買的，反正人死了也吃不到嘴了。”
    祁慕遞給他一個白眼：
    “蜜望又不是瓜桃李棗，街邊隨處可賣，這東西貴得很，哪是隨隨便便都能買到的。”
    “這麽說宋姨娘是特意買來祭奠陸欣兒的？”
    周玉一臉不可思議：
    “不可能啊！陸欣兒對蜜望過敏，宋姨娘怎麽可能特意去買！”
    祁慕眸光沉了沉，看向陸寶兒道：
    “寶大師，依你看，宋姨娘是何用意？”
    陸寶兒微微搖頭：“我不知道。”
    “你真的確定陸欣兒對蜜望過敏嗎？”祁慕蹙眉問。
    陸寶兒立即點頭：
    “這個我確定，我親眼見到欣兒吃了蜜望後全身起紅疹。
    當時陸不休的夫人瞧見後還羞辱了她一番，說她沒有福氣。”
    祁慕蹙眉：“那就怪了！”
    “一個母親，怎麽會刻意帶著女兒過敏的食物來祭奠女兒？”
    思索片刻，眾人都想不出答案便放棄了。
    “先開棺驗屍吧！”
    林刀將背上背著的鏟子遞給祁慕和周玉：
    “兩位爺，別幹看著，一起動手吧！”
    兩人一愣，齊刷刷指著自個兒：
    “你讓我們挖墳？”
    林刀眉梢一挑：
    “不然呢？讓我家寶寶和九妹兩個姑娘動手？你們好意思嗎？”
    狐朋狗友相視一眼，其實他們挺好意思的。
    但在林刀略帶威脅的眼神中，兩位爺果斷閉嘴，乖乖接過鏟子幹活。
    馮九妹要一起幫忙，卻被陸寶兒拉住：
    “體力活讓他們男人幹去，你歇著，保存體力等會兒驗屍。”
    馮九妹微微點頭，跟著陸寶兒坐到旁邊的大樹下休息。
    林刀帶著祁慕和周玉吭哧吭哧挖了小半個時辰後，終於是看見棺材板了。
    “挖到了！”
    祁慕驚喜地放下鏟子，用手將棺材上的土扒開。
    待掃清棺材周圍的土後，林刀單手抓住棺材板的邊緣，略微用力，便將棺材打開了。
    一股腐臭味撲鼻而來。
    周玉臉色一變，然後控製不住地嘔出聲。
    “快……嘔~快拉……我上去！嘔~”
    周玉一邊幹嘔一邊想往上爬，奈何四體不勤，怎麽都跳不上去！
    最後還是李默看不下去自家爺跟個烏龜似的在坑邊蛄踴，現身將他拉了上去。
    林刀：“六爺，搭把手，同我一起將屍體抬出去。”
    祁慕點頭，將裹屍布拿出來，將陸欣兒的屍體放在上麵，抬了出去。
    “好了！九妹，可以驗屍了！”
    馮九妹向著陸寶兒點頭，拿著驗屍工具的手情不自禁地攥緊了。
    以前都是娘帶著她驗屍的，她還從未獨自驗過屍體。
    陸寶兒看出了她的緊張，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九妹，你娘是個頂好的仵作，我相信你也是！”
    馮九妹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頭，隨後拿出隨身的紙筆遞給陸寶兒：
    “煩請寶姐姐為我記錄！”
    陸寶兒接過紙筆，應了一聲好。
    馮九妹來到屍體前，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
    再次睜眼時，她的神情就變得嚴肅而沉穩。
    “大雍女仵作馮九妹驗屍，奉明十八年，八月初九，子時。
    死者陸欣兒，死時年……”
    馮九妹話音頓住，陸寶兒立即道：
    “年十七。”
    馮九妹看向她微微點頭，然後戴上手套開始驗屍。
    “死者身高五尺有餘，屍體高度腐敗，呈白骨化……”
    ……
    大約半個時辰後，驗屍結束。
    馮九妹摘下手套，看向陸寶兒：
    “寶姐姐，死者的確是因中毒而亡，在她身上也並未發現其他傷痕，與我娘驗出的別無二致。”
    陸寶兒將之前馮鬼娘寫給祁慕的案件細節補充拿出來，對比了一下馮九妹驗屍的結果，確實並沒有差太多。
    在勘驗現場時，馮鬼娘就檢查過了屍體外表麵，確定沒有外傷。
    但現場檢測出毒物的隻有那盞蜜香醉露。
    若是有人強迫陸欣兒喝下蜜香醉露，身上也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
    陸寶兒思索片刻，忽然蹙眉問：
    “九妹，有沒有可能這毒是在她昏迷後灌下去的？”
    馮九妹微微搖頭，指著屍體的胸腹部道：
    “寶姐姐你看這，骨頭泛著青黑色，是毒物所致。”
    “昏迷的人吞咽能力有限，若是有人在她昏迷後灌下毒物，那毒應該集中在口鼻或者喉部，不可能分布這麽均勻。
    這一定是她自己喝下去的！”
    祁慕：“可陸欣兒對蜜望過敏，她應該嚐第一口時就察覺到，怎麽會喝下去呢？”
    馮九妹：“而且我娘驗屍記錄上寫，當時並未發現死者身上有過敏跡象。
    她要是吃了，就算毒發很快，身上也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周玉聽糊塗了，腦子像打了個結一樣，轉都轉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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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陸欣兒到底是怎麽中毒的？”
    這案子仿佛又陷入了死胡同。
    就在眾人沉默之時，馮九妹卻忽然又有了新的發現。
    她盯著陸欣兒的頭骨看了好一會兒，又盯著陸寶兒的臉看了好一會兒，臉上浮現一絲疑惑。
    察覺到她的目光，陸寶兒問：
    “九妹，你在看什麽？”
    馮九妹忙收了眼神，回答：
    “對不起！寶姐姐，我就是感覺有點不對勁！”
    “哪兒不對勁？”陸寶兒問。
    馮九妹：“唔……寶姐姐，我能問你一個有點冒犯的問題嗎？”
    陸寶兒：“你問吧！”
    馮九妹：“你和這個死者真的是雙胞胎姐妹嗎？”
    陸寶兒驀然一愣：
    “當然是，你怎麽會這麽問？”
    馮九妹：“那你們長得一模一樣嗎？”
    陸寶兒點頭：“基本上是差不多的！”
    馮九妹摸了摸頭發，皺著眉道：
    “按理說長相差不多的人骨骼應該也是差不多的，但從她的麵部骨骼形狀來看，似乎容貌不該與你長得一樣。”
    聽她這麽說，祁慕也研究起了陸欣兒的頭骨。
    “好像還真是欸！”
    如果隻有馮九妹一個人這樣說，或許是誤判，但祁慕也這樣說，那就有貓膩可循了。
    “六爺，你可否根據欣兒的頭骨畫出你認為她應該長成的模樣。”陸寶兒說。
    祁慕抿了抿唇，也不太能確定：
    “爺隻能說試試，不一定就是正確的。”
    “那便試試吧！”
    陸寶兒將紙筆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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