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位姑娘要看病？”方允嵩問。
    陸寶兒上前道：“老爺子，是我。”
    “那你坐下吧！”
    方允嵩將藥匣子打開，從裏麵拿出一塊白色帕子，放到陸寶兒的手腕上，然後開始搭脈。
    過了好一會兒，方允嵩眉頭漸漸皺緊：
    “姑娘，你這身體……有些奇怪啊？”
    聞言，其他人心一緊。
    “怎麽個奇怪法？是中蠱毒了嗎？”祁慕忙問。
    方允嵩微微搖頭：“倒不是中毒，而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奇怪？到底是什麽樣奇怪的脈象？”祁慕焦急地問。
    方允嵩擰著眉看著陸寶兒道：
    “姑娘，你張開嘴我看看！”
    陸寶兒按他所說，張開嘴巴。
    方允嵩仔細瞧了瞧後，臉上浮現一絲疑惑：
    “你這脈象也忒奇怪了。”
    “姑娘，你之前是不是從鬼門關走過一遭？”
    陸寶兒垂眸不語，倒是祁慕驚忙道：
    “她從小到大身體都不好，確實死過一次，但又活了。”
    方允嵩恍然點頭：
    “難怪了！難怪這脈象隱約有死脈之相！”
    “不知姑娘是如何度過這死劫的？”
    陸寶兒眉頭微緊：“這……抱歉！老爺子，恕我不方便說！”
    祁慕忙替她打圓場：
    “老爺子，你隻管說她身體有沒有毛病就是了？打聽人家隱私做什麽？”
    方允嵩瞪了祁慕一眼：
    “行醫講究望聞問切，我探出了問題，還不許我問了！”
    祁慕撇撇嘴，不以為意地嘟囔：
    “你以前在宮裏可不見得有這膽子問，怎麽年紀大了，膽子也肥了？”
    “臭小子！”方允嵩又瞪他一眼，隨後對陸寶兒說：
    “姑娘，你不願說也無妨。”
    “你身體沒什麽問題，隻是有些血氣不足，回頭我開個藥方，你抓兩副藥吃了便好。”
    陸寶兒蹙眉問：“老爺子，除此以外我的身體裏沒有中毒的跡象？”
    方允嵩不解：“姑娘何出此言？可是有哪兒不舒服？”
    陸寶兒搖搖頭：“倒沒有！”
    “隻是……”她猶豫了一下，才坦言：
    “我是想知道自己身體裏可有被種下換顏蠱的痕跡？”
    方允嵩大驚：“你怎會知道這種蠱毒？”
    祁慕：“老爺子，具體原因我們現在沒辦法如實相告，請您再給她仔細看看吧！”
    方允嵩倒也沒追究原因。
    “我對蠱毒有幾分研究，但研究的多為凶險害人的蠱毒。
    換顏蠱這種東西除了能將人改頭換麵，對人的身體並無損害，我也隻是從醫書上偶然見過。
    我觀你的脈象確實不似有中蠱毒之相，但換顏蠱對人體損害太小，脈象上或許查不出來。
    這樣，姑娘忍幾分疼，我以銀針再探。”
    看著方允嵩拿出來的細長銀針，陸寶兒頓覺肉疼。
    “姑娘將右手握拳。”
    陸寶兒無奈地按照他說的做。
    片刻後，她感覺右手掌側傳來刺痛，但很快就消失了。
    針紮到的地方湧出幾滴血珠。
    方允嵩將銀針拔出來，對著陽光細看，隨後道：
    “姑娘，你看這銀針，沒有一絲變化，若有蠱毒，銀針必會發黑。”
    祁慕：“這麽說，她沒有中毒！”
    方允嵩篤定地點頭。
    陸寶兒隨後將馮九妹從屍體上刮下來的東西拿出來：
    “老爺子，勞煩您看看，這可是換顏蠱？”
    方允嵩：“我需要時間辨認，你們且等我一會兒。”
    “勞煩您了！”陸寶兒起身行禮。
    方允嵩拿著東西進屋，其他人便在院子裏等。
    一直到太陽落下去，方允嵩才出來。
    “老爺子，怎麽樣？”祁慕忙問。
    方允嵩點頭：“確定了，就是換顏蠱蠱蟲的屍體所化。”
    陸寶兒下意識地心頭一緊，眸光輕顫了幾分，壓下情緒。
    “多謝老爺子！換顏蠱的事還請您保密！”
    方允嵩：“放心！我當了大半輩子的太醫，知道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
    陸寶兒再次行了一禮，表示感謝。
    “天色不早了，正好家裏還有菜，我去做飯，你們今晚就在這吃吧！”
    說著，方允嵩便係上圍裙去廚房。
    祁慕見陸寶兒擰著眉神色凝重，便笑著岔開她的思緒：
    “咱們去給老爺子打下手吧！他一把年紀了，你舍得讓他一人做飯給我們吃嗎？”
    陸寶兒知道祁慕是不想讓她困在案子裏，便答應了。
    很快晚飯就做好了。
    方允嵩看起來很高興，將他珍藏多年的好酒都拿出來了。
    “兩位小姑娘能喝酒嗎？”
    周玉聽到這話，忍不住笑出聲來：
    “老爺子，您看走眼了，這裏哪有兩個姑娘？”
    方允嵩一愣，看向林刀：“她不是姑娘？”
    “林大美人，把你小小的喉結亮出來給老爺子瞧瞧！”周玉樂嗬嗬道。
    林刀黑著臉抬起拳頭，重重給了這家夥一個爆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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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一句，我就讓你裸奔！”
    周玉瞬間不敢再笑，忙低下頭吃飯。
    方允嵩見此不由得笑笑。
    “這酒不醉人，願意喝的就喝點吧！”
    林刀忙把酒杯伸過去：“老爺子，給我些嚐嚐！”
    “好！”
    方允嵩站起來給林刀倒酒。
    忽然，他手臂上露出一半的刺青引起了陸寶兒的注意。
    一個太醫，身上怎麽會有刺青？
    方允嵩似乎察覺到陸寶兒的眼神，忙將袖子拉下來，蓋住刺青的圖樣。
    陸寶兒倒也沒追問，畢竟誰都有秘密。
    吃完飯，眾人便跟老爺子告別離開。
    方允嵩送眾人到門口。
    祁慕攬著他的肩膀，笑道：
    “老爺子，您保重好身體，我會再來看您的！”
    方允嵩眼中帶著不舍，拍了拍祁慕的手，叮囑：
    “小六，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麽，但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上次聽說你被下了牢獄，給我急得都快去劫獄了！”
    祁慕撲哧一笑：“老爺子，就你這一把歲數了，還劫獄呢！”
    方允嵩：“總之你的命是我好不容易救下的，你就算是為了我也得保護好了！”
    “知道了！您就放心吧，我惜命的很！”祁慕笑道。
    “那我走了，改日再來！”
    祁慕跳上馬車跟方允嵩揮手告別。
    方允嵩站在門口，直到他們走遠了才回屋。
    關上門後，他急忙回屋寫下一張紙條：
    【速查陸寶兒，林刀二人身份！】
    紙條被他綁在鴿子的腿上，放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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