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差點把老子眉毛都燒了！”
    這要是被人看見，蘇家“廢物贅婿土法煉丹炸爐自傷”的消息，明天就能傳遍。
    他趕緊回屋，換了身幹淨衣服，又出來快速清理了“犯罪現場”。
    毀屍滅跡，專業對口。
    做完這些，蘇軒卻沒走。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無視屁股下的塵土，盯著那堆廢渣。
    剛才那一下，太快了。
    他閉上眼，仔細回憶。
    火焰一開始是橘黃，後來加了枯枝，變成明黃色。
    藥液從稀疏變得粘稠，顏色加深，然後……一股不穩定的能量突然暴漲！
    就像往燒紅的油鍋裏倒水！
    靈魂力感知到的能量波動，在那一刻像是脫韁的野馬，完全失控了！
    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火候？藥材配比？還是靈魂力控製太差？
    《太玄丹經》裏的步驟沒錯啊！
    “不對！”
    蘇軒猛地睜開眼，一拍大腿！
    “丹經是滿級大佬寫的攻略，老子現在是新手村出門，裝備垃圾，技能點零蛋！”
    “玩個屁的完美複刻！”
    “媽的，差點鑽牛角尖了！”
    前世搞科研的思路瞬間湧上心頭。
    控製變量啊！
    煉丹這麽複雜的過程，變量太多了！
    溫度、時間、藥材融合度、靈魂力注入時機、強度……
    第一次就想一步到位，純屬做夢！
    “先簡化！不求成丹，先求穩定！”
    蘇軒眼中閃過精光。
    “就從最基礎的開始，先練控火！”
    他決定先拿兩種最便宜、藥性最溫和的草藥練手。
    目標：隻控製【火焰溫度】這一個變量，觀察藥液融合過程。
    還有靈魂力。
    丹經說靈魂力可以感知藥材內部能量。
    剛才太緊張，光顧著按部就班，沒仔細體會。
    他撿起旁邊一株沒用完的、最普通的淬體草，集中精神。
    一絲微弱的靈魂力小心翼翼探入草葉脈絡。
    感覺很模糊。
    像是隔著一層毛玻璃看東西。
    但隱約能“看到”一絲絲淡青色的能量在緩慢流動，很溫和。
    他又拿起另一株止血草。
    同樣探入靈魂力。
    這次感覺到的是淡黃色的能量，稍微活躍一點。
    “原來如此！”
    蘇軒心裏有點譜了。
    雖然感知粗糙，但這比單純看丹經描述強多了！
    這是直觀感受！
    就像看菜譜和親自嚐味道的區別！
    “靈魂力是個好東西，得練！”
    說幹就幹！
    首先，得有個“爐子”。
    石碗已經壯烈犧牲。
    蘇軒再次走向後院那堆別人不要的破爛。
    “老天保佑，給個結實點的！”
    他扒拉著，眼睛發亮。
    一個瓦罐！
    看起來比之前的石碗厚實不少，邊緣隻有幾道細微的衝撞痕跡，沒有裂紋！
    “好兄弟，就你了！”
    蘇軒把它抱出來，用水衝洗幹淨。
    然後，他重新和泥，更加仔細地塗抹在瓦罐外壁，特別是底部，糊了厚厚一層。
    灶台也重新搭建，找了幾塊大石頭，壘得更穩固，還特意留了幾個可以開合的通風口。
    簡陋？
    是簡陋。
    但比剛才那個強多了！
    這次，蘇軒隻選了兩種最便宜、最常見的淬體草藥。
    按照丹經上的基礎淬體方子，他隻取了主藥和輔藥各一種。
    處理藥材時，他想起炸爐前墨玉參粉末似乎起了點作用。
    “墨玉參能穩定藥性…”
    他猶豫了一下，摳下極其微小的一點墨玉參粉末，隻有指甲蓋那麽一小撮，小心地混入其中一份輔藥裏。
    “希望能起點作用吧。”
    準備工作比上次細致了十倍。
    點火！
    橘黃色的火焰舔舐著瓦罐底部。
    蘇軒這次不再手忙腳亂地一股腦加柴。
    他全神貫注，眼睛死死盯著火焰的顏色和高度。
    手裏拿著一根木棍，不時撥弄柴火，或者用一塊小石片擋住部分通風口。
    “溫度要穩住……”
    他嘴裏念念有詞。
    同時，一絲靈魂力如同觸手，小心地探入瓦罐內。
    感知藥液的變化。
    粘稠度……氣味……能量波動……
    他甚至找了塊相對平整的石板，用燒剩下的木炭在上麵歪歪扭扭地畫著鬼畫符。
    “火焰明黃，藥液微滾，加入輔藥……”
    “氣味焦糊，能量活躍度……三格？”
    他用自己能懂的方式，記錄著關鍵節點的數據和感受。
    這就是“實驗記錄”！
    土法煉丹，也要有科學精神！
    控火！控火！
    這絕對是新手最大的難關！
    火焰稍微旺一點，靈魂力感知到的能量就開始躁動。
    火焰弱一點，藥液融合速度又太慢。
    蘇軒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一會兒往裏添一小根細柴，一會兒又趕緊把通風口堵住一半。
    手臂一直維持著扇風的動作，早已酸痛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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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罐被燒得通紅，發出“哢哢”的輕響，似乎隨時可能再次炸裂。
    蘇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穩住！穩住啊兄弟！”
    他一邊給瓦罐打氣，一邊更加小心地控製著火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相比第一次的混亂，這次雖然依舊笨拙，險象環生，但藥液的能量始終沒有徹底失控！
    進步！
    這是肉眼可見的進步！
    不知過了多久。
    也許一個時辰，也許更久。
    蘇軒感覺自己的精神都快繃斷了。
    就在這時，瓦罐裏原本渾濁翻滾的藥液，逐漸變得粘稠起來。
    顏色也從深褐色慢慢轉向一種暗沉的黑色。
    最關鍵的是，那股濃鬱的焦糊味中，開始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奇異的香氣！
    這香味很淡，混在煙火氣裏幾乎聞不到。
    但蘇軒的靈魂力清晰地捕捉到了！
    “藥香！”
    他精神猛地一振！
    成了？
    要成了！
    這是丹經裏記載的，凝丹前的征兆！
    他立刻變得更加小心翼翼。
    對照著石板上的“實驗記錄”，回憶著丹經中的描述，結合靈魂力的實時感知。
    藥液的粘稠度正在快速增加！
    就是現在！
    蘇軒眼中精光一閃，果斷撤掉了灶膛裏大部分燃燒的柴火！
    隻留下最底下一點微弱的炭火，保持著最後的溫度。
    “凝！”
    他低喝一聲，雖然沒什麽用，但儀式感要有！
    他引導著最後一絲靈魂力，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那團粘稠的黑色藥液，感受著它從內部開始緩慢冷卻、凝固。
    這個過程不能急。
    急了，丹就廢了。
    瓦罐的溫度一點點降下來。
    蘇軒的心跳卻越來越快。
    成功還是失敗？
    就在此一舉！
    終於，瓦罐徹底冷卻了。
    摸上去隻有一點溫熱。
    蘇軒深吸一口氣，像是要進行什麽神聖的儀式。
    他緊張地捧起瓦罐，小心翼翼地往地上倒。
    “咕嚕……咚咚……”
    幾顆黑乎乎、指甲蓋大小的固體顆粒，滾落在地上。
    這些顆粒……
    形狀不規則，表麵坑坑窪窪，像是被狗啃過。
    顏色是那種毫無光澤的死黑色。
    上麵甚至還沾著一些草木灰和泥土。
    醜！
    簡直醜到爆！
    這就是……丹藥？
    蘇軒屏住呼吸，顫抖著撿起一顆。
    觸手粗糙，還有點溫熱。
    他立刻沉入心神，用靈魂力去感知。
    下一秒，巨大的喜悅瞬間衝垮了他！
    有！
    真的有！
    在這顆醜陋的、黑不溜秋的顆粒內部，他清晰地感知到了一絲微弱的、但真實存在的玄氣波動！
    雖然這股波動很弱，而且極其不穩定，丹藥的內部結構更是鬆散得如同豆腐渣。
    但它確實蘊含著能量！
    它符合丹藥的基本定義！
    “成功了！”
    “老子……煉出來了！”
    蘇軒猛地跳起來，差點把手裏的“醜丹”給扔飛！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
    第一次依靠自己的知識、自己的雙手，煉製出的東西！
    哪怕它劣質得狗都不想聞！
    但這意義完全不同！
    這是從無到有的突破！
    這是他逆天改命的第一步！
    巨大的成就感和喜悅，讓他忍不住想仰天長嘯！
    當然，他忍住了，被人聽到就麻煩了。）
    蘇軒咧著嘴，傻笑了半天。
    才小心翼翼地把地上那幾顆“寶貝疙瘩”全都撿起來。
    一共五顆。
    成丹率低得可憐。
    而且品質……估計連最低等的淬體丹都不如。
    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成功了！
    他掌握了最基礎的煉丹流程！
    證明了“土法煉丹”是可行的！
    證明了他的思路是對的！
    這次的成功，給了他無與倫比的信心！
    他看著手裏這幾顆黑乎乎的“醜丹”，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雖然是垃圾……”
    “但垃圾放對了地方，那就是寶藏！”
    “淬體效果差？沒關係！”
    “隻要名字夠響亮！包裝夠唬人！”
    “總有那不懂行又愛麵子的冤大頭會上鉤！”
    一個大膽的計劃，再次浮現在他腦海中。
    啟動資金，就靠它們了！
    目標……
    蘇軒嘴角勾起一抹腹黑的笑容。
    “蘇銘，我的好族弟，準備好交‘智商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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