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以吾之生,換吾女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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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意識的喬蕎,入了夢。
……
“她們是誰?”
熙來攘往,熱鬧非凡的豪門宴會一角,還沒來得及換下身上作戰服的男人,指著宴會中心,笑靨如花的兩個年輕女孩問身邊的人。
被他問到的人,順著男人示意的方向看過去,隨後又收回了視線,帶著滿滿的詫異的問男人:“宴叔,真的假的啊,你不認識嗎?”
“我該認識?”男人反問。
反問完,男人還伸手在自己胸口的位置摸了一下,眉頭輕擰,似乎在忍受著什麽。
“那是宴叔您的堂侄女啊,一個叫沈璐,一個叫沈璃。”
“今天是她們兩人分別和向家與談家的公子訂婚的日子,您不知道嗎?”
“沈爺爺為了抬她們的身份,特意在今天請您回來莊園的。”
旁邊那人回答,回答完,還肯定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有記錯。
沈璐,沈璃。
沈清宴無意識的念了這兩個名字一次,而伴隨著這兩個名字而來的是胸口一陣劇烈的撕扯疼痛,痛到他整個人都趔趄了一下。
直到扶住身側的一張桌子的桌角,他才勉強穩住身體。
但是當他再次抬起頭來時,他旁邊站著的那人卻是連連驚叫出聲。
“宴叔,您怎麽了,您是不是受傷了啊?嘴角怎麽會有血?”
那人指著男沈清宴嘴角的血跡,目光中滿是焦急與擔憂。
沈清宴聞言,怔愣住。
隨後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果然看到自己指尖沾染了一點猩紅。
不過沈清宴並沒有在意,而是朝著邊上那人搖搖頭,說了句沒事,然後又朝著宴會中心被眾人眾星捧月的兩個女孩看過去。
兩個女孩都很年輕,看上去二十三四歲的樣子。
長得很漂亮。
她們像是這個世界的寵兒,被所有人喜愛著,奉承著,看上去是那麽的光彩照人。
但沈清宴卻覺得。
不該是這樣的。
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很不喜歡這兩個女孩,甚至,可以說是厭惡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兩個女孩身上那隱隱散發的光芒,潛意識裏又想要靠近。
他慢慢的朝著那邊宴會中心的兩個女孩走了過去。
而每走一步。
沈清宴就感覺到自己的胸口的疼痛感更加的劇烈。
劇烈到他喉嚨口都湧起了一陣陣的腥甜。
這種腥甜帶來的極致痛楚,比他以往出任務受到的任何一次傷都要嚴重的多,仿佛直達了他的靈魂最深處。
痛到他一度出現了幻覺。
沈清宴走到了兩個女孩身前。
本來圍繞在兩個女孩身邊的其他人,看到他,都默契的退開了一些,仿佛要把位置讓給他們三人一樣。
沈清宴伸出了手。
在沈璐和沈璃莫名卻又帶著點點驚喜的目光下,伸出了手。
沈清宴碰觸到了兩個女孩周身縈繞的那一層光圈。
光圈像是有生命體一般,從一點點的縈繞住他一根指尖,到最後包圍住他一隻手,一隻胳膊,乃至全身。
然後。
沈清宴聽到了。
有人在他耳邊呼喚,哭泣,求救。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有人在叫他爸爸。
叫他爸爸的孩子在哭泣,她哭的很傷心,她還在向他求救。
——爸爸,爸爸。
——爸爸,我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爸爸,救救我,救救我,救救蕎蕎……
——爸爸,蕎蕎太疼了,爸爸,爸爸。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誰?
到底是誰?
是誰在呼喚他?
是誰在向他求救?
蕎蕎?
蕎蕎是誰?
為什麽聽到這個自稱是蕎蕎的孩子呼救,他的心口會這麽痛?
沈清宴隻覺得心口越來越疼,疼到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喉嚨口更是一陣翻湧,像是有什麽要噴湧而出。
“堂……啊!”
兩個年輕漂亮的女孩,看著朝著她們越走越近的沈清宴,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都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她們顯然沒想到,沈清宴不但真的來參加了她們的訂婚宴,還朝著她們表現出親近的意思。
隻是還不待兩個女孩將那一聲堂叔叔叫出來,沈清宴迎麵就朝著她們噴了一口血。
從她們的頭頂,兜頭澆下來。
嚇得她們失聲尖叫了出來。
……
冰冷的手術室。
白熾燈散發著刺眼的冷光,照亮了手術燈下那幾乎一模一樣的兩張臉。
兩張臉的主人淚流滿麵,滿眼的驚慌,苦苦哀求著,站在手術台邊上,穿著白大褂,手裏拿著手術刀的青年男子。
“堂叔叔,我們真的不知情。”
“堂叔叔,你放過我們吧,這都是我們爸爸媽媽的意思,我們都不知道真相的。”
“堂叔叔,堂叔叔,你饒了我們吧,我們會代替她孝敬您的,我們也可以做您的女兒啊……”
但是站在手術台邊上的沈清宴,聽著兩個女孩的哀求聲,麵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
他麵無表情的推了兩管液體進了兩個女孩的身體裏。
直到兩個女孩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尖刀劃破皮膚。
血液肆意蔓延。
淌紅了身下兩張鋪了白色床單的手術台。
沈清宴小心翼翼的,分別捧出了兩個女孩身體裏的心髒和腎髒。
一起放到一個紅色的醫用器盒內。
直到做完這一切,他臉上的表情才有了些許的變化。
他低下頭,將一個親吻落在那紅色的盒子上麵。
無聲的悲切縈繞在他周身,讓他幾乎一瞬頭發就白了小半,眼角也有了細紋。
……
寺廟。
香火繚繞。
禪音潺潺。
沈清宴雙手捧著紅色醫用器盒,跪在一塊空地前,徒手挖出了一個大約一米多深的小坑。
他動作輕柔的將一直小心護在懷中的醫用器盒放了進去。
又在器盒的上麵,放上了一棵大概半米多高的小樹苗。
覆土,掩埋。
伴隨著後麵山頂上的潺潺禪音,沈清宴的唇瓣也一直在蠕動著,似乎是在虔誠的念著什麽。
聲音明明很小很小,幾不可聞。
但懸於半空中的喬蕎,卻聽的一清二楚。
那是——
以吾之生,換吾女之生!
以吾之生,換吾女之生!!
以吾之生,換吾女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