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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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國老皇帝病重,蕭墨埋在朝堂的棋子動了。
他們揮軍南下,侵入大雍,連奪五城後在琅城停下。
他們未傷一個百姓,隻做出凶狠的模樣,以百姓性命要挾,讓蕭墨回國。
大雍皇帝答應得很痛快。
蕭墨如願踏上了回國的路,負責押送他的人正是顧長風。
在大雍為質的這些年,顧長風對蕭墨不可謂不好。
他清楚蕭國內情,也知道掀起戰亂不是蕭墨的錯。
蕭墨為質是為百姓求得休養生息的機會,他是個好太子,未來也會是個好皇帝。
蕭墨告訴顧長風,他的兵不會傷害無辜百姓。
隻要他回國,蕭人便會退出大雍領土,百年內絕不再犯。
但顧長風一路上卻愁眉不展,仿佛藏了一肚子的心事。
蕭墨起初不知為何,直到入琅城後。
琅城被包圍了,不僅是蕭國軍隊,連顧長風都被包圍了。
無數身著黑狼盔甲,手持長矛的鐵騎將整個琅城圍得水泄不通。
他們仿佛不是針對顧長風和蕭墨而來,因為他們的刀揮向了手無寸鐵的百姓。
他們又像是拿捏住了兩人的軟肋,因為他們知道,顧家軍和蕭墨不會棄百姓於不顧。
城中的混戰開始了。
顧長風帶領的百人騎兵和來迎接蕭墨的千人衛隊拚死抵抗,奈何黑狼衛太多了。
千人對戰萬人,還要為百姓開出生路,那是幾乎不可能的事。
最後,顧長風死了。
他替蕭墨擋了一劍。
臨死前,他說:
“蕭墨,此行我注定不得善終,可我沒有選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還說:“蕭墨,你是個好太子,未來也會是個好皇帝……”
說到這兒,蕭墨的眼眶泛了紅,隱約可見淚光。
對麵聽著的三人早已被震驚到麻木。
顧長風竟是為了保護蕭墨而死。
“後……後來呢?”祁慕啞聲問。
蕭墨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後來啊……我逃了!”
“我救不了他們,隻能留下自己的性命,我的命是顧叔的命換來的,我不能死啊!”
蕭墨稱呼顧長風為顧叔,可見他是真心拿顧長風當了長輩。
“我和幾個護衛逃出了琅城。”
陸寶兒:“但你並沒有回蕭國,而是冒險潛回了望都,為什麽?”
聽到這個問題,蕭墨看向了周玉。
周玉的心忽然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是……是因為我娘!”
“你回去,是要找我娘,對不對?”
祁慕眸光閃爍間就將一切串聯在了一起:
“承恩寺就是皇上給你設下的圈套,而你明知那是圈套,卻還是去了……”
祁慕滿臉不解。
“為什麽?你不可能看不出那是個圈套?”
蕭墨垂眸苦笑了一聲,看向了周玉:
“在回答這個問題前,我想問你個問題。”
“你的舅舅……待你好嗎?”
周玉抿了抿唇:
“舅舅對我是極好的,我生來體弱多病,是舅舅不惜一切代價為我尋醫問藥,要不然我可能都活不到這個時候。”
蕭墨冷笑一聲:
“你就沒懷疑過你生來體弱多病的原因嗎?”
“你母親是公主,金尊玉貴地養大,父親更是武將出身,你身為他們的孩子,怎麽會體弱多病?”
周玉:“我娘說好像是她在懷我的時候生病才導致的。”
“嗬~”蕭墨像是被氣笑了:
“我若說她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你們可信?”
“中毒!”三人皆驚。
蕭墨看向祁慕:“現在我可以回答你剛剛的問題了。”
“明知承恩寺是圈套,我為什麽還要回去?那是因為我心愛的女人中了毒,此毒唯有以我的血為藥引才能解。”
蕭墨說得咬牙切齒,身上的戾氣也不自覺地散發出來了。
這下,連周玉都聽明白了。
蕭墨和他母親曾經相愛,而他的舅舅為了殺蕭墨,不惜給他的母親下毒,逼蕭墨回來。
承恩寺圍剿,害得祁慕險些夭折,害得顧淩霜失去母親,也害得祁顧兩家成了世仇。
他的舅舅,為殺一人而殺數人!
周玉真的不敢相信。
在到這,聽到這些話之前,他尚且還抱有一絲期待。
舅舅可能是有苦衷的,身為皇上,他可能是不得不那樣狠心。
可現在,知道了一切緣由,他無法再為他找任何借口。
過了一會兒,周玉回過神來,忙問:
“那……那我娘的毒……”
蕭墨回答:“你舅舅倒也沒真想殺了你娘,你娘等在承恩寺,我將解藥給了她才走。
但那毒性猛烈,你娘即便服了解藥,體內也尚有餘毒未清,所以才導致……”
蕭墨看了祁慕一眼,後麵的話沒說出來。
“才導致什麽?”周玉忙問。
蕭墨道:“沒什麽!你娘生你的時候,餘毒應該轉到了你身上,所以導致你體弱多病,但你娘應該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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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聞言略微鬆了口氣。
這時,陸寶兒問出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皇上為什麽要殺顧長風?”
蕭墨垂眸片刻後道:
“還記得我剛剛說的顧叔臨終前的遺言嗎?”
“他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個君究竟指的是先帝還是如今的大雍皇帝?”
周玉似乎找到了一絲希望,忙道:
“所以當年要殺定國公的可能是先帝?不是我舅舅!”
“當時的大雍先帝已經病重垂危,朝政大權盡交由太子之手,黑狼衛隻聽他的命令。”
蕭墨這話打碎了周玉眼中的亮光。
“我就不該再對他抱有期待!”周玉苦笑道。
蕭墨:“我在大雍為質多年,雖不清楚他們殺顧叔的具體內情,但我的直覺告訴我,此事一定與晉王謀逆有關。”
“晉王!”陸寶兒忽地想起了那扇染血的朱紅色大門。
“陛下,您應該見過晉王吧?他是個怎樣的人?”
“你對他感興趣?”蕭墨眼含笑意。
陸寶兒:“不是您說顧長風的死因或許跟晉王有關嗎?”
蕭墨笑了笑,眼底劃過一絲懷念:
“我在大雍為質十五年,受盡欺淩困苦,在那段時日裏,有一束光和一顆糖支撐著我。”
“那顆糖是嬋依給的,而那束光是雲舟給的。”
晉王李逸川,字雲舟。
蕭墨以表字稱呼晉王,可見他們關係有多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陸寶兒總覺得蕭墨說起晉王時仿佛在透過自己看著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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