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人家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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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瀾傾看著火車站的人群,眼底閃過一抹詫然。
沒想到在封城的時候,車站還能有這麽多人。
她下車剛想擠進車站,詢問一下誌願者那列車走沒走,就發現,事情並不是她想的那樣。
這些乘客都圍成一個圈,圈裏似乎有人吵架。
現在她顧不得看別人的熱鬧,隻想知道車走沒走,兒子走沒走,如果走了那她勢必要出城將其追回來,哪怕給孩子送點井水,在叮囑一下注意事項都行。
她正準備走,就聽到人群中傳出一道道凶狠的女人嘶吼聲:
“是不是你啊,你摸了我家杏的胸。”
“天爺啊,我們孤兒寡母的,這是不讓我們活了啊。”
那道淒厲的女聲剛剛落下,又傳來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嗚嗚~~媽,你別這樣,我不想活了,嗚嗚~~”
人群中傳來斷斷續續的喊鬧聲,還有一道不大的嗚咽聲。
夜瀾傾站在人群外圍,琢磨著該不該進去看看,竟然有人當街耍流氓,這事可大可小。
但是這邊有乘警,旁邊還有派出所,為什麽會沒人管呢。
思來想去,覺得還是不要多管閑事,還是打聽兒子要緊。
她目光鎖定在車站入口的一名車站工作人員,是個年齡不大的小夥子。
便朝著他走了過去。
“您好同誌,我想問下,誌願者列車走了嗎?”
那小夥子在看到夜瀾傾的臉時,枯燥乏味的眼神陡然亮了亮。
但當視線落在她身穿的軍裝時,立即站的筆直,目光崇拜且尊敬的道:
“同誌您好,您是想問誌願者列車嗎?”
“對。”夜瀾傾點頭。
“沒,沒走,因為前邊發生了一件挺不好的事,但是還沒等來公安處理,所以都在等著呢。”
小夥子眼底閃爍著細細碎碎的光澤,整個人看上去朝氣蓬勃的。
夜瀾傾微微頷首:“那你知道那些誌願者在哪裏嗎?”
“這些都是。”
小夥指著前邊的人群。
夜瀾傾隨著小夥指的方向,看向圍做一圈的人群,眉心不由蹙了蹙、
“這難道不怕交叉傳染病毒嗎?”
“同誌不會的,候車廳我們都撒了消毒水,還有那些人都是醫生和醫學院的學生,身上都帶著消毒水,不會傳染的,放心吧。”
夜瀾傾不再聽小夥科普,畢竟這個時候人們還沒意識到聚堆傳播的嚴重性,像是她姐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那就是刀不割在自己身上,永遠都不知道疼。
這些人不傳染上,永遠不知道死亡離自己有多近。
這是時代的局限性,也是通訊不方便的使然,她管不了。
夜瀾傾目光一一穿過人群,搜索了一會,並沒看到言言的身影,便跟小夥道了謝,徑自走進了人群,進去時,還不忘拿出一個口罩戴上。
知道車沒走,她就不是那麽著急了,不過往人群擠的步伐還是很快。
這時,人群中傳來一陣騷亂,人都紛紛往後退。
她卻趁機,眯著眼睛開始找兒子。
當她看到那道熟悉身影時,臉色立即黑沉下來,眼底一片陰霾。
她快步走了過去。
“我沒有——別碰我。”言言憤怒扯著嗓子喊道。
夜瀾傾強行擠進人群,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因為她力氣賊大,都給人家擠疼了。
但都忌憚她的那身工作服,故而敢怒不敢言。
終於擠進了內圈,發現兒子此時正被那個女人死死扯住褲腿,他的黑色雙肩包,也在不遠處一個青年的手裏。
那女人身旁還有一個抽抽搭搭的雙麻花辮女孩,正低垂著頭,哭的認真。
“言言~”夜瀾傾站定,朝著兒子喊道。
青年在看到媽媽時,倔強的黑眸倏然變得委屈起來,緊跟著眼圈也紅了。
“媽~”
他的這一聲媽,讓人群短暫的噤聲後,頓時引來一片嘩然。
一直低頭哭泣的那個女孩在看到夜瀾傾時,眼底布滿錯愕。
地上的女人亦是同樣的表情。
“怎麽了,你們這是在幹嘛?”夜瀾傾快步走上前,將言言從那個女人手裏,拉了出來。
許是她力氣大,又許是地上的女人已經忘記了用力,就隻是輕輕的一拉便把人拉到了一邊。
“人家媽來了。”
“嘖嘖後媽吧,不然咋這麽年輕。”
“別說話,看不見人家穿的衣服嗎?那是軍官。”
“嗬嗬,是嗎,我以為自己做的呢。”
人群中說什麽的都有,但大多數都是看熱鬧的。
夜瀾傾將一切都盡收眼底,目光最後落在兒子臉上。
她輕輕給兒子擦掉眼角掉下的淚珠,從褲子口袋裏摸出一個口罩,給戴在臉上。
“說,究竟怎麽回事?”
言言吸了吸鼻子,悶聲道:“她拿著兩個大行李,摔在了我的腳下,我好心扶她起來,她說我摸她。”
夜瀾傾心道長得再高,到底還是個孩子,這麽點事就委屈的掉眼淚。
她淩厲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女孩身上。
還沒開口,就見地上撒潑的女人,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摸沒摸你知道,我女兒還能拿自己的名聲訛你不成,看著長得一表人才,沒想到是個小流氓。”
女人一臉怒容,惡狠狠的指著言言怒聲吼道。
“你有證據嗎?你怎麽證明我兒子摸過你閨女,我還真就不信了,這麽多人,沒有人看到。”
聞言,女人心虛的看了眼一旁的人群,但很快就被一抹莫名的堅定所代替。
“別人都看見了,就是你兒子動的手。”
“是嗎?誰看到了,站出來說說,凡事都講究個證據,沒有證據就別在這蓋棺定論。”
夜瀾傾握住兒子的手緊了緊,以此來無聲安慰小夥受傷的心靈。
“你們剛剛都看到了吧,那麽大個大小夥子,手正好摸在我女兒的……”
女人看著一旁的群眾,質問道。
“是啊,是啊,我看到了。”
“對我也看到了,那小夥的手確實摸到人家姑娘了。”
……
一個人說,就有另一個站出來,很快已經有四五個都說看到了。
言言急的滿頭大汗:“沒有,你們胡說,我沒有。”
夜瀾傾冷嗤:“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原來你們是一夥的。”
“你別再那瞎咧咧,我們可不是一夥的,我都不認識她們母女,我就是看到了你兒子手放在,放在……人家那裏。”
一個戴眼鏡的男人,結結巴巴的扭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