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管家恭敬又略帶焦急的聲音。
    話音未落，門已被猛地推開！
    柳如煙在一群護衛和管家的簇擁下，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
    她鳳目含威，首先掃了一眼旁邊的林妙語。
    見女兒隻是瞪大眼睛看著蘇軒，並未受傷，她才暗鬆一口氣。
    緊接著，她那銳利的目光便如實質般，落在蘇軒身上，更準確地說，是落在他手中那個小小的玉瓶上。
    剛才那丹香，那異象，讓她心神巨震！
    府內供奉的幾位客卿都被驚動了！
    “妙語，你沒事吧？”柳如煙隨口問了一句。
    林妙語此刻早已沒了之前的刁蠻，隻是下意識搖頭，眼睛還黏在蘇軒手中的玉瓶上。
    柳如煙不再多言，目光轉向蘇軒，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蘇公子，丹藥……”
    蘇軒微微一笑，將玉瓶遞了過去。
    入手溫潤，仿佛蘊含著某種生命力。
    柳如煙迫不及待地拔開瓶塞。
    嗡！
    一股難以形容的清新氣息瞬間彌漫開來！
    這氣息帶著磅礴的生命能量，僅僅吸入一口，柳如煙便感覺連日來的疲憊一掃而空，精神為之一振！
    她甚至感覺，臉上幾道因早年修煉不慎留下的細微紋路，似乎都在這丹香的滋養下舒展開來！
    這丹藥，絕對非同凡響！
    效果，遠超她的想象！
    “好！太好了！”
    柳如煙保養得宜的臉上，瞬間綻放出難以抑製的狂喜。
    她看向蘇軒的眼神，充滿了熾熱和欣賞。
    “蘇公子，真乃丹道奇才！當世奇才！”
    她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聲音都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來人！”
    柳如煙一聲令下。
    管家立刻會意，躬身遞上一個早已準備好的精致儲物袋。
    柳如煙接過儲物袋，親手遞給蘇軒，語氣誠懇無比。
    “蘇公子，這是先前約定好的報酬。五百塊下品靈石，三株二階靈藥，還有這塊城主府的紫金貴賓令，皆在其中。”
    她頓了頓，笑容更盛。
    “這隻是定金！日後蘇公子若有任何需求，煉丹材料也好，修煉資源也罷，隻要城主府能辦到的，定當全力滿足！我城主府的大門，永遠為蘇公子敞開！”
    這手筆，不可謂不大！
    遠超了之前的口頭約定。
    蘇軒接過儲物袋，神識微掃，確認無誤。
    靈石堆積如山，藥材靈氣氤氳，那塊紫金令牌更是入手沉重，顯然分量不輕。
    他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一動。
    柳如煙這般示好，固然有複顏丹效果驚人的原因，恐怕，剛才那場突如其來的異象，也加重了她拉攏的決心。
    就在蘇軒收起儲物袋時，柳如煙話鋒忽然一轉，看似隨意地問道：
    “蘇公子如此年輕，便有這般驚世駭俗的丹道造詣，真是令人欽佩。”
    “不知……蘇公子師承何處高人？若有機會，妾身定當備上厚禮，登門拜訪，感謝前輩教導出如此麒麟之才。”
    來了！
    試探！
    蘇軒心中早有準備，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靦腆與無奈。
    “夫人謬讚了。”
    他拱了拱手，語氣帶著幾分自嘲。
    “在下並無顯赫師承，不過是家中流傳下來的一些丹道殘篇，加上運氣好，偶然得到些許機緣罷了。”
    “與真正的丹道大師相比，不過是螢火之光，難登大雅之堂，讓夫人見笑了。”
    他將一切都推給了虛無縹緲的“家傳”和“運氣”。
    絕口不提天命鼎，更不提丹道宗師的記憶。
    這番說辭，滴水不漏。
    既解釋了丹術的來源，又留下了足夠的想象空間。
    柳如煙美眸微閃，顯然不完全相信這套說辭。
    一個隻靠家傳殘篇和運氣的年輕人，能煉製出引動天地異象的絕品丹藥？
    還能在丹閣讓錢大師都自愧不如？
    她笑了笑，繼續旁敲側擊。
    “蘇公子太過自謙了。”
    “剛才煉丹之時，似乎引動了些許天地玄氣的波動，霞光隱現，真是奇景啊。”
    “妾身在府內都看得真切，還以為是有什麽驚天動地的神丹出世呢。”
    她緊盯著蘇軒的眼睛，試圖從中看出些什麽。
    “不知蘇公子煉製的這複顏丹，除了駐顏之外，是否還有其他神異之處？”
    她想確認，剛才那驚人的異象，到底是不是和蘇軒本人有關，或者和他掌握的某種特殊手段有關。
    蘇軒臉上適時露出驚訝之色。
    “哦？竟有此事？”
    他仿佛第一次聽說，茫然地搖了搖頭。
    “在下剛才全神貫注於煉丹，心神沉浸，倒是未曾察覺外界異象。”
    “或許……是這複不定是複顏丹品質僥幸達到絕品，引動了些微靈氣共鳴吧。”
    “算不得什麽大事，讓夫人費心了。”
    他再次輕描淡寫地將異象歸結於丹藥本身。
    仿佛那引動玄氣漩渦的景象，不過是絕品丹藥出世時的正常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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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如煙深深地看了蘇軒一眼。
    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特別是剛才丹爐附近，似乎有一閃而逝的，極為純粹而灼熱的氣息。
    那氣息，讓她都感到一絲心悸。
    是錯覺嗎？
    還是與他使用的火焰有關？
    她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追問關於火焰的秘密。
    但看到蘇軒眉宇間那難以掩飾的疲憊之色，又瞥了一眼旁邊好奇寶寶似的女兒林妙語。
    最終，柳如煙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時機未到，不宜逼迫太緊。
    此子潛力無窮，必須徐徐圖之，將他牢牢綁在城主府的戰車上！
    “蘇公子辛苦了。”
    柳如煙臉上重新掛上溫和的笑容，語氣關切。
    “煉製如此神丹，想必耗費了大量心神。府內已為公子備好上等客房，靈氣充裕，環境清幽，公子若不嫌棄，不如就在府中好生歇息幾日，也好讓妾身略盡地主之誼。”
    這是要將拉攏進行到底了。
    蘇軒卻是拱手婉拒。
    “多謝夫人美意。”
    “隻是在下剛剛煉丹略有所悟，急需回去閉關靜修，鞏固一番，就不叨擾夫人了。”
    開玩笑，留在城主府？
    那豈不是把自己放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
    他現在隻想盡快回到自己的小院，好好研究一下那蘊火石和神秘的白色火焰。
    柳如煙見他態度堅決，也不強求。
    “既然如此，那妾身就不多留了。管家，替我送蘇公子。”
    “是，夫人。”
    管家恭敬應道。
    蘇軒再次道謝，在管家的引領下，帶著豐厚的報酬，離開了這座富麗堂皇的城主府。
    走出府門，回頭望了一眼燈火通明的樓閣。
    他能感覺到，無形的目光似乎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
    柳如煙的試探，恐怕僅僅是個開始。
    絕品複顏丹的出現，還有那場無法完全掩蓋的異象，已經將他推到了風口浪尖。
    更高層次的關注，已經來了。
    必須，盡快變得更強！
    煉丹室內。
    蘇軒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柳如煙臉上的溫和笑容，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與凝重。
    她輕輕摩挲著手中的玉瓶，感受著裏麵丹藥傳來的驚人能量，眼神變幻不定。
    林妙語湊了過來，好奇地問：“娘，那家夥真的那麽厲害嗎？連錢爺爺都比不上？”
    柳如煙沒有回答女兒的問題，隻是看向身旁的管家，聲音低沉而清晰。
    “福伯。”
    “老奴在。”老管家躬身。
    “派幾個最得力的人手，給我盯緊了這個蘇軒！”
    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他的一舉一動，見了什麽人，去了什麽地方，都要第一時間向我匯報！”
    她頓了頓，特別強調道：
    “尤其是……與他接觸的任何可疑人物，還有，任何與‘火焰’有關的信息！一絲一毫都不能放過！”
    “此子，絕非池中之物！”
    “是！夫人！”
    管家心中一凜，立刻領命而去。
    煉丹室內，隻剩下柳如煙母女。
    柳如煙看著手中的複顏丹，喃喃自語，眼神幽邃。
    “家傳殘篇？偶然機遇？”
    “哼，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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