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兩頭急,這也辛苦那也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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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所以的楚勇平激動地跑到木窗邊朝外看:“還真下雪啦!”
“啪!”
一個碗掉落到地上打碎,隻見林二娘雙手止不住地打顫,她直勾勾地盯著窗外瞳孔放大,仿佛看到了什麽恐懼的東西一般。
在隔壁休息的雲麗兒聽到聲響,被嚇得一怔。自從楚二勇走了之後,她心底一直有一股不詳的預感,人也魂不守舍的。
她晃了晃頭撐起身子,想同林二娘她們待在一塊兒著圖個安心。
雲麗兒扶著門框剛走出屋,便看到外頭的天空中正飄下雪。此刻,潔白的雪在雲麗兒眼裏漸漸成灰色,伴隨的是一陣天旋地轉。
“啊!”她驚呼一聲趕忙蹲下身坐在門檻上,心中卻一直掛念著楚二勇。
“二勇......嘶!”雲麗兒的腹部突然出現一陣疼痛,仿佛下體在被針紮一般,她靠在門檻上大口大口喘著氣,胸口快速起伏,緊接著是下體一陣暖流。她看著自己的褲子被一點點浸濕,立即意識到了什麽。
雲麗兒要生了!
“啊!二娘......”雲麗兒著急地喊林二娘,卻發現從自己喉嚨裏發出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很快便被這風聲吞沒。
她趕緊接著喊道:“勇平......福寶......”
或許是因為緊張,喉嚨縮得越緊聲音就越小,雲麗兒此刻的內心從擔憂變成害怕。
肚子的疼痛感漸漸增大,雲麗兒一開始還在喊人,最後變得隻能發出疼痛的哼聲,僅僅隻隔著一扇門,卻沒人能發現她的異常。
恐懼充斥她的身體即將占據理智,門卻被突然打開。
屋裏透出的燭光照在雲麗兒慘白的臉上,站在門口的林二娘突然被嚇得愣在原地,隨即反應過來後急忙上前扶人。
“麗娘!你怎麽了?”
雲麗兒緊咬著唇,拚盡全力才吐出幾個氣音:“我好像......要生了。”
“要生了?”林二娘的腦中頓時炸開一般,她猛地回頭朝屋內吼:“去找產婆!快!”
最先反應過來的楚勇平連外衣都沒來得及套,便撒腿一溜煙地往外跑去。
林二娘吃力地將雲麗兒扶起身,緩慢地扶進屋裏,拿起幾個枕頭墊在她的身後,驚慌失措地看著雲麗兒。
“別怕,勇平去找產婆了,一會兒就來。”
雲麗兒卻死死抓住林二娘的手,淚水一直在眼眶中打轉,最後受不了才像盛滿水的碗爭先恐後地溢出來,
“二勇呢......”她沙啞地呢喃,聲音破碎得像是風中殘燭。
屋裏兩個女人顫抖的手握在一起,林二娘見她這般,情緒也不受控製地波動起來,她輕聲安慰道:“他們快回來了,快了。”
福寶和謝景瀾擠在門口,露出驚慌小鹿般的眼神往裏一個勁地瞧。
林二娘擦了把淚,朝兩人招了招手。
“景瀾,你去潘老家找楚老爺子說一聲,麗娘要生了。”
謝景瀾默默地點點頭,邊係緊身上的衣服快速往外跑。
接著林二娘又交代福寶:“你在這裏陪著麗娘,娘去廚房燒水。”
“好。”
福寶軟趴趴的爬上床坐在麗娘身旁,時不時用帕子幫雲麗兒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雲麗兒像一隻繃緊的弓弦,十指死死摳住床單,指節泛白,嘴裏一會兒嘟囔著“疼”,一會兒又是“二勇”。
福寶仰起頭往窗外瞅了一眼,外頭的鳥接二連三地從她們家院子飛過,快速朝後山的位置飛去。
小小的手掌輕輕撫上雲麗兒的臉龐,手心中一股股熱氣傳進對方的體內,而雲麗兒的意識逐漸恢複過來,隱隱約約看到福寶坐在自己床邊。
“麗娘莫怕,爹爹他們會沒事的。”
軟糯的聲音中竟有些違和的莊嚴,但這句話卻讓雲麗兒感到莫名的安心。
而因為是下雪的緣故,此時森林中的天已經變成黑壓壓的一片。
楚大勇幾人嚐試著點燃火把,但風太大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學越下越大,過不了多久便會把我們之前做的標記蓋住,到時候森林中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我們......”
其中一人已經不再鎮定,開始自言自語地說著他們出不去的遭遇。
楚大勇拍了拍那人的肩,試圖讓他冷靜下來:“你冷靜點,現在慌也沒用,大家得想辦法。”
周正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眉頭漸漸舒張開:“這邊我以前來過,我記得這附近有個洞穴,我們去那邊找找。”
幾人趕忙跟在周正身後走向山的方向,但此時風雪越來越大,即便靠山走也不禁迷失方向。
就在幾人越發不安時,楚二勇突然聽到一陣熟悉的叫聲。
他錯愕地抬頭看去,隻見樹梢上站著一隻全體通白到發光的鳥,黑豆般的眼中卻透出一絲神性,看了他一眼便撲打著翅膀朝另一個方向飛去。
楚二勇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快跟上!
“走這邊!”楚二勇高呼一聲後便跟著白鳥的身影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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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要去哪!”
楚大勇猶豫片刻後出聲道:“跟上!”
幾人看著兩兄弟跑去的背影,無奈隻能硬著頭皮跟上。
楚二勇緊跟在白鳥身邊,突然一眨眼的功夫白鳥便不見了,他停在原地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的地方當真有一個山洞!
他激動地回頭向幾人招手道:“這邊!”
幾人躲進山洞後趕快生起火堆取暖,躲在洞穴中看到外頭的暴雪,心生不由升起了劫後餘生的慶幸。
“沒想到二勇能找到這個山洞,比我這個領隊有本事。”周正真心誇讚道。
可此時的楚二勇滿心是想回去,對於這份誇讚沒有任何表示。
見他一直低垂著頭不說話,楚大勇便岔開話題商量起了後麵的事。
“眼看這場雪也不知會下到何時,依你看老三的事,還有必要再找下去嗎?”
周正眉骨深深凹陷,怎麽也舒展不開,眼底積成一汪沉甸甸的哀傷,鼻翼微微翕動:“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山洞中再次陷入寂靜,除了外頭的風聲便隻有洞穴裏柴火“劈啪”的聲響。
過了許久,周正調整好狀態再次開口:“如果這場雪能在夜裏停下,到早晨雪化一半之後,我們便能隨著之前的標記找到回去的路。”
在天災麵前,人顯得如此渺小,除了祈願就是等。
直到後半夜暴雪也一直未停,周正隻能安排著輪流看守,其他人正常休息。
說是休息,在這種環境下還能入睡的人,鐵定心比天大,所以眾人隻是繃著根神經閉目養神。
而在家裏辛苦待產的雲麗兒,好不容易等到產婆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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