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當時門是關著的，隻有她們兩個在屋裏，誰也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而房門打開之後，她沒暈倒，臉色也確實難看，額頭上也確實有傷。
    但喬曉芸不但暈倒了，那臉色慘白的更是毫無血色，額頭上同樣有血，還有幾個鄰居上前去幫忙抬人的時候，都信誓旦旦的表示，喬曉芸就是傷的更重，她都暈了！
    氣息也微弱的不得了！
    當然，這其中還有喬蕎傾情演出的功勞。
    小孩子的哭喊是最讓人動容，當時不少人在喬蕎的哭喪聲中，紅了眼睛呢。
    所以不管曹母如何辯駁，如何歇斯底裏的表示，是喬曉芸在單獨毆打她，都沒人相信她，不管是警察還是鄰居，都不相信她。
    還有人，甚至指著曹母的說：“曹家的，你們也別太過分了，你家小子害得孟家小子現在還昏迷著，你現在又將曉芸打成這樣，你們是要打死這一家，是不是？”
    “你說你要去市裏省裏告，那你就去，我們也不是沒腿，到時候大不了陪著裴家走一趟，看看領導是聽你們一家的，還是所有人的。”
    “就是，就是，到時候我們都給孟家作證！”
    “你還說曉芸打你，你看看你那個身板，再看看曉芸的，這可能嗎？”
    “我看啊，這曹家的隻怕就是仗著我們都看不到，在屋子裏打了曉芸一頓，害怕了，又自己朝著牆壁撞傷了腦袋，想要以此來汙蔑曉芸，這也太壞了。”
    “曹家的，做人不能太喪良心了！你們這樣，也不怕天打雷劈嗎？！”
    “……”
    鄰居的指責和控訴接踵而來，曹母被打，還要被誣賴是自己撞的，氣得肺都要炸了。
    她倒是也想要裝暈一下，但是偏偏她就是暈不了，隻是覺得頭暈，動作大一點就天旋地轉。
    她被判定的是中度腦震蕩。
    喬曉芸被判定的是重傷，現在還昏迷不醒著。
    醫生又查不出什麽，就給喬家人出主意說，還是快些送去大醫院，他們這隻怕沒有辦法。
    喬曉芸一直昏迷不醒，所有生命體征也都不怎麽好，可能是表體查不出來的重傷。
    等到那邊正在追查另外曹家四口下落的孟鄭程趕到醫院，因為沒來得及和喬家其他人通氣，以為喬曉芸真的是被曹母給打了，還打成了重傷。
    他熬了一夜本來就猩紅的眼睛，這下更是紅的能滴出血來。
    那一刻，他看著曹母的眼神，隻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嚇得曹母如同鵪鶉一樣，直往後麵躲，差點從病床上掉出去。
    “孟哥，孟哥……”
    看孟鄭程情緒不對勁，也怕他真的情緒失控，上去暴打曹母，跟著他的兩個小警察，趕緊一左一右的拉住了他的胳膊。
    孟鄭程甩開了他們的手，轉身一腳將放在病床邊上的一條凳子暴戾踢翻。
    凳子在半空中解體，最後四分五裂的落在地上。
    而他捂著發酸發熱的眼睛，蹲在了地上。
    溫熱的液體順著他的指縫溢了出來。
    若說喬蕎的那一番表演，讓所有人眼眶紅了，那麽現在孟鄭程這一番動作，則是讓所有人心都揪疼了起來，心裏直發酸發澀。
    孟鄭程的為人，筒子樓裏的人都是知道的，這些年在派出所真是兢兢業業，從來不用自己手裏的權力壓人。
    他的臉上雖然有一道傷疤，看著駭人，但是筒子樓裏的孩子老人，沒一個怕他的。
    這和他平常開朗幽默的說話風格分不開。
    這樣好的一個人，這樣好的一個家，現在卻被逼成了這樣……沒人是不動容的。
    “小孟啊，你別這樣，你要堅持住啊，曉芸和孩子都還指著你呢！”有個上了年紀的婆婆，走過來拍了拍孟鄭程的後背，心疼的說道。
    其他人聞言，也跟著打氣。
    “是啊，是啊，孟所長，你別怕，我們都在呢，我們都是向著你家的。”
    “這曹家也太壞了，不行，我要寫檢舉信到這曹家兩口子的單位！”
    “好，你寫，到時候我們都簽名！聯名舉報！”
    “對，對，這樣喪良心的人家，不能繼續留在筒子樓裏！”
    跟著過來的好幾個其他鄰居，也都是一邊抹淚，一邊跟著附和那個說要寫檢舉信的人。
    都覺得孟鄭程也太慘了，孩子腦袋被人開了瓢，生死不知，現在老婆也被人打的昏迷不醒。
    而孟鄭程身為派出所的副所長，卻愣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還要被行凶者反告！
    簡直竇娥都沒他們孟家冤。
    “？？？”同一個病房的曹母。
    曹母開始覺得這個世界，是不是瘋了？！
    她看著昏迷不醒的喬曉芸，又看看蹲在地上的孟鄭程，撞牆被撞得不怎麽清醒的腦子，這一刻也不住迷糊起來。
    她甚至都開始自我懷疑了。
    她難道真的打了喬曉芸？
    還打的很重？
    打得她昏迷不醒了？
    她腦門上的傷，其實是自己撞的？並不是喬曉芸抓著她撞的？
    曹母這麽自我懷疑的時候，那邊跟著喬長東一起從孟子煥病房過來的喬蕎，趕緊穿過人群，將她淚灑病房快要碎掉了的姑父一把抱住。
    在外人的麵前好像在安慰他，其實在將真相以悄悄話的形式告訴他。
    “真的？”孟鄭程眼睛紅的跟什麽似的。
    喬蕎認真點頭，同時也覺得時機差不多了，趕緊讓喬曉芸轉醒。
    喬曉芸在病床上剛嚶嚀一聲，孟鄭程就立即撲了過去。
    喬曉芸隻是一點微乎其微的輕傷，那些傷，還是她抓著曹母在自己身上弄的。
    但是像腦震蕩這種傷，沒有儀器是不好判斷的。
    喬曉芸就一直喊暈喊疼，再加上她本身就是醫生，對腦震蕩有什麽症狀，是再清楚不過了。
    裝起來比曹母還要像，不說派出所的警察看不出來，就是她的同事也無從判斷。
    孟鄭程雖然知道是假的，但是看著她脖子手臂上那些抓出來的血痕，還是心疼的眼睛發酸。
    “都怪我沒用。”他哽咽著聲音說：“保護不好你和兒子。”
    兒子被人打成那樣，他卻連人都抓不到，妻子為了這件事情還躺上了病床，孟鄭程從來沒這麽挫敗過。
    喬曉芸和曹母這件事情的性質，最後定性為了互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